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群引开孙奎妻子的人,为了拖延事发的时间,故意在无人处将人打晕,连夜带孩子逃往边境。”
直到天降大雨,孙奎的妻子才在无人僻静的角落里被雨水砸醒, 发现孩子丢了。
当时她差点急疯,立刻将消息汇报给军区,军区领导派人出去找孩子的同时,又立刻通知了孙奎。
虽然最后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知道孩子被掳到了边境,但等他们一路走找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孩子已经被带着越过了边境,不知去向。
华国也曾为此事和麓国政府交涉过,双方都曾派兵搜寻过,但掳走添添的组织头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寻不到下落,只在入境处的山上发现了一只添添从前经常抱着的小熊。
上面沾满了血迹。
连同发现小熊的地方也是一样,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渗透进泥土里。
麓国政府判断,添添可能已经被杀害,山中野兽众多,孩子的尸体可能不知被哪只野兽叼走吞食掉了,无法寻找。
虽然孙奎不愿意相信这种说法,觉得是麓国怕麻烦不想继续帮忙寻找的托词,但他们一时半刻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质疑对方。
并且许多华国的专家看了现场痕迹之后,也认为孩子已经被对方泄愤杀掉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根据以往的案例,这种掳走孩子的,一般都是为了泄愤。
线索就此断掉,再找不到其他疑点,所有证据都指向孩子已经被杀害的可能。
双方交涉结束,身为军人,边境线又不是想过就能过的,即便孙奎万般不甘心、不相信,也无可奈何。
没有对方国家的允许,不能私自越过边境线。
从那以后,孙奎的人生,变得越来越沉重。
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被这一夕之间的变故摧毁。
孙奎不止一次的借着到边境执行任务的机会,在边境线附近徘徊寻找。
孙奎的妻子因为看不到儿子被找回来的希望,一天比一天憔悴,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加上孙奎时常不在家,几乎每次边境有任务都主动请求过去,夫妻俩长久不见面,孙奎的妻子精神上更加支撑不住,某天精神恍惚之下,跳河自尽,彻底离开了他。
从那以后,孙奎的家庭彻底破碎。
孙奎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出任务的机会寻找儿子,不能出任务的时候,就拼命的训练,提升自己的能力,只为将来有一天能亲手揪出那个带走儿子、毁了他家庭的人。
他的战友、队员们都说,他像是活生生变了一个人,越来越像一柄尖锐的、淬了毒的利刃,只等有一天毫不犹豫地插进敌人的胸膛。
在这样几乎全年无休的、近乎自虐般的出任务、训练当中。
终于有一天,他在任务结束的那一刻,当场病倒。
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他的精力严重透支,身体机能也被耗到了极限。
军医替他检查完之后才知道,原来他身上多处受伤,有两处伤口已经发炎许久,有些感染,却没有做任何处理。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孙奎为了节省时间用来训练,故意放着没处理,已经发烧将近三天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底子好,差点就醒不过来。
部队领导得知这个消息,相当无奈。
他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如此优秀的战士因为执念倒下,于是强行将孙奎调离边境,让他执行其他任务。
至于添添,虽然多年来在边境这些任务的各个队伍都有在留意,却一直没能发现这孩子的踪迹。
直到半年前,一个蛰伏已久、规模庞大的边境组织浮出水面。
双方交手过几次,对方的二号头目重影相当厉害,出手毒辣狠厉,毫不留情,胆子大到竟敢深夜越过边境,伪装成迷路的老乡,与蛰伏在附近的队伍里应外合,偷袭边境附近驻地,打伤多人。
此行为嚣张至极,奈何当时调度出了问题,加上这个团伙成员似乎也是受过训练,其中不乏一些凶悍的雇佣兵,行为模式极其狡诈多变,轻易对付不了,颇为棘手。
并且军方调查到,此团伙的头目,就是多年前那个从孙奎手下逃脱的“蝎子”。
驻地不得不向西北军区发出求助。
根据危险程度判断,想要一举将此团伙歼灭,必须看准时机,派出一支作战经验丰富的队伍,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后患无穷。
否则打草惊蛇,只会让此团伙警戒心更重,更难对付。
最后经过多方商量,军区不得不派出“尖刀”特种大队,重新派遣多年未曾前往边境执行任务的孙奎带队。
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将此团伙一举歼灭,彻底免除后患。
孙奎多年来就在期待这个机会,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立刻前往。
殊不知,不论是蝎子团伙的二号头目重影带人夜袭驻地,还是多次在边境活跃,其实都是为了挑衅军方,引诱他们。
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他们,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派出当年对蝎子团伙造成重创的尖刀特种大队来对付他们,好借此机会报了当年的仇。
孙奎在带队前往的时候也不是没想到这个原因。
但他确实没想到的是,蝎子团伙的所谓二号头目重影,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被掳走十多年的添添。
双方交手的那一刻,站在战场上,望着那张与自己至少有八分相似的脸,孙奎仿佛被天雷兜头击中,不敢置信。
对面的添添,虽然长着和他相似的五官,但气质却和小时候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时候的添添,白嫩软糯,聪明可爱,一双眼睛仿佛的潭水一般,干净清澈,活脱脱像个小天使。
可眼前的人,皮肤黝黑,身上多处新旧伤疤,眼神更是阴沉狠辣,身上透着一股所有罪犯身上共有的那种狡诈阴险的感觉,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充满算计。
孙奎险些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