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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蓓是“昔梦”的员工,平时担当服务员的身份,为顾客端酒、擦桌。似叶不在的时候她就是掌柜,临时看店。

蓓蓓走了过来,瞅了我一眼,对似叶说道:“什么事?老板。”

似叶指着墙上的吉他问道:“这个,你会玩吗?我记得你读过艺术学院。”

蓓蓓摇摇头,“不会,我学的是二胡。”

似叶听完,失望的叹口气,“你会唱歌么?”

“这个会,我大学时期可是校园十佳歌手。”

“来一首,先别在这来,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似叶把我们带到她的办公室,屋里的光效有些混黑,她不开灯,照明全靠百叶窗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线,稍能暗淡的看清桌椅、书籍还有摆放在角落的音响设备。

我说:“四爷,你闲来没事在办公室还会K歌?”

似叶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我们前面背对着我们,说道:“我作为老板,每天打理店铺,如此操劳,就不能享受享受?”

得了,人有压力需要放松我能理解。只不过我很好奇似叶唱歌是什么样子,她好歹是90后,应该会唱一些非主流的歌,毕竟在她的青春年代,这些歌是火遍大江南北的。

似叶打开设备,墙上的显示屏出现点歌界面,散发出的光照亮我们的眼。

似叶拿出一个麦克风喂了一声,确定麦克风没有问题后,递给蓓蓓。蓓蓓接过麦克风,样子有些紧张,似叶安慰她说:“别紧张,以后你就要面对观众了。”

这一下搞的蓓蓓双腿打颤,“老板,你别吓我……”

似叶邪魅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要怕,唱歌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可得好好把握。”

蓓蓓眯着眼苦笑道:“可这也来的太突然了。”

看着蓓蓓扭捏的性格,我怀疑她是是否能在观众面前保持冷静,要是这个样子上舞台,还不得被笑死。

我滑动屏幕问蓓蓓:“你要唱什么歌?”

蓓蓓的手不停的摆弄她的衣角,眼神四处移游,颤颤巍巍的说道:“我……额……没想好,要不先坐下来听听歌,你们应该不忙……哎!”

我不听她啰嗦,随手点了一首很经典的歌。蓓蓓黄的手忙脚乱,麦克风差点没拿稳,“我还没准备好啊!”

我不耐烦的说:“准备个啥,在这没人嘲笑你。”

前奏响起,似叶眼睛一亮,微微触动,“这歌……”

伴随着柔和的旋律,所有人安静下来。蓓蓓也由一开始的惊慌失措转变为专注,手拿着麦克风蓄势待发。

似叶悄悄问我:“你怎么选了这首歌,这歌离她这一代有点远了。”

我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说道:“我随便点的,也不错,邓丽君的歌放到现在依旧好听。”

没错,我放的正是《甜蜜蜜》。

“甜蜜蜜 你笑的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蓓蓓开口就是甜美的嗓音,节奏点把握的很到位,可能是她第一次面对我们唱歌,表现的还是有些扭捏,但是至少唱功可以。

一首歌唱完,蓓蓓捂着脸,声音带着少许羞涩的问道:“还可以吧。”

“很棒!”似叶爽快的给她鼓起掌来,夸的蓓蓓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觉得没问题的话,今晚就让她登台试试。”

“哎?”蓓蓓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似叶。

似叶表情凝重,像是在思索什么,视线在蓓蓓身上打量一番,说道:“蓓蓓,咱们店要进行调整,从……今天晚上起,我任命你为店里驻店歌手,你晚上的工作我另外安排人,并且给你涨工资。”

蓓蓓推推手,推辞道:“这样……不太好,我虽然说艺术学院毕业,但我不是专业歌手,唱歌只是业余爱好。老板,您还是请个专业的比较好。”

似叶走过去搭着蓓蓓的肩,笑脸和善的劝说道:“你能不能有点信心,专业歌手她就一定唱的好吗?你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你的歌声胜似专业。别忘了你的梦想,这是一个磨练唱功又能赚钱的好机会啊。”

简单来说,就是似叶没有那么多充沛的资金请专业歌手,所以把自己的员工送上舞台。不过这一套话语下来,蓓蓓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动容了。

忽悠人的话容易说,但蓓蓓本来就有一颗追逐梦想的心,如此一来既能多赚点钱又能展现自己,我要是她我早答应了。况且似叶是个好老板,在薪资上不会亏待蓓蓓的。

蓓蓓想了一下,眼神由最初的迷离变得坚定,“好吧,如果唱的不好不要骂我。”

我嘴贱道:“我和四爷肯定不会骂你,观众骂不骂你就不一定了。”

