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川刚才那番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她掉眼泪，看到她眸底的刺痛，听到她的自嘲。
厉霆川心口泛起剧烈的抽痛。
当初他趁人之危。
现在又以此伤她……
他想说点什么。
对上她哭得通红的双眸。
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收回说出口的话。
沈若言的心被挖了一个大洞，伤心难过，痛苦悲伤，将那个洞填充。清瘦的肩膀，细微地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沈氏如今的资本。
她几十辈子都花不完。
她为什么还要努力奋斗？
不就是想将来有一日，能与他并肩而行。
可他呢？
居然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是啊，一个曾经为了钱给人做情妇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信任？凭什么得到真爱？
是她不配！
她从来就不配！
沈若言抬手指着大门的方向：“请你离开。”
厉霆川知道自己闹得太过分了，态度软下来，贴过去抱她：“言言，我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不起。”
沈若言擦了擦眼泪：“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走吧。”
厉霆川不敢走，他知道现在应该哄她，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
沈若言偏头避开了。
厉霆川心慌不已：“是我说错话，我知道错了，言言……”
话没说完。
沈若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亮起。
看到来电显示。
厉霆川刚降下没多少的火气，瞬时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极点，强势地掐住沈若言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沈若言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时，用力推开他，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喂，裴总？”
对面传来裴明硕的声音：“我到了，你是在办公室吗？”
沈若言刚想说让助理接待他们。
厉霆川夺过手机，摁灭了电话。
沈若言瞪向他：“厉霆川，你到底想干什么？手机还我。”
厉霆川不肯，再度质问：“他来找你做什么？”
沈若言没有瞒着他，也没必要瞒着他：“谈合作，签合同，你还有问题？”
厉霆川用一种命令的口吻：“你不准跟他合作，我不许。”
“你没事吧你。”沈若言脑袋一阵阵抽痛：“两家集团的合作，我们谈了两次。他今天是带着团队来的，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你我都是生意人，你应该很清楚，进行到这一步，除非对方有重大错漏。否则你现在让我反悔，我以后还用在这个圈子里混吗？我还有商业信誉吗？”
厉霆川没有理智，也没办法理智。
即便他们现在没什么。
他也不愿意让沈若言和裴明硕合作。
裴明硕就是个威胁，就算现在对沈若言没想法，也不代表以后不会。
正如当初，他一开始对沈若言，也不过是有些兴趣，砸钱玩玩。可真的深入接触她，了解她，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
他不能把裴明硕这颗定时炸弹放在她身边！
厉霆川完全是无理取闹了：“总之我不许，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间办公室。”
“厉霆川，你简直不可理喻！”沈若言推开他往外走。
厉霆川拽住她，掐住她的腰，霸道地把她压在办公桌上。
桌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那些照片。
照片上。
裴明硕和沈若言太过亲密。
厉霆川双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放在办公桌上，抵进她的双腿之间，欺身压下去，一边吻她，一边撕扯她的衣服。
沈若言激烈的反抗，让厉霆川彻底失控：“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了是吗？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这话再一次深深刺痛了沈若言。
除夕那晚，她让他来找她，是担心他的身体，宁愿违背自己的道德底线。可此时此刻，他好端端的，她若和他发生关系，就坐实了小三的帽子。
他那晚在电话里说，不想她难受，不想她违背原则。
原来好听的话，男人都会说。
可真正要做起来……
太难了！
沈若言身上的女士西装，被厉霆川扯得乱七八糟。白衬衫的扣子崩落了几颗，露出里面的肩带。一颗心支离破碎，像是被人反复踩在脚下践踏。眼泪连成线地往下掉，嘴里发出各种抗拒的声音：“厉霆川，你放开，放开我，啊……厉霆川，你放开我，你混蛋……”
须臾。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裴明硕和沈若言的通话突然中断，裴明硕立刻联系了何沐，说他很担心沈若言。何沐知道厉霆川在沈若言的办公室，厉总是什么脾气，何沐是见识过的。她也担心两人闹起来，沈若言出什么意外，便和裴明硕一道，急急赶了过来。
两人前后脚走进办公室。
都被眼前的画面惊到。
沈若言摆明不情愿。
厉霆川完全是暴力镇压。
裴明硕疾步走过来，拽起厉霆川，挥手给了他一拳。
何沐不知该如何是好。
吓得愣在原地。
裴明硕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在沈若言身上，将她从办公桌上扶下来，担忧道：“沈总，你还好吗？”
沈若言拢了拢衣服：“没，没事。”
裴明硕将沈若言挡在身后。
这一幕瞬间激怒了厉霆川，他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沈若言，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合作关系？”
沈若言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了。
就算是内心再如何强大的人，也经受不起一次比一次汹涌的伤害。
心完全碎了。
痛到感觉不到痛了！
她不想再解释什么。
没必要了！
这段感情，她终究是输了！
裴明硕貌似才注意到沈若言办公桌上的照片，似乎是刚刚猜到了什么，语气带着嘲讽：“厉总这是来兴师问罪？不知道厉总有什么资格质问沈总？厉总是有婚约的人，别说我和沈总，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关系。即便我和沈总在交往，厉总也没资格管吧。”
交往。
这个词狠狠刺激了厉霆川。
暴怒之下，他揪起裴明硕的衣领，红着眸子，寒声警告道：“姓裴的，沈若言是我的女人，你敢碰她，我弄死你！”
对于他的警告，裴明硕不以为意，与他对视：“沈总是你的女人？那叶家大小姐又是你什么人？厉总一边和叶小姐订婚，一边缠着沈总不放。既要和叶家联姻，又见不得沈总有个异性朋友。既要又要，未免太过无耻。我倒是很期待，厉总准备如何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