当赵一他们的马蹄声终于刺破喧嚣,阿骨打的亲卫队如黑色潮水般涌出!
为首的百夫长挥舞着镶嵌狼牙的战斧,战马踏碎焦土的声响震得空气发颤。
赵一猛然勒住缰绳,身后敢死队员齐刷刷甩出连弩,淬毒的弩箭穿透亲卫队的皮甲,却只换来更汹涌的反扑!
\"散开!\" 赵一暴喝着将长枪刺入冲来的战马咽喉,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冷峻的面庞。
他反手抓起麻布包,扯开浸透桐油的封口绳,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朝密集的亲卫队人群掷去。
\"轰天雷\" 在空中划出暗红的弧线,落地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飞三名骑兵,残肢混着燃烧的麻布如雨坠落。
亲卫队却未退缩,反而结成盾阵步步紧逼。
赵一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摘下腰间的青铜号角猛吹。
敢死队员们同时扯开麻布包,从背后抽出短枪将裹着引线的 \"轰天雷\" 捆在枪上,如标枪般掷向盾阵。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亲卫队的盾牌被炸得四分五裂,燃烧的碎片如锋利的刀刃,在人群中划出猩红的血痕!
赵一趁机策马突入缺口,长枪挑飞试图阻拦的弯刀,另一只手抓起一颗点燃的 \"轰天雷\"。
他精准地将冒着青烟的炸药塞进亲卫队首领的怀中,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冷笑:\"去见你的神狼吧!\"
剧烈的爆炸吞没了亲卫队的最后防线,赵一浑身浴血地冲出火光,距离阿骨打仅剩十丈之遥。
可是四面八方的北蛮兵却如蚁群般疯狂涌来,弯刀与盾牌组成的密不透风的铁幕,将阿骨打护在在核心。
就在这时,右侧传来暴喝,\"赵校尉!随我们来!\" 张铁虎与李黑牛如两头发狂的猛虎手持长枪从烟尘中冲出,腰间缠绕的麻布包渗出刺鼻的硫磺气息。
张铁虎满脸络腮胡被硝烟熏得漆黑,李黑牛独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扯开浸透火油的衣襟,露出捆在身上的 \"轰天雷\"—— 引线已经点燃,滋滋作响的火星正朝着炸药飞速蔓延。
\"小王爷必胜!\" 两人齐声怒吼,如离弦之箭般策马撞向北蛮人墙。
密集的箭雨瞬间穿透他们的躯体,却无法阻挡他们前倾的姿态。当马匹轰然倒地的刹那,他们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燃烧的身躯滚向阿骨打所在的位置。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天空,气浪掀飞数十具躯体,断肢与燃烧的布片如血色暴雨倾泻而下!
赵一死死勒住蒙眼堵耳的战马缰绳,此时战马突然剧烈震颤,前蹄高高扬起,鬃毛被气浪掀得倒竖。
就在 \"轰天雷\" 炸开的刹那,他猛地俯身贴紧马腹,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无数碎石擦着后背呼啸而过,呛人的硫磺味几乎将他窒息。
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疯狂地甩动脑袋,眼罩被震落的瞬间,它通红的眼睛里映出漫天血雨!
赵一感觉鼻腔一热,鲜血顺着下巴滴落,耳膜似乎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
他咬着牙撑起上身,却见张铁虎的半截躯体卡在焦黑的盾牌上,手里还攥着半截燃烧的引线!李黑牛的残肢蜷在弹坑边缘,炸开的肚肠间,未燃尽的 \"轰天雷\" 碎片还在滋滋冒着火星。
缺口外,北蛮亲卫们从眩晕中惊醒,数十把弯刀已经高举过头!
赵一的战马突然前蹄打滑,他趁机滚鞍落地,顺手抽出腰间短刃 ——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阿骨打的亲卫队长踩着同伴的残躯,将三棱长矛直直刺向他后心!
