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一咬牙又跟了上前，其他没跑完二十公里的都刚刚结束。
沈烨转过身，见荣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歪头轻语：“荣医生站在这里是准备一起跑吗？”
不等荣淮说话，荣淮口袋里的特别通讯机响了，他来不及多言，边接通边往回赶。
沈烨在他走远后，重新回到位置上看着顾栖冶两人跑。
临近十一点，顾栖冶开始跑第三个十公里，杨程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剧烈起伏。
其他训练区的人闻风而来，站在外围看着，编排声不断。
“我一时分不清倒地谁才是魔鬼，负重四十公里，我怎么感觉他都不累啊。”
“看上去挺弱的，怎么跑起来这么猛？”
“教练不是人，这学员也跟人不搭边，我们教练都没让我们今天跑这么多。”
“这哪里是训练，我感觉像是在寻仇。”
“那哥们儿都倒在地上不动了，这人还有力气跑，速度都不变，他是人吗？”
他们声音不大，但架不住说话的人多，沈烨坐在位置上，听到这些声音，愈发没有耐心，恼怒道：“如果觉得自己教练的训练不饱和，你们可以一起跑，站在门口乌泱泱的，当这里是动物园呢？”
闻声，众人心头一紧，立马跑没影。
十二点整，顾栖冶变得凌乱，眼皮在打架，手脚变得虚浮，砰的一声，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也没起来。
下一秒，他眼前出现一双沾满泥泞的靴子，抬头往上，对上沈烨冰冷无情的目光，身体忍不住打颤。
沈烨半蹲下身，指腹抬起顾栖冶下颚：“喜欢乱吃东西，这就是下场。”
顾栖冶脱离她的手，吞咽了下口水，嗓音干哑：“入营手册里，没有说过不能借助外力吧。”
他没辩解，在看到荣淮不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没瞒住。
沈烨轻哼一声，指腹无意识揉搓：“既然这么喜欢乱吃东西，那以后别人正常训练，你，十倍，练不完不准停。”
顾栖冶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停了。
沈烨站起身欲走。
“等等！”
听到顾栖冶的声音，沈烨脚下一顿，回过身：“怕了？”
顾栖冶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咳嗽几声：“教官，我……”话说一半，他猛地抬手扯开沈烨脸上面巾。
当看到一张陌生的容颜，他表情有些僵硬。
沈烨早就知道他会这样，他们开始跑步的时候，她就戴了层人皮面具，此刻，她故作愤怒，一把夺回面巾，抬脚毫不犹豫踹在顾栖冶身上，怒斥道：“放肆！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顾栖冶倒在地上，盯着她沉默不语。
沈烨重新戴好面巾，恼羞成怒地离开。
训练区外围大树上，暮烟靠在树干上轻轻拍手叫好：“敢扯416面巾，这人牛啊。”
“这学员跟416有过节吗？从训练开始就一直针对，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艾欣坐在树杈上，一双长腿来回晃荡，咖色制服都难以掩盖的好身材。
“还不是670的错，说什么指定，现在416肯定是把所有气都撒在人学员身上了。”下面坐在石头上的袁元一手拿酒，一手拿鸡腿，自认为自己没说错。
暮烟翻了白眼：“907你别瞎说，跟我可没太大关系，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非要留下来，惹恼了416。”
闻言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几人相看一眼，齐声询问：“什么意思？”
暮烟故作一副高深莫测样子，摇了摇头：“知道得太多，容易死翘翘。”
几人同时露出无语的表情，翻了白眼，四散离开。
“哎，不看了吗？”暮烟朝一个人追过去。
没人注意到，距离他们较远的一棵树上，宋书恒站在上面，手指已经抠进树里。
第二天早上五点，天没亮，集结的铃声回响在整个训练基地里。
训练学员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被吵醒，带着困意到各自训练的地方。
顾栖冶站在最后一排，对比旁边不停打哈欠的人，他看上去异常精神。
沈烨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直接开始训练。
一个上午负重跑、射击、花样组装，别人每样两到三个小时，而顾栖冶呢哦沈烨命令的到现在还在负重跑。
别人在吃饭，顾栖冶才刚刚结束跑步，沈烨没有表情地让他去射击。
站在靶场里，移动靶子来回切换，而顾栖冶面前摆了三大箱子弹。
“中心点命中率不到百分之九十，不准停，子弹有的是，我看着你打。”
顾栖冶看了她一眼，转而上膛射击，肩膀感受着射击时的后坐力，每一下都让他肩膀抖三抖。
刺眼的阳光折射在射出去的子弹上，像是流行一样。
阴凉下，一群人看着顾栖冶打。
休息结束，别人练别的，顾栖冶还在射击，子弹打空了一箱又一箱，他的位置没变，沈烨也是。
其他人在心里默默给沈烨冠上‘故意针对’四个字。
直至凌晨一点，顾栖冶倒在训练泥潭中，视线不知是被汗水模糊了还是泥水模糊了，大口喘着粗气，手脚使不上一点力气。
沈烨站在泥坑边缘，裤脚微脏，言辞犀利，眼中流露出嫌弃：“A16，差劲的你，就算比别人多十倍努力，也依旧垫底。”
顾栖冶闭上眼睛，声音有些虚脱：“但我完成了，你就不能把我踢出去。”
沈烨猛地站起身，像是无话可说一样，转身离开。
在她走远后，荣淮从旁边跑出来，内心忐忑不安：“顾先生，你还好吗？”
顾栖冶闭目不语。
“顾先生，虽然我知道总指挥是为了把你体内药效练光，来保证你的身体安全，可这么练，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吧，等日后更强了再回来。”
顾栖冶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你说什么？”
荣淮想了想：“我不知道总指挥怎么知道我那个药的，但是你给我的这些数据来看，那药吃了之后，必须消耗光，如果残存在身体里，
日积月累就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