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天命北境军团。
要论天命内部一系列改革影响程度最轻的地区，那必然是北境军团，军团内部已经衍生出了自己的体系，在这块荒无人烟的破地儿，军团根本不需要再刻意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光是她们镇守深渊十几年，这里的居民就早已将军团视作神明。
和往常一样，茉莉正在帮贝拉处理着军团的事务，其他的九位军团长也坐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地听着贝拉安排军团接下来的战略方针。
听了这么多专业的话语，但基本上都是一句重点也没有，薇娅都无聊到打起了瞌睡，举手发言。
“那个——老大，总体来说就是我们这边什么都不用改，只需要掏钱修一座教堂，然后把军医集中到教堂里工作就行了对吧。”
贝拉讲话的声音停了下来，虽然具体要比薇娅说的要复杂很多，但她的确概括到点子上去了。
“其他的都可以先停一停，但要先把教堂修起来，之后总部会派人来视察并发放设备，嗯……设备是免费的。”
讲真，在军团待了这么久，她们这些军团长也都属于那个层次的存在，对于总部草率的决定多少有些质疑——要是真的每天去神像面前祈祷就能够获得神赐，那她们的努力就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军团保持许久的体制也会全面得到改革。
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贝拉，无论她们的意见如何，只要首长发话了，她们这些军团长便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
“嘻嘻——这次应该不用再扣我们第三军区的经费了吧。”
歌莉娅·维多利亚，听到“免费”这个词的时候眼睛都在放着光，每次军团有什么较大的额外支出，要么就是扣她们第三军区维护战舰的经费，要么就是对着第二军区保养神机的经费薅，反正开支较大的军区就那么几个，上次已经薅过她们了，总不能逮着一只羊使劲儿霍霍吧。
贝拉看了她一眼，歌莉娅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连嘴里的棒棒糖都抽了出来，好在首长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环视一圈下面的一众军团长之后，再想到最近的财政开支，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薅的肥羊了。
“难办啊……”
经费永远都是北境军团的硬伤，毕竟她们这里唯一能够换钱的办法也就只有崩坏兽素材了，但又不可能让军团长们集体带队进深渊捞素材，万一出事那可就完蛋了。
如何赚钱可是北境军团所有会议议题里最重要的一项。
第四军团长举起了手，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倒是有个不错的想法。
“老大，要不也给小崽子们办一场比赛吧，就比一定时间内从深渊带回崩坏兽的素材数量，奖励就给她们饭券好了。”
点子不错，但依旧有着不小的风险，北境军团存在的意义是驻守防线，不是主动打进崩坏老家的敢死队，要是一下子牺牲了太多的兵，军团长也是很难承担的起后果的。
“你脑袋被狍子吐口水吐傻了？极东的事情没听说吗？神州支部的女武神跟下饺子一样疯狂往极东钻，要不是星焱长官和露娜在，神州支部怕是得一天之内彻底团灭。”
“更别说了，刚刚招揽的那一批新兵里，还有不少从极东战场扔过来的孩子呢，你好歹给人家缓缓的时间吧。”
贝拉也觉得有理，第四军团长的意见被驳回，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兴师动众的时候。
但这样的话……修缮教堂的经费可就无从谈起了。
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发红的终端屏幕，那名个子不高的小将军在开会的时候还在玩终端，头上的呆毛一动一动的，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
“干嘛呢？现在可是开会讨论的时候。”
按理来说，新人才应该是开会最严肃的那个，然而新官上任的杏却表现得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贝拉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多少，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终端的屏幕，只有头上一晃一晃的呆毛彰显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忙着呢，没空。”
听杏这么一说，倒也有那么两位军团长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纷纷侧头看向她的终端屏幕，却被杏警觉地及时发现，抱着终端躲了过去。
“诶诶——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同时，杏的眼睛也一直在终端上瞥着，始终注视着数据的稳步上涨，等到差不多抵达她心中的预期值时，杏直接全部抛出，一点也不留。
“有了！哈哈哈，本大爷果然就是个天才！”
杏实在是没忍住，一句掉形象的口头禅在严肃的会议室里是张嘴就来，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然成为了会议室最靓的那个崽。
“咳咳……”
贝拉咳了两声，在这样的情形下实在是没办法对这个新上任的第十军团长置之若罔，该严肃的时候还是得把严肃的一面展现出来的。
“第十军区军团长杏·玛尔，下个月军费缩减百分之十吧，把终端交上来，再去外面领个十圈。”
这个十圈可不是女武神们平时的训练场，而是绕着整个军团的外围跑十圈，也就贝拉这种崩坏兽体质的跑个十圈下来还跟没事人一样。
杏也只能把自己的终端交了上去，贝拉一个老实人盯着她的屏幕看了许久，完全没看出来她刚刚在捣鼓些什么。
“这是……”
茉莉盯着屏幕上高抛的股权，再计算着收益，扣完税都有一亿了，就算总部忘了拨军费的话，这些都够她们霍霍三个月了。
当茉莉把自己的见解告诉贝拉后，她也不由得对杏高看了一眼，倒也不是什么赞扬，她小时候就下定决心不跟黄赌毒的任何一条沾边，杏这么一个小家伙就开始玩这么大的，魄力倒是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杏·玛尔。”
“到！”
“军团上下禁止任何黄赌毒的不良风气，但念在你初犯，全军通报批评就免了，但惩罚还得再加十圈，以及这次炒股的所得必须充公，你有什么异议吗？”
“报告首长——没有！”
杏本来也不在乎这点钱，炒股的想法还是在她得知军团的现状后才升起的，晋升成军团长后，下深渊反而比之前的手续更加复杂了，等完成所有手续后，整个军团上下都要知道第十区军团长为了赚经费亲自下深渊了。
但……二十圈的长跑还真是一场飞来横祸，早知道就不听布洛妮娅那个家伙胡诌了。
“嗯，你可以出去了，现在开始跑，还能够勉强赶上晚饭。”
“不管怎样，经费的问题总算解决了，散会吧。”
“是——！”
会议室里的其他军团长们纷纷起身，朝着贝拉敬礼，跟在她的身后有序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