赵一旋身侧滚,三棱长矛擦着耳畔刺入冻土,溅起的碎石在他脸颊划出三道血痕。
他反手甩出腰间绳索缠住亲卫队长的脚踝,借力翻身跃起时,短刃直取对方咽喉。
亲卫队长反应极快,横转长矛用矛头铁镞格挡,火星迸溅间,赵一突然弃刀抓住矛杆,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将人猛地拽向自己。
两人轰然相撞的刹那,赵一腾出左手从麻布包掏出 \"轰天雷\",却发现引信被方才的气浪扑灭。
北蛮亲卫们的弯刀已劈到头顶,他猛地将未燃的炸药塞进亲卫队长怀中,抬腿踹向对方胸口。
亲卫队长惊恐地想要扯开麻布包,却被赵一拽着一同滚向阿骨打所在的方向。
\"大汗小心!\" 亲卫们的惊呼中,赵一在翻滚间掏出火折子点燃新的引线。
阿骨打脸色骤变,挥刀斩断缰绳想要策马后退,踏雪乌骓却被满地残肢绊倒。
赵一瞅准时机,拼尽全身力气将燃烧的 \"轰天雷\" 掷出。
巨响炸开的瞬间,火光吞没了阿骨打,踏雪乌骓嘶鸣着人立而起,却重重砸下,将浑身是血的阿骨打死死压在马腹之下。
赵一被气浪掀翻在焦土上,右肋传来刺骨的剧痛,恍惚间看到阿骨打被踏雪乌骓压在血泊中抽搐。
北蛮亲卫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就在北蛮亲卫的弯刀眼看就要劈到头顶,突然一声暴喝撕裂硝烟:\"北虏竖子,休得猖獗!\" 七匹染血的战马如离弦之箭从敌阵中杀出,马蹄踏碎冻土溅起猩红的泥浆。
为首的汉子单手持着滴血的长枪,肩头插着的断箭随着剧烈动作晃出细碎血珠,枪杆横扫间竟将三名北蛮士兵同时挑飞。
赵一瞳孔骤缩 —— 来者正是他的副将周烈!周烈的皮甲碎成褴褛甲片,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胸膛,暗红的血痂裹着黄土,随着动作不断沁出新血。
破碎的甲胄下,肋骨隐约可见,却仍在马背上挥枪如电,每一次横扫都带起猩红血雾。
他身后六名骑兵默契地散开阵型,马鞍两侧的连弩同时发出嗡鸣。
周烈的长枪挑飞第七个北蛮兵时,终于瞥见了赵一。
此时赵一跪在焦土里,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浸透的裤管黏在腿骨上,每一次挣扎都扯动伤口渗出黑红的血。
他单手撑地想要起身,染血的面容却依旧冷硬如铁,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半截折断的长枪,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接住!\" 周烈甩脱缠着尸身的长枪,扯下腰间绳索甩出。
赵一接住的刹那,周烈看见赵一后颈新添的血痕,皮肉翻卷着露出森森白骨,可那双眼睛仍像淬了毒的刀刃,死死盯着阿骨打的方向。
六名骑兵的连弩骤响,周烈趁机策马撞开扑来的亲卫,俯身拽住赵一的手臂,触到的却是一手黏腻的血 —— 那是从赵一腹部伤口汩汩渗出的,浸透皮甲的血。
周烈的掌心瞬间被滚烫的鲜血浸透,赵一闷哼着栽倒在马鞍上。
他望着赵一腹部不断涌出黑血的伤口,喉结剧烈滚动,青筋暴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猛然撕下自己身上染血的战袍,咬牙将昏迷的校尉死死绑在自己胸前,浸透血污的布条深深勒进皮肉,却浑然不觉。
抬头时却见北蛮兵又重新将他们围了起来!
\"跟我杀出去!\" 周烈嘶吼着调转马头,长枪撕开夜幕般的敌阵。
弯刀劈来时,他侧身避开,枪尾横扫击碎来人面门,余光却始终紧盯着赵一苍白如纸的面容。
暗红血珠顺着校尉下颌滴落,在两人交叠的甲胄上晕开深色痕迹,染得周烈眼底泛起血丝。
六名骑兵如影随形护在两翼,张猛的连弩射光最后一支箭后,抡起弩机砸向敌兵面门,却被三柄弯刀同时砍中后背,惨叫着跌进马腹下的铁蹄丛中。
李二虎挥舞链锤缠住追兵,铁链突然断裂,北蛮长矛贯穿他胸膛的刹那,仍死死抱住对方战马嘶吼:\"快走!\" 暗红的血瀑喷溅在周烈脸上,温热的腥气呛得他几乎窒息。
当又一名兄弟的头颅被斩落滚到马前时,周烈的皮甲已彻底染成绛紫色。
他咬牙扯下腰间的 \"轰天雷\" 掷向追兵,爆炸声震得坐骑人立而起。
趁着硝烟弥漫,他勒马带着剩余三名兄弟冲出重围,却听见身后北蛮骑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