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奥西里斯终于变色,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正站在迦梨湮灭时留下的血色卦象中心。
“淳风用命换来的杀局。”袁天罡白发尽数脱落,皮肤寸寸龟裂,“你以为我们只是在对抗你们?”
“我们是在——改写天命!”
最后一字落下,整个昊天祭坛轰然塌陷。
地底喷涌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流淌了上万年的大夏文明长河。
地底喷涌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流淌了上万年的大夏文明长河。河水中沉浮着无数青铜器的碎片,每一片都镌刻着数千年前的甲骨卜辞。
“雕虫小技!”奥西里斯挥动冥神权杖,却在下一秒瞳孔骤缩——那些青铜碎片上的铭文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千万条金光锁链。
“商王武丁伐鬼方……”
“周公分封诸侯……”
“始皇统一度量衡……”
每一道铭文都化作实体锁链,缠绕上他的神躯。奥西里斯惊骇地发现,这些锁链竟在吞噬他的神力——
那上面记载的,正是大夏文明一步步将鬼神赶出人间的历史。
“不!这不可能!”他疯狂挣扎,权杖上的死亡经文与青铜锁链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那些曾被他盗掘的青铜器碎片,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因为这里——”袁天罡破碎的身躯绽放出璀璨光芒,“铭刻的是生者的史诗!”
最后三条锁链从河底冲天而起: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缠绕脖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捆缚双臂。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绞紧腰腹。
奥西里斯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神躯在青铜锁链的绞杀下扭曲变形。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战利品的铭文,此刻正将他拖向文明的审判台。
“你们这些……凡人……”
冥界之主的遗言被锁链绞碎在喉间。
他的权杖寸寸断裂,腐朽的本质在金光中无所遁形——原来所谓神明,不过是窃取信仰力量的普通人。
烟尘散去,昊天祭坛已成废墟。
灭世血刃断成三截,冥神权杖化作黄土。
而两位太史令的残躯前,那些青铜器碎片重新沉入河底,铭文上的金光渐渐隐去,仿佛从未苏醒。
风过废墟,卷起《推背图》残页,最后一行谶语清晰可见:
“日月重光,山河永固,”
统帅部指挥中心内,空气凝固得近乎窒息。
全息投影里厚载门的残垣断壁还在冒着青烟,于谦染血的朝冠与班昭碎裂的玉簪在画面中刺目如刀。
王双眼眶通红:“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先辈也没了,他们明明可以避世的……”
赵寒站在沙盘前,目光沉如古井,声音低哑:“但他们没有。他们选择了死战。”
萧云渊缓缓摘下军帽,这位铁血总参谋长眼中竟有泪光闪烁:“他们本可以长眠青史,却为我们这个时代再战一场……”
宋龙泽站在全息沙盘前,军装笔挺如铁,背影却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伸手轻触投影中昊天祭坛的废墟,沙哑道:“一万年来,总是先贤们用血肉为我们开路。从大禹定九州到岳飞驾长车,从于谦守德武门到袁天罡镇昊天坛……”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后面的话终究未能出口,只余一声沉重的叹息弥漫在寂静中。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到几乎压人脊梁的悲怆。
姜子牙身前的龟甲仍在不停推演,龟甲上的裂纹与全息沙盘的量子光点产生奇异共振,甲骨文的灼痕与数字代码在空气中短暂交织。
“你们可知,为何这些先贤甘愿赴死?”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指挥中心落针可闻。
“因为他们知道,”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所有人的灵魂,“大夏不能永远依赖古圣先贤!”
众人抬头。
姜子牙逐一扫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空气凝固了一瞬。
他眼中神光湛然:“文明的火炬,终要交到当代人手中。”
他猛地将龟甲拍在沙盘上,裂纹竟组成“薪火相传”四字:“在这个诸神降临的时代,大夏不仅有过去的辉煌,更要有现在的锋芒。”
萧云渊用力点头,林雨擦干残留的泪痕,王双猛地一抹眼角,紧握拳头,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梁,站直了身躯。
因为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
真正的传承,不是缅怀,而是继承。
真正的信仰,不是仰望,而是前行。
而他们,正是这文明火种的新一代掌灯人。
就在这时——
“嗡——”
全息沙盘突然全部点亮,成千上万个蓝色光点如星河般璀璨。那是正在觉醒的——新时代的火种。
万岁峰。
“轰——”
天启四骑士的铁蹄踏碎虚空,瘟疫黑雾、战争兵戈、饥荒裂痕、死亡阴影如滔天巨浪般压来。
他们每前进一步,整片大地便仿佛被抽走生机,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腐朽。
“凡人,你们已无路可退。”死亡骑士低语,声音如墓中亡魂哀嚎,“迎接终焉吧。”
张仪负手而立,望着四骑士的眼神如同在看棋盘上的弃子:“兵家之道,不在个人勇武。而在布局天下,借势杀人。”
苏秦神色冷静:“你我三人,若单打独斗,未必能胜其一人。但在这万岁峰上——”
他抬手指向山体:“这里曾是历代兵家研习战阵之所,一草一木,皆为兵阵;一石一土,尽是韬略!”
秦良玉冰晶睫毛下眸光锐利:“瘟疫骑士毒雾能融冰化气,白杆兵残魂触之即散。”
苏秦指尖摩挲着六国相印,目光扫过万岁峰古道的“S”型弯道:“兵法云‘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秦将军可还记得,崇祯十六年那场疙瘩病?”
张仪突然笑出声,符节在掌心转出金芒:“我懂了!当年李邦华守京师,用的法子就有‘街巷冰墙+石灰封路’——这杂种的腐毒怕生忌阳,咱们就用‘死地’困他!”
秦良玉秀眉一挑:“何谓‘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