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计划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是那场旷世的第三次大崩坏让可可利亚认清了现实，以凡人之躯根本无法坐上祂们的谈判桌。
也就是在那时，她将野心标准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
“不过，我和奥托的目的又有所不同。”
“他想要的，是如今引领整个天命前行的太阳（【秩序】），而我，想要的则是夜空上皎洁的月亮（【暗能】）。”
布洛妮娅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傲慢的模样，她的野心过于可怕，甚至贪婪到胆敢触碰邪神的权柄，那明明是女武神都避之不及的瘟疫与灾祸。
“你错了布洛妮娅，力量从来没有对错之分，真正的善与恶取决于使用这份力量的人。”
可可利亚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如果现在有一个san值测量仪对着她，就不难发现她的san值在飞速降低，对权柄的痴迷已经熏瞎了她的双眼，而且还在试图将这头孤狼转变成可怕的怪物。
“人类的可能性何其之多，就像是普通人和女武神的区别，女武神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崩坏能这味毒药，这何尝又不是进化的体现？”
布洛妮娅紧咬着牙，她大概猜到可可利亚的计划了，没错，就和可可利亚说的那样，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已经开始执行，那么她相当于彻底封死了自己的退路，胜者为王，至于败者，只能埋没于历史的尘埃。
“所以……可可利亚妈妈想要筛选出暗能的适格者然后加以掌控，就像是希儿这类拥有天然圣痕的人一样。”
可可利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疯了。”
一股寒意爬上了布洛妮娅的脊背，她不知道实验的结果会是如何，但就算可可利亚能够找到一个能够适应暗能的人类，那也肯定是建立在庞大的牺牲上。
“是你太小瞧人类的可能性了，布洛妮娅。”
可可利亚难得地又训斥了一回布洛妮娅，不过这次，布洛妮娅没有再忍气吞声，眼中的抗争的情绪高涨，甚至小兔都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漆黑的炮口对准了可可利亚。
“所以……可可利亚妈妈，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丽儿吗？”
可可利亚没有回答，但布洛妮娅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而这个答案却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也是她对眼前这个女人彻底失望的原因。
“芙拉不会放过可可利亚妈妈的。”
布洛妮娅让小兔放下了炮口，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浓浓的失望，她依旧期盼着可可利亚哪怕能够表露出一缕悔恨，但她错了，错在太过天真。
“以芙拉的能力，无论可可利亚妈妈躲在哪里都没有用，因为妈妈伤害了我们最重要的朋友。”
“我？”
可可利亚指了指自己，急剧降低的san值突然稳定了下来，那双眸子里也不再闪烁着阴森的寒光，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想笑。
“看来那些家伙对你的洗脑太深，以至于甚至让你丢掉了最为可贵的谨慎和冷静。”
“布洛妮娅，你凭什么认为，秘密进行这项实验的只有我一人？”
“你真的认为，现在的我，还对你们这些孩子持有随意调度的权力吗？”
布洛妮娅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停留，瞬间转身离开，从刚刚起，她的心跳声就非常急促，甚至呼吸也变得困难，眼前的走廊仿佛永无止境，无论她怎样奔跑前进，甚至是大喊大叫，周围令人窒息的闭塞感依旧没有消失。
渐渐的，布洛妮娅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就连保持清醒也成了一种费力的事情，她喘着粗气靠在教室的墙壁上，在昏迷之前，布洛妮娅的心里一直都在呼唤着小兔，可那道安心的身影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
布洛妮娅不堪重负地倒了下去，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通风报信，也就在她倒下的瞬间，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双枯槁的手，手掌捂住了她的脸，将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她拽入了身后的黑暗。
……
“我可以认为，这算是你对我的挑衅吗？”
可可利亚嗤笑着眼前的人影，而看向对方手中提着的布洛妮娅，小姑娘的头顶上还躺着一根发光的翎羽，她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
“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堂堂天命神州分部的分部长，应该不会这样开不起玩笑吧？”
星焱挑了挑眉，对可可利亚如今的态度有些不满，这不免让他回忆起了最初遇见她的时候，那时的她也是现在这样，意气风发，眼中流露着野心和欲望。
“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可可利亚的表情也变了，没有恐惧，只有不屑和鄙夷，哪怕是在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环境里，互相都知根知底，他却还要维持着那令人作呕的人设。
“得了吧，你也说过，我们现在的竞争方式只是速度而已，你需要的是研究成果，而我需要的是权柄本身。”
“事情败露，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星焱的手指按得噼啪作响，漆黑的火焰于他的掌心燃烧，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可可利亚。
“你在威胁我？”
可可利亚摊了摊手，眼底嗤笑的意味可从未褪去。
“事实罢了，毕竟——正义需要人去相信，而恶，不需要。”
星焱也收敛起了威胁的表情，转而换上了一抹欣赏之色，成大事者不拘一格，对暗能的研究绝非个人能够完成，因此，他需要的帮手越多越好，哪怕是可可利亚这样的豺狼。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果然，当初招募你是个正确的决定。”
“不过作为竞争对手，我倒挺期望能看到你被世人唾弃的那天，到时候在孩子们为你举办的葬礼上，我会为你倒上一杯烈酒。”
可可利亚的脸色一黑，在大家都是零基础的前提下，她不知道星焱哪里来的底气，甚至奥托的进度都可能已经在她们之上，这不仅是一场学术的竞争，也是生命的竞速。
“呵呵——放心吧，在此之前，我会先让你颜面扫地的。”
而就在星焱即将转身时，可可利亚又突然叫住了他，眼眸中的野心被人性所排挤了下来，她的表情无比严肃。
“等等！”
“至少先告诉我，爱丽儿那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星焱侧过头来看着她，忽然间，一抹笑意于他的脸上浮现，前一刻高高在上的孤狼，为了子嗣突然摆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这又何尝不是一幕喜剧呢？
但……
“你没有知晓的权力，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星焱转头提着布洛妮娅离开了，他还有一段话没有对可可利亚解释。
因为就连我，也没有知晓的权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