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后,女人几乎被潲水包围,衣服顷刻被浸透,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女人又疼又气,发出一阵堪比猪叫的嚎叫声。
“妈的,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啊啊啊啊!”
屋里的沈时微和杜老太听到声音,立刻赶出来查看情况。
女人毕竟心虚,立刻爬起来想跑。
然而她越着急,脚下就越滑,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又摔了个狗吃屎。
这下当真是前面后面全都沾上了潲水,整个人臭了个彻底。
沈时微和杜老太拉开门出来看见这一幕简直惊呆了,立刻捂住鼻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时微定睛一看,诧异。
“苏时晴?”
林初禾这才慢悠悠的从拐角处现身,冷笑着走上前来。
苏时晴知道刚刚那颗石子是从巷子口方向射来的,瞬间猜到是林初禾干的,顿时咬牙切齿,颤抖着手恶狠狠的指着她。
“你……都是你搞的鬼!”
苏时晴从没见过林初禾,料想应当不是在这个巷子里住的,沈时微应该也不认识她。
那不如……
她脑子一转,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林初禾身上,扭过头强行挽尊。
“你们可别误会,我可没要对你们家做什么,我只是拎着这桶潲水恰好从你家门口路过而已,都是这个女人突然弹出一颗石子来,故意砸中我的手腕,导致我摔倒的。”
“地上的这些潲水都是因为她才会撒出来的,你们要追究责任的话就找她,可跟我没关系!”
说罢,她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稳住身形,扭头就想走。
经过林初禾身边时,还得意的冲林初禾挑了挑眉,自以为栽赃嫁祸成功。
却不料,下一秒林初禾忽然伸出脚。
苏时晴一个没留神绊了上去,整个人摔了出去,膝盖着地,瞬间摔破了皮,痛得她龇牙咧嘴。
苏时晴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看自己膝盖被摔成了这个样子,顿时气的肺都要炸了,恶狠狠的抬头瞪着林初禾。
“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把我绊倒!”
林初禾似笑非笑的眨眨眼。
“当然是为了把你扭送到公安局,抓捕归案啊。”
苏时晴瞬间有些心虚,却仍强装无事的直了直脖子。
“你……你可别吓唬人了,我一个三好公民,什么错事都没做过,公安凭什么抓我?”
“你以为你自己是天皇老子,能一手遮天,你让公安抓谁就抓谁啊?”
林初禾简直听笑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好笑的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用手指了指。
“你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需要我再替你讲一遍吗?”
“你做了什么错事你难道还不清楚?”
“你鬼鬼祟祟拎着这桶潲水在时微家附近徘徊半天了,不就是想等她进屋之后偷偷把潲水泼在她家门口吗?”
“只不过是你自己太蠢,手腕被石子击中,立刻就松了手,让潲水全都倒在了你自己身上,之后又做贼心虚的想跑,所以才会滑倒摔跤。”
“自己做了这种事,现在还好意思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在这里扮演受害者?”
林初禾哼笑一声:“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三好公民?”
林初禾笑容一收,面目严肃。
“你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有什么话,去公安局说去吧!”
杜老太抱着孩子在旁边听完,简直要气炸了,将孩子往沈时微怀里一塞,抄起扫帚就冲了过来,毫不手软的朝苏时晴身上招呼。
“你这个坏东西!简直欺人太甚!!”
“上次偷偷跑到我们店里把我们的发财树给浇死了,我们都没想和你计较,结果这两天你是变本加厉,我们在门口种一棵花你就浇一棵,连我们刚种下去的白菜都给浇死了,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这么糟蹋蔬菜粮食!”
“我告诉你,老娘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糟蹋蔬菜粮食的蠢货,你们这样的人就活该永远吃不上饭,活活饿死!”
林初禾意外。
“这女人原来已经在你们店门口做过这么多坏事了?”
