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该叫你少爷呢？”
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直直地盯着青年，“或者，我该叫你...... 王凯？”
话刚说完，青年瞳孔猛地收缩，右手下意识的惊慌失措。
“你是？”能叫出自己全名的那一定是认识的人。
“故人。”李凌泉邪魅一笑，“我们进去说，可以吗？”
王凯盯着他看了足有十秒，转身朝院内走去。铁艺大门缓缓敞开，露出两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树，树干刷着白漆，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远处三层小楼亮着暖黄的灯，落地窗透出人影晃动，倒像是高档会所。
到了大楼门口，门锁上漏出一个小小的移动的摄像头。
王凯俯身靠近眨了眨眼睛。
“核验通过”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咯噔’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这么高科技吗？”李凌泉好奇的说道，王凯没有回应，只是径直想里面走去。
门刚推开，冷气裹着机油特有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李凌泉脚步猛地顿住 —— 大厅里至少二十台人形机器人正在穿梭，它们银色关节灵活转动，机械臂托着盛满试管的托盘，胸前的显示屏泛着幽蓝冷光。其中一台路过时，摄像头状的眼睛扫过他的脸，机械声带发出礼貌的电子音：“请让一让。”
“这些都是......？” 李凌泉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门框。他看着机器人精准地将样本放入一旁的器械里，金属手指连发丝颤动的误差都没有，恍惚间像是跌进了科幻电影场景。
王凯摘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全球最先进的医疗机器人。”
他抬手示意，一台机器人立刻送来两杯咖啡，瓷杯与托盘碰撞的轻响在空旷大厅里格外清晰，“这家私人诊所，从问诊到手术全由它们完成。”
李凌泉盯着机器人递来的咖啡，杯口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机械手指的纹路：“可诊所连个病人都没有。” 他突然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这些本该服务大众的医疗资源，却被锁在私人庄园里 —— 王少爷，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
王凯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轻笑出声。他转身走向旋转楼梯，皮鞋踏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规律的叩击声：“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清楚我和爷爷的事。” 他在转角处回头，身后悬浮的机器人阵列泛着冷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跟我来，有些话，适合关起门说。”
到了办公室，王凯拿着咖啡坐到沙发上望着李凌泉，他仔细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因为从小他就跟爷爷一起长大，几乎没有见过家族里的其他人，而那些人也不可能认识他，中医之路道阻且长，自己在成年后又去往外国留学，眼前这个和自己看起来年龄相仿的太极服男生完全没有印象，但又感到一种淡淡的熟系。
王凯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玻璃映出他微皱的眉头：“小刚？” 窗外夜色如墨，零星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将远处的霓虹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李凌泉靠在真皮沙发里，随手翻着桌上的医学期刊，纸张翻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不是。”
“瘦猴？” 王凯转身，目光扫过对方腕间若隐若现的疤痕，那形状像极了儿时爬树摔的。
“也不是。” 李凌泉将期刊合上，封面上 “人工智能医疗” 几个字刺得他眯起眼。
“本草？” 王凯的声音不自觉拔高，记忆里那个总在药田打滚的小身影与眼前人渐渐重叠。
李凌泉嗤笑一声，仍然摇了摇头。
“龙葵？” 王凯突然逼近，西装下摆扫过茶几，带得咖啡杯微微晃动，“当年偷挖你家后山草药的......”
“够了。” 李凌泉霍然起身，手“啪” 地拍在桌面。
“我叫李凌泉。” 他直视对方眼底翻涌的疑惑，喉结动了动。
他后退半步，撞上书架发出轻响：“凌泉？是草药没错，可......” 他的声音突然发涩，“我真的认识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王凯端起骨瓷咖啡杯轻抿一口，目光透过杯沿打量着李凌泉，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审视与防备。办公室里只听得见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认识，但是我想我有个朋友你或许认识。” 李凌泉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真皮沙发扶手，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
“谁？” 王凯猛地放下咖啡杯，他的后背下意识绷紧，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对方的来意，“难道自己已经被认识了。”
李凌泉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凯：“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你信不信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 王凯愣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伸手推了推金丝眼镜，西装袖口滑落露出精致的腕表，“这个也就小时候爷爷曾经和我说过一点点。” 他靠回椅背，双腿交叠，姿态带着上位者的慵懒，“但是这和这些有什么一点的关联吗？”
李凌泉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他直起身子，声音低沉而郑重：“你先别管，你就说你信不信吧。”
“当然不信。” 王凯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可是科学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良久，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王凯：“此话也不对吧，牛顿当年晚年还疯狂迷恋神学呢，这么一个伟大的科学家都这样，你怎么能说它不存在呢？” 说罢，他抬手示意，墙上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一幅古老的《三魂七魄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凯扯松领带，金属领带夹磕在桌面发出轻响：“网上那些断章取义的说法，也就骗骗小学生。”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烫金书脊，“牛顿本身就是剑桥神学院出身，在那个宗教渗透学术的年代，他所有研究都脱不开神学框架。就像地心说，不也是在布鲁诺被烧死之后才逐渐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