似叶咬着牙,责怪的用指关节敲了敲我的头,说道:“就你多嘴,谁敢在我的店闹事,我把他撵出去。”

似叶敲打我的力度不大,刚好在痛与不同的边界。我装作痛苦的表情,说道:“别撵我就行。”

蓓蓓在一旁看的咯咯笑。

最后我们一阵商议,决定把外场挪挪腾个地方搭建一个简单的舞台,今晚蓓蓓就站在那边唱歌,并且提前做好宣传,今晚就开始。

方案定下来后,似叶去外场斟酌怎么腾地方,蓓蓓则是继续她的服务员工作,偶尔会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她把额前的刘海理了理,觉得不对,又往反方向理了理,最后觉得都不合意,干脆打回原形继续忙自己的事。

当然我也没闲着,忙着处理宣传的事。首先大门得放个告示牌,让路过的人知道今晚会有一场演唱会。但是剩下半个下午,真要搞那种闪闪发光的,有人像的,字体绚烂多姿的告示牌肯定是来不及了。

所以我到文印店借用他们的电脑自己用pS等软件,从网上下载免费无版权的模板,自己参照其他海报的样子自己制作一张。由于我没接受过……怎么说呢……广告传媒类的学习,所以我只是尽可能得按照自己心中海报该有的样子去做。

我发消息让似叶发一张蓓蓓的美图给我,然后自己先把标题、文字等排版。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震动,打开一看,似叶发了一张蓓蓓穿着露肩装,趴在地上背对镜头,回首一顾,有些邪魅的照片,图中蓓蓓面红耳赤、眼神恍惚不定,一看就不是自愿的。

我立马发个语音吐槽道:“四爷,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是开演唱会,不是新型卖.银,搞这种妖娆的姿势,你是生怕没人来调查。还有,人家小姑娘不愿意拍这种,你还让人家拍,小心我告你虐待员工。”

似叶给我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说道:“我也没强迫她呀,我跟她说把自己表现的妩媚一点,会提升知名度,蓓蓓她虽然害羞,但为了自己的梦想还是拼了,我真没强迫她……好啦,我不对,我只是拍着玩,只发给你一个人看。怎么样,她可爱吗?”

我无语,让她正经点。又过了一会儿,似叶又发过来一张照片。图中蓓蓓的衣着总算是正经了,白色t恤和浅色紧身牛仔裤,手持麦克风,目光直视镜头,微微张开朱唇,披头散发。可能拍照的时候旁边开了带你风扇,蓓蓓的刘海是轻轻飘起,清丽脱俗间渗透一种飘逸出尘。

我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海报该有的样子。简单排列后,总算做出一张我看着还顺眼的海报,尽管没有专业人员做出来的惊艳,但至少能看。

我大松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我刚入职的时候自己做完一份报告一样,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但是不多。若是让我经常做这种事,我肯定会厌倦,但我应该不会。

我让文印店的店员按照这个打印一份海报,店员说海报需要等一段时间,尽快为我做出来。

之后这段时间我就在门口抽烟,下午三点半,阳光斜照在街道上,光线温暖而柔和,仿佛给每一块石砖、每一片叶子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街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新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强烈的光线把我的视野朦胧的模糊不清,明明是风和日丽,我却总是有一种迷失。单薄的云层在太阳之下,无力的接近透明,散落、无助的样子,像极了一种挣扎。

我不懂我为何会在如此晴天哀伤,直到我看到在街角的一隅,一对陌生的情侣紧紧相拥,男子的手轻轻搭在女子的腰间,女子则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似乎在寻找着彼此身上的温暖。

这时我才知道,云朵本是蔽日之物,它散了,金色席卷大地,那我不熟悉也不属于我的阳光穿透各个角落,将我驱散到屋檐下,让我在春光灿烂里自我折磨,止不住的孤单如同渗出的血,滴在我的影子上,在这个时候我的影子变成了我生命中最深刻的东西。

一支烟抽完,我又进店里吹会儿空调,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海报做好了。我提着海报回到“昔梦”,一进门,似叶叶搭建好舞台。由于时间有点吃紧,这个舞台并没有太多装饰,甚至说不上舞台。就是找了个靠墙,并且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墙上贴几张贴纸和鲜花,然后地上放一个麦克风支架。

不过这对于一家小小的酒馆来说足够了,毕竟不是真的演唱会。

我说:“蓓蓓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去我办公室练歌了,毕竟好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了,得给她充沛的时间去准备。”

我和这个叫蓓蓓的女孩接触不算多,每次我来找似叶,她都是一个人干活,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的女孩。偶尔我会从似叶的口中了解到,她年龄和我一样大。除此以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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