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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灯火通明。

只是那光不是素日里宫灯的暖意融融,白纱漏出的光冰凉如水,惨淡地照在人身上就洒下了寒凉。

朱红的廊柱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素练,宫墙上则蒙着白布幔帐。放眼望去,从前朱墙碧瓦,藻井彩画都被铺天盖地的白色所吞噬。

举宫缟素,这本是大行皇帝驾崩以来司空见惯的。

可在提前知晓景仁宫躺着一具,或是两具尸体的时候,再看着这样绵延不绝的惨白,就只会觉得汗毛倒立,背后冷汗直流。

再度靠近这个宫室,毓瑚不禁有些瑟瑟发抖。即便是一心准备以此事钳制太后的皇帝也缓慢了脚步,皱了皱眉才又往里走去。

从明厅进了左手的隔间,先入眼的是榻上并排摆着的两人。两人身上蒙着白布,一个盖得严严实实,一个则露着脑袋。

皇帝快步走近一瞧,那露出的青白的面孔毫无生机,泛着死人特有的灰败之气。他几乎是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这是青樱。

这是青樱,可瞧着又似乎不像她了,他甚至很难将青樱与躺在这里的冰凉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皇帝又陡然反应过来,这是青樱,那旁边的人就是——

齐汝不曾救治成景仁宫娘娘么?

齐汝人又在哪里?

皇帝拧眉转身,却见太后安然坐在对面的圈椅上,正无声无息地、平静地瞧着他,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简直是如芒在背一般。

齐汝则站在太后身边瑟缩着,连大气儿也不敢出,见皇帝看过来,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奴才来时景仁宫娘娘,景仁宫娘娘已经殁了——”

皇帝没有言语,没有表情时,他面庞上的棱角就更分明来了起来,微微凹陷的双颊显出他带着几分戾气的锋芒,一双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偷觑着皇帝脸色的齐汝被唬得更弯低了腰,恨不得寻条地缝将脑袋塞进去。

太后却依旧是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模样,看向皇帝的目光不惊不恼,沉静如水。

母子俩对视片刻,到底是太后先开了口,缓声道:“叫皇帝受惊了,实在是哀家的不是。”

皇帝定定地看着太后,眼神惊怒交加,一字一句道:“儿子不敢。”

他深呼吸了一口,重重咬字道:“皇额娘是儿子的额娘,更是大清的太后,一言一行,都该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而太后的所作所为,简直是骇人听闻,丢尽了皇家颜面。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太后做下这样的事,竟然丝毫无悔改之意,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看着自己。

太后轻叹道:“那皇帝就还是在怪哀家了。”

“儿子不敢。”

不敢?他已经是皇帝了,又还有什么不敢的?

太后自然清楚皇帝的口是心非,闻言只摇摇头道:“皇帝来的比哀家想的更快些。”

皇帝的眸光暗了暗,若是他来得晚些,那太后还想再干什么?杀了景仁宫娘娘和青樱还不够,还惦记着他的性命吗?

太后不紧不慢道:“就是皇上不急着来,哀家也是要请皇上过来的。”

福珈束手在侧,并没有看皇帝,垂首婉声解释道:“太后娘娘刚刚是令吴书来去请皇上过来,想来是他走岔了路,这才没有遇上皇上。”

太后做下这样的事儿,不急着遮掩,竟会请他来,与他当面对峙?

皇帝狐疑地望着太后,旋即挑了挑眉,沉声问道:“皇额娘请朕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倒要看看,太后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太后就对着福珈摆摆手,福珈便对齐汝道:“齐太医随奴婢去厢房歇息吧。”

齐汝顾不得体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起身,踉跄着快步往外去。

太后与皇上说的是皇家秘辛,又岂是他小小一个太医应当听到的?

