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对自己比较好,加上又是自己的岳丈,杜荷只能硬着头皮提醒他穿厚衣服。
要是李世民那天大病不起,李仪又得偷偷流眼泪。
侍奉在四周的一众侍从,他们听到韩王直白的话,脸色全都变得微妙起来。
不愧是韩王!
竟然敢这么跟太上皇说话,胆子还真大!
御台上。
李世民没好气说道:“杜荷,你这混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会说几句讨朕欢心的话。”
“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朕中途出家练道,一时半会没办法抵御寒潮。”
“还得需要凡俗之物御寒!”
“哎!”
重重地叹气一声,李世民朝内侍挥了挥手。
“把裘衣拿过来。”
“给火盆多添点柴火,把火盆端近一些吧。”
听到太上皇终于松口,一众内侍的脸上全都露出欣喜之色,他们纷纷把裘衣和火盆拿过来。
看着李世民披上裘衣后,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杜荷的嘴角微微一勾。
“来人,上膳食。”
李世民朝内侍下令后,他指了指一侧说道:“杜荷,坐下说吧。”
看着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的杜荷,李世民的心里充满了感慨。
曾经那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常被自己骂烂泥扶不上墙的人,现如今也变成了朝廷的顶梁柱。
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李世民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问道:“杜荷,你一声不响来玉华宫,可是为房玄龄之事而来?”
杜荷拱手说道:“回太上皇,陛下对臣下令,说梁国公的身子不好,想乘坐热气球俯瞰长安的全貌。”
“热气球已经准备好,臣特来看看梁国公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寒冷的天气。”
平地上都这么冷,数十丈乃至上百丈高空,其温度肯定更低。
要是房玄龄死在热气球上,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世民一脸无奈道:“在孙思邈的诊治下,房玄龄刚刚才睡下,你也别去打扰他,明天直接带他回长安吧。”
“朕跟你们一起回去。”
沉默片刻。
李世民搓着手说道:“杜荷,若是乘坐热气球飞上数十丈的高空,应该不会发生危险吧?”
杜荷警惕问道:“太上皇,您老何出此意?”
看着杜荷防贼一样看着自己,李世民气得胡子一翘。
这混小子...
李世民开门见山说道:“杜荷,朕在长安待了数十年,也从未见过其庐山真面目。”
“若是热气球没有危险,朕也想看一看长安的全貌。”
“你好好想一想办法。”
听到李世民说出心里想法,杜荷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在心里衡量一番。
杜荷拱手说道:“太上皇,乘坐热气球上高空有危险,不过若是飞的不高,危险性并不怎么大。”
“您老人家若是签下免责协议,臣肯定会送您老上去。”
啥?
让他签署免责协议?
李世民没好气道:“你这混小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难不成你还怕朕讹你不成?”
看来他修道还是不过关,跟杜荷只是简单聊几句,他的情绪起伏竟然这般大。
还得苦练打坐啊!
杜荷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太上皇,臣也是为了稳妥起见,您老可不能多心。”
李世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杜荷,朕听说前段时间朝廷出现重大贪墨情况,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你小子怎么当辅政大司徒和天枢大帅?”
“朕还听说太子这段时间也不务正业,捣鼓起烹饪这种旁门左道,你这个太子太师当的不称职啊!”
好家伙!
没想到李世民留在长安和皇宫内的眼线,竟然这么多!
杜荷微笑着应道:“太上皇不必担忧,臣不仅把那笔钱追回来,还让户部的官吏改进了财务报表。”
“现在凡有贪墨情况,都能及时地查出来。”
若是没有财务报表,压根就查不出那250万贯对不上账,而侯君集贪墨的3万贯也不可能查到。
总的来说,经过那一次的巨大贪墨案,直接推动了财务报表的完善。
也算是因祸得福。
顿了顿。
杜荷接着说道:“太上皇,太子的表现没有传言那么不堪,他是在闲暇时间,才抽空研究菜谱。”
“而且在太子的带领下,还想出冰冻海鱼的招数,以后在长安也能吃到相对新鲜的海鱼。”
看着李世民一脸好奇,杜荷当即把李厥研究烹饪的成果,让张师政训练他的体魄,以及让李靖教导他兵法之事,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听完后。
李世民抚须颔首道:“听你这么一说,李厥的表现勉强还行。”
“正好朕明日要回长安,顺道考教李厥的学问,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杜荷微笑着拱了拱手。
接下来吃膳食的过程中,李世民的聚焦点,放在前线的大战上。
当杜荷把两路大军的战果,跟李世民说出来后,他吃膳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沉默许久。
李世民语气复杂道:“杜荷,你和李承乾两个混小子,倒是心狠。”
“上百万条性命,你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是他下达这样的命令,恐怕魏王,虞世南和王珪等一众谏臣,会拼死劝谏他。
杜荷脸色凝重道:“陛下,为了能把其余疆域彻底占据下来,臣不心狠不行。”
“若是臣现在仁慈,以后遭殃的便是我们的子孙后代。”
“这个恶人,还是让臣去做吧!”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要把天下疆域都打下来,那就要狠心一些。
李世民神色复杂地看向杜荷,过了许久,他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两人许久未见,一直聊到深夜才结束。
...
翌日。
晨曦初升之际。
杜荷和李世民一起吃完膳食,接着去偏殿看房玄龄。
看着精神还行,而且能吃一大碗早膳的房玄龄,杜荷的脸色微微一动,
不对啊!
不是说房玄龄大限将至么?
这看起来也不像啊!
杜荷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问道:“房伯伯,您老的身子可好?”
房玄龄感激说道:“昨天发了一场大病,还以为要咽气,没想到孙神医的医术如此高超,又把老夫从鬼门关给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