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扭打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一声猫叫,与一颗探出座椅的猫猫头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局面。
“喵。”
花花瞪着大眼睛,就这么探着脑袋看着扭打在地上的三人。
“花花!”
何安在与项颖异口同声。
被喊到名字的花花从座椅上跳了下来,然后踩着项颖的身体,路过项颖的脸,最终趴在了何安在的脸上。
项颖见自己养了五十年的猫,如今竟拿屁股对着自己,万千思绪涌上心间,旋即内心情绪瞬间归于平静,同时放弃了挣扎,就这么呆滞平静地看着列车顶,一时间平静的心湖上泛起一层真切的涟漪,卷走湖上迷蒙的云雾。
真的,都是真的。
自己分不清真假,但花花分得清。
项颖放弃挣扎后,何安在当即松开了箍在项颖脖子上的手,然后一把拎起趴在自己脸上的猫。
好险,差点儿被猫闷死。
“喵。”
小猫咪不知道呀,因为小猫咪只是只小猫咪。
见到花花后释然的不仅只有项颖,还有何安在。
花花既然在这,看样子还是与项颖一起的,那么便可以打消心中诸多疑虑,虽然不知道项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至少没有他先前预想的那么坏。
何安在彻底松开了对项颖的限制,项颖无言起身,不知情况的曲东鸣仍旧死死抱着项颖的双腿。
放松下来的何安在没有先去寻思项颖的事,而是看着手里拎着的花花,旋即将花花扣在脸上然后猛吸一口。
熟悉且又安心的味道,无论是府地洞天还是无归列车,花花都来去自如,那么,他们绕不出去的诡异空间,花花能否带他们出去?
得用【异常】打败【异常】。
项颖拍了拍曲东鸣,示意曲东鸣松手,曲东鸣见局势已经平静下来,又见何安在也松开了对项颖的限制,于是便也松开了手,并捂着腹部站起身。
三人都从地上站起身,曲东鸣捂着腹部,警惕着项颖;何安在看着手里的猫,若有所思;项颖则突然拽过二人,将二人紧紧拥抱入怀。
此刻的曲东鸣有些草木皆兵,刚松下的心被项颖这一拽而再度提了起来。
而何安在则继续看着手里的猫,心中升起疑惑。
若花花跟项颖在一起的话,项颖为什么找不到他们?是故意不回去找他们吗?还是花花也走不出这混乱的空间?
暂时不知花花的上限,反正花花不可能是乘坐列时后误入这里,而他们现在对应的现世位置仍是海上,估计花花是无视空间距离与空间维度来到了这里。
还是花花好呀,这么远都能找来。
无论如何,能见到花花,何安在是无比心安的,根据以往经验,有花花的地方不说绝对安全,至少有惊无险。
接下来,或许可以求助花花离开这里的方法。
见到花花的何安在就跟有主人撑腰的狗子,腰板瞬间就挺直了,犬吠声也更大了;就算此刻出现一个不可名状的诡异神明,何安在也敢把花花顶头上,然后双手竖中指。
“好久不见。”项颖紧紧抱着二人,一句话令曲东鸣摸不着头脑,心想不过才一天而已;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心思都在花花身上的何安在都回过神来感到惊诧,“五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五十年?
何安在与曲东鸣二人闻言一懵,二人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
二人交换了眼神,确定对方的时间感知都还正常。
他们过去一天可是掐着表过来的,每隔一分钟就要扯断一根项颖留下的丝线。
难道列车上不仅空间有问题,时间也有问题?当列车到站停靠时,列车厢的时间会同步所停靠空间的时间吗?
二人没有立刻怀疑项颖的话,而是怀疑自己的时间是不是被停滞,是因为项颖的身手进步了太多太多,那绝不是一天时间就能成长起来的。
项颖的身手不是一天能成长起来的,可她的容貌同样不是五十年后的,若项颖以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说出这话,才会有说服力。
究竟是谁的时间出现的问题?
“五十年?你在说什么?”曲东鸣推搡着何安在,挣脱项颖的拥抱,“我们分开绝对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期间你都经历了什么?”
项颖看着面前的两位故人,就像看小辈一般,若是她有成家的话,孙子也该这么大了。
她就这么看着二人,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将自己来自五十年后事情告知了二人。
五十年后啊,曲东鸣听了项颖的话顿时震惊到无以复加,却是难以置信,忙问项颖容颜不改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项颖没有如实回答,而是胡诌了个借口,说五十年间人类研发出了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药物,可由于原材料过于昂贵,不能面向大众,只能惠及一小部分人,而作为人类支柱之一,曾经的绥时主与云州牧,才有幸青春永驻。
她之所以胡诌借口,而不是相告自己的猜测,是因为花花虽然证明了面前二人不是自己的偏执,但自己仍旧不知道面前二人是怎样的存在。
根据自身重返二十岁的经历来看,推断当下或许是与列车停靠空间一样的某一时间,可构筑那一时间空间的是什么?告知二人真相,是否会导致构建这一切的逻辑崩塌?
这个时间中有另一个自己,那面前的何安在与曲东鸣肯定也是另外的他们,而原本时间线上的何安在与曲东鸣,可能早已死去。
因此她不敢如实相告。
“你说你睡着后便返回了现世?你该不会是睡懵了吧?”曲东鸣皱着眉头。
他与项颖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们以前就认识,项颖的话越来越离谱,如果必须相信其中一句的话,比起项颖五十年间能成就八主九牧成为华夏支柱之一,他宁可相信青春永驻的项颖来自五十年后。
“啧啧啧。”何安在抱猫咋舌,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论时间,他不懂。
但论做梦,他不说专精,不说当世第一人,至少是真正迈出一步,窥见此道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