沈时微叹了口气。
“是啊,上次她教死我们的发财树这件事,还是胡同里的小孩大力偶然看见告诉我们的。”
“之后的几次,我们也都是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没抓到人。”
“这种事你知道的,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告她。所以她越发明目张胆,也越来越过分了。”
“这次如果不是你来得及时,恐怕还是抓不到她的。”
沈时微无奈又疲惫。
“本来明天店里有一个重要的活动,我和杜大娘都商量好了,今晚带着孩子早睡,明天早点起来去店里准备。”
“本来我们都已经准备洗漱睡下了,没想到这女人又过来捣乱。”
“这下好了,门口撒了这么多的潲水,臭气熏天的,又得清理好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可是我们明天店里办活动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万一明天……哎,初禾,我真是没办法。”
沈时微叹气,怀里的小穗穗也跟着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林初禾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先抚了抚沈时微的后背,又好笑的摸了摸小穗穗的脑袋,撕下两块相对柔软的本子纸,帮小家伙堵住了鼻子。
“时微,你是怎么招惹上这种疯子的……难不成是同样开店的同行?”
除此之外,林初禾也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人会对他们恶意这么大。
沈时微的表情一言难尽。
“不是同行,她……”
“哎,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我看不如先报公安吧,这次好不容易抓到她,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逃脱了。”
林初禾点点头,一转头,刚好看见苏时晴被杜大娘打得嗷嗷乱叫的样子。
杜大娘显然也是气急了,抄着扫帚,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扫帚的枝条尖端有些还挺锋利,硬生生的从苏时晴的皮肤上刮过去,留下一道一道的红痕。
苏时晴也被打急了,一边躲一边气的跳脚。
“别打了别打了,你还想打死我不成!”
“打死了我,你可是也要赔命的!”
“嗷嗷嗷——我让你住手你听见了吗,你这个死老太婆,哪来那么大劲儿啊!”
这个时间,邻居们原本也都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休息了,此刻被这吵闹声闹的实在待不下去,一边推门出来一边不耐烦的嚷嚷。
“谁大半夜在门口鸡猫子鬼叫!有没有点功德心,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偏偏苏时晴一点都听不进去,反而更大声的扯着嗓子嚎。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活活打死人了!”
“快来人看看,这个表面温和伪善的饭店老板娘就是个杀人犯,要和她朋友一起杀了我啊!”
苏时晴一边哀嚎一边胡扯,试图叫来更多人替自己做主。
然而他的声音实在太尖锐,吓得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哇哇哭起来。
林初禾“啧”了一声。
“说你没公德心你还真是没公德心,非得用点手段你才能闭嘴是吧?”
“杜大娘,帮我摁住她!”
“好嘞!”
杜大娘反手抄起扫帚,抵着苏时晴的脖子将人直接摁在了墙上。
苏诗晴正要挣扎,就见林初禾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包,从中抽出一根泛着寒芒的银针,迅速朝她逼近。
苏时晴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针,看见这又细又长、比针管上的针头还要吓人的银针,她顿时瞳孔骤缩,眼前发晕,差点一头栽过去。
就在她迷糊间,林初禾已然抓过了她的手腕,照着穴位一针下去——
“嘶。”
苏时晴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本能地皱成一团。
直到林初禾和杜大娘将她放开,她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才猛然回魂,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林初禾,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颤抖着手指,指着她。
“你……你对我……”
苏时晴嘴唇徒劳地张张合合,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一阵微弱的气声。
她顿时一愣,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拼命的想要发出声音。
可不论她怎么努力,声带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根本没办法像从前那样说话。
苏时晴吓得脸都白了,慌乱极了,用气音拼命的质问林初禾。
“你对我做了什么,在我身上用了什么邪术,我为什么不能说话了?!”
林初禾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你想知道啊?”
“那好,现在把门口的这些潲水全部打扫干净,让门口的臭味消失。”
“否则你以后都别想说话,也别想睡了。”
苏时晴满脸不服,气的咬着牙叉着腰,毫无气势的用气音朝林初禾嚷嚷。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算老几啊,再怎么说这也是我和沈时微之间的恩怨,关你什么事!”
“也就只有你嫌我吵,怎么没见其他邻居嫌我吵啊,你快把我的声音变回来,不然……不然我到公安那儿去告你滥用私刑!”
苏时晴以为自己很占理,说完昂首挺胸的望着林初禾,余光又瞥见邻居们已经扯开门走了出来,立刻就要开始诉苦。
然而不等她开口,已经有看完全程的邻居,直接指着苏时晴的脑袋。
“就是这个女人,拿着一桶潲水想泼在人家小沈的门口,结果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林军官给发现制止了,她还反咬一口说是人家林军官害她。”
“刚刚在门口鸡猫子鬼叫的也是她!把我家孩子吓得到现在都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