就是今夜景仁宫娘娘和青樱侧福晋双双暴毙,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他一个太医该知晓的。

想起自己夜里被皇上身边的吴书来吴公公带进了景仁宫,本该问诊的景仁宫娘娘却已经蒙了白布摆在那里,本该安居永寿宫的太后娘娘却莫名出现在了这里……

齐汝绝望地想,纵然他是太后娘娘的心腹,也是皇上的心腹,可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他的脑袋也未必留得住了。

皇帝默许了太后清人的举动,正殿中不多时便只剩下了母子二人与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毓瑚。

太后对着皇帝,不闪不避地承认道:“乌拉那拉氏姑侄手中的毒是哀家赐的,也是哀家留不得景仁宫这位。”

她的目光在榻上的粗麻白布上轻轻一点,漠然而冷诮。

太后这样理直气壮地承认近乎于挑衅,皇帝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和平,冷脸忍怒道:“皇额娘答应过儿子,准景仁宫娘娘以太嫔的份例去行宫养老。更何况是景仁宫娘娘与皇额娘宿怨难解,青樱实在无辜。”

太后心中冷笑,原来皇帝还知道她与景仁宫那位宿怨难解,可即便如此,不还是强压着她低头吗?

皇帝拿着青樱说事儿,可说到底,他的愤怒又有几分是为着青樱的性命而生的呢?

他或许是更愤怒于乌拉那拉氏这枚好用的棋子被废,亦或许是更愤怒于自己这个太后没有遵守对他的承诺,让他的尊严和权威被质疑了,但都与青樱少有关系。

太后抬眼,缓缓道:“正如皇帝所说,哀家与青樱并无什么仇怨,又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哀家容不下乌拉那拉氏这个人,难道就要屠尽她的满门?还是就要将全天下姓乌拉那拉氏的都屠杀殆尽吗?”

她长叹一口气道:“皇帝,哀家还不曾老糊涂了。”

太后的面上露出两分事态失去掌控的疲惫之色,揉了揉眉心道:“哀家是因着乌拉那拉氏而不大喜欢青樱,可既然皇帝心疼她,哀家自然也愿意爱屋及乌。哀家这次给她赐药,本就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青樱肯送药过去,便是与乌拉那拉氏划清了干系,哀家又有什么可再芥蒂的?往后哀家自然会将她与皇帝旁的妃嫔一般看待。何况乌拉那拉氏残害先帝的妃嫔子嗣,为先帝所不容,有一个这样素有恶名的姑母,于青樱又有什么好处。”

皇帝只觉得太后是在强词夺理:“皇额娘说无心害青樱,可青樱正是丧命于皇额娘赐下的毒里!”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太后眼里露出几分哀色来,“青樱早折,哀家也是不忍。只是哀家实在不曾想到,乌拉那拉氏如此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侄女也忍心毒害——”

景仁宫娘娘毒害自己的侄女?

皇帝眯了眼睛:“皇额娘在说什么?青樱不是为难之下被逼服毒自戕的吗?”

这下发愣的反而是太后了,她不解道:“皇帝说青樱是如何丧命的?”

“青樱素来孝顺,如何肯伤害自己的姑母,又不忍儿子与皇额娘生隙,这才活活逼死了自己!”

太后蹙眉道:“是谁在皇帝跟前胡言乱语?嫔妃自戕是大罪,未遂者处绞监候,身亡者的尸骸抛于荒野,亲属尽数发配伊犁为奴。??青樱又如何敢这样做?难道她为了一个姑母,连父母弟妹都不管了么?再者说了,便是青樱不念着亲人,可她与皇帝情笃,又如何舍得皇帝?”

太后的目光轻描淡写地在毓瑚身上一点,就让后者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了,太后却并没提起她,只对皇帝道:“哀家给乌拉那拉氏赐了药,她就知晓哀家容不得她了。她若有半分心疼青樱这个侄女,就该在见过青樱后追随先帝而去。”

皇帝还好端端活着呢,青樱自我了结,那是自戕。可先帝刚刚驾崩,如今还在孝期,若是景仁宫那位追随先帝而去,那就并非是属于大不敬之罪的自戕,而是自愿殉葬了。

“可是,哀家还是低估了乌拉那拉氏的心狠与城府,她竟然会毒害了自己的亲侄女!”

皇帝只觉得匪夷所思:“皇额娘在说什么?”

莫不是太后为了脱罪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吧?

