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杰有些惭愧，笑容勉强的摆手：“有什么好恭喜的，若不是大理寺下面的那些人还不成气候，本官都准备辞官了。”
柳雁回：“可别，卫大人可是陛下依仗的肱骨之臣，若是卫大人辞官了，倘若大的大理寺，都无人接手！”
柳雁回同样也是帝王跟前的红人，与卫杰在府门口寒暄，被京城百姓们看在眼里。
没过两日，卫府的门槛都要被媒婆给踩烂了。
御赐牌匾挂着，整个大周，只有卫杰有此殊荣。再加上卫杰一身正气，品貌儒雅，竟然惹得不少女子学院的学生倾慕。
“陛下，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年轻女子有多孟浪，她们就悄悄的躲在卫大人下职的路上，逮着机会，就往卫大人身上投花，胆子大一些的女子，甚至主动上去攀谈。”
柳雁回像是讲笑话一样，讲给沈斓曦听。
恰逢她手中要事已经处理完了，听见这则趣事，顿生想去亲眼看看的念头。
“去看看？”
柳雁回笑道：“走着！”
两人获知卫杰行踪以后，轻装简行到他必经的路上等着。
“来了。”柳雁回眼尖的提醒。
沈斓曦睁大眼睛：哪儿呢？她怎么没有看到。
“那个头上戴斗笠，做渔翁打扮的那个。”柳雁回显然是做过功课，笑着指出。
沈斓曦迅速锁定卫杰，待看清楚卫杰打扮以后，直接笑出声。
“还穿着蓑衣，脚上穿着草鞋，真不愧是大理寺卿，就是严谨。”
柳雁回喷笑。
“怕是卫大人本人无奈之下，才做出的此举。”
他们旁边，有几个女子手中拿着花，左顾右盼。
“人呢？卫大人不是每日这个时间，都会路过这里的吗？今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
“难不成是大理寺有案子要处理？”
“肯定是，咱们再去前面找找吧！”
柳雁回打开折扇，一面遮住脸，一面道：“看卫大人躲躲藏藏的样子，怕是现在一看到拿着花的女子，都会害怕的躲起来。”
沈斓曦眼神一动，她好不容易有闲暇出宫，自然不能失望而归。
卫杰走着走着，头顶斗笠突然向后掀过去。
“那不是卫大人吗？”
“快看，是卫杰卫大人……”
柳雁回掐着嗓子喊完以后，赶紧往回跑。
陛下真的太快了，竟然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想看臣子出丑。
陛下真是体察民心，他也想看。
估计附近的这些百姓也想看。
陛下好懂他们的心。
“辛苦了，喝水！”沈斓曦把水杯推给柳雁回，幸灾乐祸的看着不远处的热闹。
“朕的臣子，被一群女子用花打的跟过街老鼠一样。”这找谁说理去？
“卫杰不顶用啊，被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丢人，太丢人了！”
“回去跟礼部说，明年的文举增加一个项目，学子们必须体魄强健，能跑八百米。”
柳雁回：噗～
八百米，用来逃跑吗？
“朕的这块肱骨，原来是块软趴趴的肥肉，怎么也不反抗一二？”
柳雁回幸灾乐祸道：“卫大人肯定不会长期如此，大理寺也在刑狱之列，体魄肯定是有的。”
“看，卫大人跑起来了……”
沈斓曦立马站起来追上去。
有人比她还快。
“卫大人在哪里？我是卫大人远房的表妹……”
“去你的，我还是卫大人交换庚帖的未婚妻呢？”
“你这套都过时了，昨日像你这样的表妹，卫大人有二三十个。”
沈斓曦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其后。
“朕从未想过朕的大理寺卿会如此狼狈。”折扇轻摇，悠然自得。
柳雁回：“卫大人受苦了。“
陛下难得轻松，就有劳卫大人多让陛下高兴高兴了。
“前面是卫大人府邸吧？”
“怎么还跪着一个人啊？”
“还有个小孩？”
卫杰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
这些女子又不是要谋害他性命，他之前愤怒过、冷声过、甚至还用威胁训斥，那些女子非但没有被吓退，反倒更多了。
他身为大理寺卿，又不能动私刑把这些人关起来。
且这些人只是拿花砸他，他已经问过吏部跟刑部，扔花不算袭击，构不成犯罪条件。
这些拿花的女子，必定是女子学院出来的，深谙大周律法。
卫杰从未想过，以往他都是依照大周律法给犯人判罪，现如今却被大周律背刺了一回。
忍着满身狼藉走到家门口。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门口？”卫杰黑着脸怒目。
女子看到卫杰，直接扑过去。
“表哥，我是你表妹，红莲，我是红莲啊……”
卫杰吓的反射性的就往后跑。
跟随他的女子们听到女子的话，不干了。
直接站成人墙挡在卫杰身前。
“呸，我们才是卫大人的表妹，你是从哪里来的，跑到朝廷命官门前乱攀亲戚？”
卫杰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堂堂大理寺卿，堂堂男儿，竟然被一群女子维护？
丢人吗？
不，这几日下来，他已经感觉不到丢人了。只是觉得尴尬。
他已经年逾四十有三，给这些女子当父亲都绰绰有余，这些女子说什么要嫁给他，简直胡闹。
“表哥，我是红莲，临水镇的红莲，你表舅家的女儿，我们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
卫杰突然想起，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呸，我还是白莲呢？”
“我是香莲。”
“我是黑莲~”
“我是粉莲~”
卫杰：“……”
沈斓曦跟柳雁回在一边看热闹看的乐不可支。
“你猜咱们卫大人，是认亲还是不认亲呢？”
柳雁回憋着笑道：“怎么认？他若是敢认，肯定能多几十个表妹。”
沈斓曦摇头啧啧道：“朕，真的替卫杰发愁。”
柳雁回开玩笑：“卫大人现在已经成了百官里面的楷模，刚好他又和离了，现在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上赶着嫁给他，他还不得高兴死。”
沈斓曦揶揄道：“怎么，换成你，你会很高兴吗？”
柳雁回连连摆手：“肯定不会，我跟卫大人可不一样。”
红莲一张嘴，肯定嚷不过几十张嘴，几句之后，就被气的嗷嗷大哭。
“表哥，咱们小时候可是有婚约的，我这次来就是来投奔你的，你若是不认，我可就没活路了。”
卫杰听的脸黑。
他还没人呢，这人就威胁起他来了？
她真当他这个大理寺卿是吃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