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见到艾妮丝的时候，她在临时关押室内正惬意无比。
帝国从不苛责雌性，性别优势让艾妮丝即便犯下证据确凿的罪行，也不会得到和雄性同等的惩罚。
在她的家族交了一大笔保证金与道歉公开声明后，艾妮丝只需要在这里度过为期一个月的反省禁闭，就能再次得到自由。
听到脚步声靠近。
靠坐在特殊优待的柔软沙发上的艾妮丝懒懒的抬起眼睛看去，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她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还是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不过为什么是你和他？\"
艾妮丝的声音明显的转为疑惑。
塔兰并未言语，哪怕艾妮丝言语中的嫌弃之意非常的冒犯，他眉梢微微动了下，目不斜视的看向别处将空间交给两人。
灵曦无措了一秒，跟随塔兰身边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对他恭恭敬敬，还没遇上这种被嫌弃的情况。
好在塔兰没有露出不满，二哥不愧是二哥……等等，好像他就没有对外界有过任何情绪？！
除了那一次精神领域折射出的内心世界。
\"听你的意思，你更希望我和你心中想的那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艾妮丝稍微坐正了些，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坦白来说，是这样。\"
灵曦不解：\"那人是谁？\"
\"也是你的身边人，当然，现在你们可能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不过未来谁说得准呢。\"艾妮丝笑容明媚，眼里冒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她预料中的画面。
灵曦：\"？\"
塔兰回头：\"？\"
\"谁？\"他的神情少有严肃，甚至脚尖都转过方向，侧身看向身边的少女。
灵曦抬头，睁着无辜的眼睛：\"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没发展到那一步……
哪一步？
\"我来找你不是来聊天的。\"灵曦抛开脑子里的那些混乱思绪，眼底掠过丝冷芒：\"艾妮丝，你属于哪一方？\"
空气忽然出现短暂的凝滞。
塔兰又回避的转回头。
片刻后。
关押室里响起清脆如铃的笑声。
\"好问题，但如果我想装傻，你什么也问不到，不是吗？\"艾妮丝的表情一改前面的放松明媚，不论是目光还是嘴角上扬的模样都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张扬。
灵曦淡淡道：\"你不会。\"
艾妮丝歪头：\"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现在就可以装傻。\"
\"……行。\"灵曦微微一笑。
伸手拉上塔兰袖子的一角：\"二哥，看来人家不想配合，夜也深了我们走吧。\"
塔兰平淡的语气中也不经意染上笑意，颔首：\"好。\"
说着。
还真跟着灵曦的力道走了几步。
\"等一下！\"
身后立马传来咬牙切齿的喝止声。
艾妮丝懊恼的扶额，此时她完全坐不住已经站起来：\"你、你怎么会是这样！我了解到的你，分明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灵曦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艾妮丝说道：\"你记得这句话吧，'世上无难事'的下一句。\"
这一句是曾支撑着她走出无数次困境绝望的精神支柱，让本无法轻易接触外界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被鼓舞安慰的感觉。
\"记得，下一句是。\"
灵曦自信的勾起唇角：\"只要肯放弃！\"
满是期待的艾妮丝顿时觉得期待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了解到的我，如果你是说那个凭着一腔热血与冲动活着的我，那你找错人了。\"
灵曦并不怀念过去，不过年轻的感觉确实不错，不像现在，她连出一趟门都要努力说服自己行动起来，能躺着为什么要站着！
\"你现在也才十六岁……\"艾妮丝皱起眉。
不对，不是这样的，那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眼前的灵曦，分明还是稚嫩的面容，但为什么会给她这么陌生的感觉。
\"十六岁？\"
灵曦微眯起眸子，心中模糊的那个念头与猜测逐渐清晰。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啊……\"
灵曦饶有兴趣的问道：\"倘若我比你认识的灵曦，多活了两三百年，你又该如何呢？\"
艾妮丝哑口无言。
\"艾妮丝，你手上的牌就这样废了，你自以为了解我，到头来却是一知半解你能透过时间见到三百年后的我吗？\"
话语的掌控权此时已经落在灵曦的身上，不知不觉中，艾妮丝落入下风！
\"在你背后的人或许真有这个本事，但我猜，祂现在做不到，否则你拿到的不该这样的版本。\"
什么远古版本。
都不知道实时更新一下，就这样还好意思当外挂给人？！
天道选中的气运之女就这待遇。
\"而你——\"
\"作为被选中的那一个，却不是唯一一个。\"
艾妮丝的瞳孔猛的剧烈一缩。
她抬眼。
眼前站着的，是她从未感受到的真实与恐怖，有些事情她这辈子都无人述说。
而现在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看穿。
\"你很聪明，很清楚自己如果做不到就会被替换，谁让你在的这个位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消耗品呢。\"
灵曦不急，在争夺主权的时候最不能急切，这是攻心计，她只负责说，剩下的全靠对方想象。
所以速度不能快，快了就没有效果了。
\"你真的一心一意决定按照剧本行事吗？\"
\"如果你真有那么听话，那也没必要引起我的注意了，其实这一点我是最好奇的，你让我注意到你，无非自我曝光有害无益。\"
艾妮丝深呼吸一口气。
她苦笑一声。
不得不承——
\"没有决定和你为敌，真是个好决策。\"
艾妮丝上前一步，两人之间隔着充满电流的屏障，这么做，只是她想认真的看看这张让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你说的没错，这么做如果赌错了，对我有害无益。\"
\"但现在，我想我赌对了，因为你来了那就代表我有机会！\"艾妮丝的反应速度同样惊人，她快速的从打击中站起来，气势不落下风。
已经被发现了。
没用的天道。
艾妮丝笑容逐渐肆意：\"灵曦，你会需要我的，落在棋盘上的棋子一共有两种色彩，有黑有白，你猜我是黑是白呢？\"
灵曦漠然凝视。
下一秒，突然来了个变脸。
\"黑白从心而论。\"
\"我猜你既不是黑，也不是白……\"
灵曦嗤笑一声：\"我们很相似，这盘棋若不能称心如意，不如——\"
艾妮丝与灵曦齐声：\"掀了这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