毓瑚站在角落,却是震惊地抬头望了太后一眼,又匆忙地低下头去。

如果太后连这都知道了,那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

太后对着皇帝的质疑不动如山,面不改色道:“皇帝刚刚不是问哀家为何出尔反尔,如此容不下乌拉那拉氏吗?便是因为这人的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了。”

太后站起身来,只簪着一朵白花的发髻上已经隐隐能看见银丝,缓缓道:“皇帝仁孝,所以肯以德报怨,给乌拉那拉氏一条生路。若是她肯好好珍惜,那哀家饶她一命又何妨?可惜了,奈何她是从来都不肯安分守己的。”

她感慨道:“是了,乌拉那拉氏若是肯安稳度日,又如何会走到被先帝禁足深宫,不废而废的地步呢?若是乌拉那拉氏不戕害妃嫔,算计先帝的子嗣,她的皇后之位本就稳如泰山,又岂是旁的妃嫔可动摇的?将来皇子登基,她就是稳稳的母后皇太后。偏偏她要做唯一的皇太后,所以容不下任何人——”

太后直直看向皇帝:“皇帝,从前先帝在时,乌拉那拉氏为了做唯一的皇太后,做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皇帝你自己也是受害之人,想来不会不知。如今皇帝登基了,乌拉那拉氏仗着皇帝的孝顺,依旧痴心妄想,想做唯一的皇太后,不肯安生。”

太后已经行至案边,伸手抚住了那白瓷瓶上插着的桂枝,吟道:“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在太后念出第一句时,皇帝的脸色就骤变了,等到太后念完这首李清照的《鹧鸪天》,皇帝已经完全变色,抿紧了唇。

金桂,李金桂,正是皇帝真正生母的名讳。

太后幽幽道:“皇帝,乌拉那拉氏想做母后皇太后,真正的圣母皇太后也另有其人,说来哀家平白担了这个太后的名头,是鸠占鹊巢了。”

皇帝的冷汗已经微湿了里衣,毫不犹豫道:“额娘!儿子是您亲生的,皇阿玛明旨诏告天下,儿子是额娘的儿子,儿子的生母是钮祜禄氏!”

他的身世,即便宫中还有些老人知道,可是从来无人敢提,是所有人秘而不宣,守口如瓶的秘密。

他的生母是满洲八大姓之一的钮祜禄氏,是先帝极尽宠爱,执掌后宫大权多年的熹贵妃,而非是热河行宫中相貌粗陋的宫女,被饮下鹿血酒情热的先帝一朝临幸后厌弃非常,引以为耻,连带着生下的阿哥也一并被先帝漠视。

不,他是钮祜禄氏的儿子,是先帝唯一一个满妃所出的尊贵皇子,是先帝子嗣中出身最高的阿哥。

太后握住了皇帝的手:“哀家与皇帝母子同心,奈何总有人不肯让咱们舒心。”

“皇帝,先帝驾崩,六宫缟素,宫中又哪里来的花枝折来插瓶摆设?不过是乌拉那拉氏不满足于皇帝宽容的太嫔待遇,以皇帝的身世来要挟哀家。”

皇帝冷汗直流之下尚有几分理智,反问道:“皇额娘,纵然景仁宫娘娘野心勃勃,所图甚大,但她敢这样威胁皇额娘,岂非是主动以卵击石?”

太后叹道:“皇帝只看到她被禁足景仁宫多年,却忘记了即便她被禁足了这些年头,可前朝依旧有老臣为她摇旗呐喊,后宫依旧有侄女撑腰,乃至皇帝身边,也未尝没有她的人。”

“朕身边?”皇帝对自己的安危最为敏锐,下意识抓住了重点,“朕身边岂会有景仁宫娘娘的人?”

太后的嘴角勾起了弧度,又按捺了下去,饶有深意道:“皇帝,问题总会出现在你从未想过的地方,发生在你最为信任的人身上,不是么?”

就跟像她从前是如何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养子打算,又如何会想到自己看着长成的孩子会全然不念她的好。

相比之下,毓瑚虽然有自己的心思,可是她待皇帝的心却是真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

皇帝自己恐怕不会这么想。

太后的目光里含着淡淡的自嘲与漠然,轻飘飘地落在了毓瑚身上,于后者却似乎有万钧之力,让她承受不住般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了。

皇帝顺着太后的目光看过去,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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