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狩野相奈已经醒了。
这样忽然失去规律的表现在某种概念上也代表着奇怪异象的“终结”。
但是都已经结束了还要再给她蓄养一次头发是不是真的有点闲呐,
没好气的把头发随手往身后一甩,狩野相奈重新坐在牌桌前,这次她有预感,不会再掉牌掉的稀里哗啦了。
果然这次的牌出的极为顺利,圣杯五、星币二、教皇,底牌搭配着一张逆位审判。
唔——狩野相奈看完立刻将整套牌打乱重洗放回桌上,好像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哈哈,快藏起来快藏起来,可不能让那群想重现辉煌想疯了的人们看见。
急促之下,狩野相奈甚至都忘记了这其中的信息是她结合着自身的经历和梦境才能解读出来的。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狩野忠明看着女儿一改之前的神态沉重,反而变得像是……遇到难以理解超出想象之事的“难绷”和古怪,终于开口问道:“相奈,这下子,问题彻底解决了吗?”
狩野相奈心中暗自估算了一下本家那几个老家伙的出息劲儿,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父亲现在有接到本家发来的相关问询吗?”
狩野忠明摇摇头,“还没有。”
“哦,那我这边现在就是【暂时】好像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了。”相奈将一个个重点字眼咬的极重。
狩野忠明听着这话似有所觉得点点头,十分自然地中断了刚刚的话题。
相奈完全不担心自己这种“叛逆家族”的行径会引起梦中那位的不快,他老人家曾经也是一人离家,独自在外“苦修”三十多年的真·各种意义上的·大先辈呢。
昨天虽然才闹过一场乌龙,不过尴尬这种小情绪,在自己人面前遗忘的总是很快,相比之下迹部景吾还是更关心人身安全这类大事。
看着手机上积攒了几条未读消息的信箱,狩野相奈先是回了条“已回东京,暂已无碍”报过平安,随后在意料之中的接起了对方打来的的电话。
电话接通只有沉默,迹部景吾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确实是在通话中,重新放在耳边正要询问,听筒里恰在此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如果你忽然发现自己的灵魂与自家的老祖宗有些关联,那你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年轻人还是老人?”
“……啊?”迹部景吾能听出她此时呼之欲出的迷茫,但是……他听得同样也很茫然啊。
狩野相奈好像也没想要迹部景吾回答自己,又接着问道:“或者说,景吾你觉得我跟你一起谈恋爱算老牛吃嫩草吗?”
“……”
只比对方大一岁的迹部景吾自觉一岁之差谈不上什么老牛吃嫩草,再结合一下前文大概得出个女朋友去了一趟京都府,得出个自己跟自家祖辈有关系的结果,这会儿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只要是自家亲生的,谁又跟祖辈没有关系呢?
一时间get不到灵魂关联和所谓血缘关联差异之处的迹部景吾决定干脆绕过这个疑似有陷阱的问题,“如果本大爷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就只比你大了一岁零不到一个月。”
“哎?”刚刚还像是站在一个复杂岔路口之前的狩野相奈像是被一只手直接薅离。
“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不然怎么会闲着没事想这些有的没的。”
狩野相奈听着数落理不直气也壮,想这些有的没的,总比想一些危险手段安全的多吧。
“什么危险手段,有多危险?也会像刚刚那样差一点给我弄丢一个女朋友吗?”
听到对面的熨帖回答,狩野相奈意识到自己把想的话说出了口,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禁喟叹:“特别危险。”
父母那边顾虑到接下来本家那边可能会有的询问暂时不能详说,其他相识大多都是阴阳师,这种意外传承而来的咒术贸然声张很有可能会召来觊觎忌惮各种麻烦。
现在她真的想找个人聊聊这个周末遇到的事,好像也只有电话那边的人可以让她放心的说给他听。
“所以你之前已经在梦里见到了那位先辈,也知道了自己跟他的所谓关联和实际差别。”迹部景吾一直按耐着性子等到她将故事讲到最后才开口。
“昂,是啊。”
“……”隔着手机的电子讯号,狩野相奈能清楚地听见对面深呼吸的声音,“那你刚刚还在那胡思乱想做什么,要不要我下午抽时间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看看是不是一时间学了太多东西把脑子撑坏了!”
这次狩野相奈理不直气也不壮了,只低声叨咕:“这哪算学啊,都直接灌天魂了。”
思绪崩乱也好,胡思乱想也罢,经过这一阵话疗排解狩野相奈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摩挲着已经高过体温的手机外壳,回想起不久前的自己,忽然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尴尬得脚趾蜷缩。
清清喉咙,狩野相奈再开口时正色的与刚刚判若两人,话题一转问起迹部景吾这个周末有没有遇到什么烦恼想跟她聊一聊。
话风转的太急,迹部景吾靠在椅背上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狩野相奈有些羞赧但还是坦然道:“拉着你聊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疯疯癫癫的,有点过意不去。”
“呵!”迹部景吾不算生气,但这笑里又绝不是开心,或许更多的是无奈吧,“这么久了忽然想着跟我‘扯平’?看来下午我真的应该带你去看看脑子了。”
这话狩野相奈可不认,她一下子抬高了些许声量:“怎么就成了扯平了,这不应该算是‘你来我往’吗?”
“嗯,对,你来我往,我给你打来电话,现在该你过来找我了。”
狩野相奈看着断了线的电话想了一会儿,虽然没理解这么个“你来我往”,不过,过去就过去。
下楼穿好鞋子,跟正在一楼浇花的母亲打了声招呼说要出门,拉开房门向外一踏便没了影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