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上……那就能还多少算多少吧。”
陈凡并未打算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什么好处。
表哥的去世终究给他的心境带来了影响。
作为一个活过两次的人，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在活着的时候给身边的人带来一点帮助。
不枉大家相识一场。
况且这笔钱对陈凡来讲，并不算多。
一个班三十来号人，就算一个同学借一百万，那也就只需要拿出三千万。
这笔钱对于现在的陈凡来讲，算不上什么。
见陈凡这边已经拿定主意，马小帅跟吴迪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三人又闲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一箱啤酒喝完，然后晃晃悠悠准备睡觉。
陈凡一个人拿着手机来到阳台上，点了根香烟。
喝了不少酒，寒风一吹，有些上头。
这个时候的他，真的很想找个人聊会儿天。
翻出手机。
媳妇儿这个时间应该陪着孩子们睡觉了。
陈凡最终把电话打给了温婉。
响了几声，果然接通了。
“喂。”
“你那边天亮了吧。”陈凡笑着问了一句。
“早就已经上工啦。”
温婉笑着说道，“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温婉一愣，“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喝酒了？”
“喝了……”
陈凡打了个酒嗝。
“你等会儿。”
电话那头温婉用英语不知道跟谁说了几句话，然后起身到了一个安静的环境中。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陈凡笑笑：“你进组了？”
“嗯。大年初三就进组了。人家这边可没有过新年的习俗。”
“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这边的剧组上下都非常专业。”
“另外，感谢你给我派来的团队，大家对我都很照顾。”
“那就好。”
温婉迟疑了一下，担心地问道：“你有心事？”
陈凡摇头：“没事。就是今天突然心血来潮，邀请了一帮大学时期的老同学聚会。”
“大家几年未见，变化都好大，就多喝了几倍。”
陈凡笑道，“有个家伙告诉我，当一个人开始喜欢回忆过往的时候，证明他老了。”
“也许我真的老了吧……”
温婉柔声道：“那些不仅仅是回忆。那是你的来时路。”
陈凡似乎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
“如果你很在乎一个人，但是你的存在却有很大的可能会给对方带来危险，你会怎么办？”
温婉很认真地说道。
“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不会在乎这个。”
“也许你爱的人，并不希望你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她更希望跟你一起面对。”
阳台上太冷了，陈凡有些受不了。
掐灭烟头，转身回到客厅。
屋里马小帅跟吴迪已经一人霸占了一个房间，呼呼大睡了。
陈凡往沙发上一趟，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问道。
“你相信轮回吗？”
温婉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看来真是喝多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信不信吧？”
“信啊。”
“真信？”
“真信。”
温婉认真解释道，“我相信缘分，我相信这辈子每个人的相遇，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陈凡笑了，“那你的意思是，咱俩这辈子认识，是因为前世咱俩就认识？”
温婉浅浅一笑：“真有可能哦。”
“错了哦，前世咱俩并不认识。”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想不到你这位曾经的老师，竟然也相信这一套理论。”
“这跟什么职业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也许是人们内心把这辈子的某些遗憾或是期许转移到了下辈子吧……”
“毕竟，人总需要一点精神寄托不对吗？”
“好像有点道理。”
“怎么总感觉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你喝多了要记得喝点热水或是养胃粥，不然明早起来会胃不舒服的……”
电话那头温婉还在贴心地嘱托。
而这边陈凡已经眼皮打架，明显要睡过去了。
“我其实有一个秘密……”
“什么？”
“我前世其实……”
陈凡的话没讲完，便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温婉喊了几声，见陈凡没有回应。
听到陈凡轻微的呼噜声，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
第二天，陈凡醒过来的时候脑袋一阵头痛欲裂。
睁开眼发现手机还在脑袋边上。
昨晚跟温婉聊着天，自己好像稀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突然，陈凡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脑袋瞬间惊醒。
昨晚自己喝多了，好像跟温婉说了很多真心话。
该不会把秘密全都说出去了吧？
陈凡有些紧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温婉发来的。
让陈凡早上醒了之后要记得喝点粥暖暖胃，还贴心的提醒陈凡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了。
揉了揉脑袋，陈凡有些头痛。
仔细想了半天，实在是记不起来昨晚到底说过什么了。
屋子里，马小帅跟吴迪还在呼呼大睡。
陈凡也没有喊两人起来。
一个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门溜达着去食堂，买了早餐回来。
把两人从床上揪起来吃早饭。
“你上班迟到没事吧？”
吴迪摇摇头：“没事，大不了把我开了。”
虽然嘴上这样讲，但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应该是请假。
旁边的马小帅咬着一根油条，嘟囔道：“就羡慕你们这些公务员，一天上班时间本来就少，还这么自由。”
“自由吗？”
吴迪苦笑，“大哥，你们才是真正的自由好不好？跟你们比起来，我算个屁啊。”
陈凡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小米粥之后，放下碗问道。
“昨晚忘记问你了。你最近咋回事？有心事？”
吴迪摇摇头，似乎不想说。
马小帅则是打趣道：“该不会是跟媳妇儿吵架，感情出问题了吧？”
听了这话，吴迪瞬间表情一变。
这一幕让陈凡两人捕捉到。
马小帅：“草，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你俩真吵架了？”
陈凡则是皱着眉头开口。
“说说吧。都是哥们，不跟我们说你又能找谁说？”
吴迪一口吞掉手里的半个茶叶蛋，苦笑摇头。
“其实这事儿……有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