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与西戎私下有交易的事儿，像一股旋风儿一般，吹到了宣城。
皇上收到折子就放到了一旁，他不信常老板会背叛他，可是这消息也不像是空穴来风。
于是，他下令常老板回京，同时也派人去调查这件事的风头从何而起。
这件事是暗中进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姜府。
一大早，虚宁就来找过虚舞，让她转告姜仙若。
“你母亲当年中毒已深，知道自己时日就回了骅城，不过你母亲中毒之事，相爷应该并不知情。”
虚舞拿出一封信。
这是调查当年事件的同僚，将事情陈述出来的凭证。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若说证据，已经是不可能了，就连参与的人，也有一些已经死了。
“相爷他至今应该，都只知道当年陆氏只是加深了你母亲的病情，那毒是慢性毒药，无论是相府的府医，还是骅城的大夫，都被陆氏所收买了。”
“他知道的，否则我要追查，他不可能那么大的反应。”
姜仙若苦笑。
当年她怀疑母亲的死，让人去查，父亲可是大发雷霆，将她关了祠堂的。
父亲不想得罪陆家，更不可能为了已经故去的母亲复仇。
虚舞却是摇头。
“府医和大夫我都让人问过，相爷当年悲痛万分，也曾怀疑过你母亲的死。可你母亲后来的模样，确实是郁结于心，命不久矣，那大夫说，陆氏就算不下让他们下毒，你母亲也最多再活半年……”
虚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从她怀疑柳姨的死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的。
“小姜大人在回宣的路上，明日应该就会到宣城，您可以和他商量，是否需要重翻当年的旧事，找陆家讨要说法。”
姜仙若眼神复杂，随后轻叹一口气，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在心中暗自思量。
她知道，这一次，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轻易放弃，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愤愤不平，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虚舞，劳烦你问问，当年涉事的人证是否还有人活着，带回宣城，我要当面对质，亲自处理。”
姜仙若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她已不再是那个被父亲庇护在羽翼下的柔弱女子，而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姜仙若。
虚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连忙应声道。
“是，姜二小姐，我这就去准备。另外，关于陆家的情报，我也一直在收集，或许能为您的决策提供一些帮助。”
姜仙若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虚舞一眼。
她知道，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位忠诚且能干的助手，是多大的幸运，哪怕这份幸运是来自被她拒绝的萧世陨。
她有一丝的退却和难为情。
可是若仗着一口气拒绝这份幸运，母亲的死就永远无法查清，她不愿。
为了给母亲讨回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难为情也就难为情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二小姐，就算我们有证据，您也别忘了，陆家有一位在大理寺当差的陆大人，她是陆氏的堂哥。”
虚舞提醒道，她倾佩归倾佩，可到底还是清醒的呀。
大理寺少卿陆展言，是只需要等着大理寺卿告老还乡，就能做大理寺一把手的人物，其实力雄厚，姜二小姐恐怕不敌。
姜玉书如今只是户部侍郎，虽受皇上恩宠，比起来也是斗不过的，更何况这事儿姜相让不让查还不一定，都是阻碍。
姜仙若自然知道兄长的官位比不得，可也不能因为对方强大，就又放弃。
“先查，如何做，等兄长回来再做裁决。”
姜仙若抚额，心底有些难受。
她明知害死母亲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为母亲报仇，她如何能安心。
“嗯。”
虚舞点头。
她好想说，二小姐，咱可以让殿下去办，大理寺少卿而已，殿下还没把这号人物放在眼里呢。
可宁宁说殿下现在有其他事，办完就会来找二小姐，那她只能憋着，不能说太多。
这功劳，还是让殿下自己来领吧。
处理完温家的事，萧世陨就立马进了一趟宫。
先是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才被带进去见皇上。
萧隆正在忧愁关于常家的事，见到萧世陨也没有好脸色，他明明都说了，只要他能说服温婉清，他这个做父皇就为他做主。
可萧世陨没把人说服就算了，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消息，为个女人，带回来的兵丢在城外不管不顾，十万温家军至今都还没有将领。
这成何体统，他是有些失望的。
“常家的事，你怎么看？”
萧隆把折子递给一旁的方公公，让他拿给萧世陨。
萧世陨接过折子，目光迅速扫过内容，心中已有了思量。
常家和父皇的关系极好，她又和常开怀的关系甚好，肯定不会坑害常家，父皇应该也不会。
她并未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先行一礼，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父皇，常家之事儿臣之前虽未直接涉入，但也有所耳闻，儿臣认为，此事不宜仓促定论，需详查之后再做决断。”
在父皇面前，萧世陨只能装作并不熟悉的样子，毕竟父皇喜欢权衡利弊，她也就不能让父皇发现她和常家的来往。
“哦？”
萧隆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因为他并不知道，萧世陨和常开怀私底下来往甚密。
这折子他压着，也没问过老五，常老板毕竟是老五的舅舅，老五难免关心则乱。
“你为何如此认为？难道你不怕常家真的与西戎勾结，危及我大宣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