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炼制出九纹不灭丹时，林奕曾暗自估算，觉得以这丹药三倍于普通不灭丹的药力，怎么也能卖到十万虚晶币一颗。
可后来他特意打听了不灭丹的市场行情，才知道自己那想法根本是奢望。
只因不灭丹的辅材都是管控资源，早就被源界几座主城的帝盟联手垄断，市场价格被牢牢把控。寻常修士即便能炼出不灭丹，零散售卖时也因品质参差不齐，买家压价严重，往往卖不上什么高价。
所以此刻，听到方掌柜报出八万虚晶币一颗的收购价，林奕心里反倒觉得颇为意外。
这个价格远超他预期的合理区间，足见万宝斋确实有合作的诚意。
不过，价格虽合心意，林奕却没立刻应下。
要知道，九纹不灭丹唯有他能炼制，眼下手里虽只剩两枚，但若能借此与万宝斋谈成长期合作，后续的收益远比这两枚丹药的短期价值更高。
他自然要再争取些更长远的好处，而不是简单将丹药一次性卖掉。
林奕话锋一转，看向方掌柜问道：“不知贵斋可有不灭物质出售？若是有的话，价格几何？”
“不灭物质？”
方掌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莫非林大人还能继续炼制不灭丹？”
要知道，炼制不灭丹的材料分为两部分。
主材不灭物质虽稀缺，但在大型商盟的货架上仍能买到，可那些辅助材料因涉及帝境修士的资源管控，寻常渠道反倒极难获取。
林奕只问不灭物质，显然是早已备好了辅助材料，这怎能不让他意外。
反应过来后，方掌柜连忙点头：“本斋自然有不灭物质售卖！不瞒林大人，如今库存中正好有三瓶，都是从帝境虚兽体内提炼出的高品质不灭物质，纯度远超市面上的普通货，您想要多少？”
“三瓶我都要了。”
林奕干脆应下，又道：“不过方掌柜，我这九纹不灭丹可是独一份的好东西，眼下虽只打算售卖两颗，但后续若有更多丹药要出手，优先考虑贵斋，不知就冲这份长期合作的意向，刚才说的收购价，能否再优惠些？”
“这……”
方掌柜面露难色道：“此事老朽做不了主，林大人请稍等，容我再去请示东家。”
林奕微微摇头，这位方掌柜虽是万宝斋的负责人，却没多少定价权。
只见他快步再次登上二楼，不过片刻便匆匆下来，语气比之前恭敬了几分：“林大人，东家就在楼上，听闻您有意长期合作，想亲自邀请您一见。”
林奕挑了挑眉，心中虽有几分好奇，但也不怕这万宝斋的二楼藏着什么危险，当即点头：“好，那就叨扰了。”
随后，他跟着方掌柜踏上二楼。
可当看清坐在主位上的万宝斋东家时，林奕还是忍不住愣了愣，原以为能执掌如此大商盟的，该是位老成持重的长者，没想到竟是个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位少女东家并未以真容示人，而是用一方半透的淡青色薄纱掩住口鼻以下的容颜，只露出一双眼眸与光洁饱满的额头。
即便仅见半张脸，那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的风姿，也足以让人想见纱下容颜的惊艳。
她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纤细如柳，月白襦裙衬得她带着几分少女独有的娇俏灵动，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却没有同龄人的跳脱鲜活，反倒凝着一种似沉淀过岁月的沉静，仿佛能看透人心般，透着远超年纪的通透。
显然，这位看似娇弱的少女东家，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她开口时，声音如清泉滴石般清脆悦耳，起身对着林奕微微行礼：“林大人，我便是万宝斋的东家，听闻您手中有独家炼制的九纹不灭丹，还有意与我们谈长期合作，特请您上楼一叙...”
见自家东家与林奕开始商谈，方掌柜很识趣地悄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望见东家竟亲自将林奕送了出来，态度比之前热络了不少。
“林师兄放心，后续您所需的材料，师妹我一定吩咐商盟尽快采购，绝不让您断了货源。”少女东家语气亲和，连称呼都变了。
林奕脸上带着几分古怪，却也拱手回应：“客气了，那便劳烦师妹。”
“方老，库房里的三瓶不灭物质取出来了吗？先交给林师兄。”少女转头看向一旁的方掌柜，语气依旧温和。
“诶，是，这就给林大人！”
方掌柜连忙应下，心里却满是疑惑，不过进去谈了片刻，东家怎么就改口称林大人为“师兄”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些。
等林奕拿着不灭物质离开这里，方掌柜才忍不住凑上前，小声问询：“东家，您为何突然称呼林大人为师兄？他虽在星陨学宫修行，可您尚未入学，这般称呼若是惹他不快，岂不是坏了合作？”
少女东家指尖轻轻拂过裙摆的桃花绣纹，语气平淡却条理清晰：“方老放心，我早已计划好，等下一次星陨学宫招生，定会设法入学。”
“星陨学宫师者众多，届时我若成了学宫弟子，与林奕便是同门，如今先以师兄相称，既能拉近距离，也显露出我结盟的诚意，比生硬的大人称呼更能稳固合作关系。”
另一边，林奕踏足在交易区中，心中对方才在万宝斋二楼的商谈满是感慨。
这万宝斋少女东家的心思，可比他预想的要缜密聪慧得多。
方才在房间里，对方并未一上来就急着谈合作，反而先绕开正题，问起星陨学宫试炼的细节，话里话外透露出自己已定下目标，要在下一届招生期考入学宫。
随后，少女东家便顺势改了称呼，一声“林师兄”出口，既拉近了距离，又悄然将两人放在了“未来同门”的亲近立场上，消解了两人初次见面的生分。
等氛围缓和下来，她才不动声色地试探，旁敲侧击问林奕手头还剩多少炼制不灭丹的辅助材料。
直到把这些底细摸透，她才正式抛出合作方案。
如今两人已初步敲定协议。
林奕后续炼制九纹不灭丹缺的不灭物质，全由万宝斋负责供应，而且优先提供上品货，相应的，林奕炼出的九纹不灭丹，也需独家交给万宝斋售卖。
并且，每颗丹药的收购价还比最初谈的多了五千虚晶币。
至于今日的这三瓶不灭物质，便是万宝斋初次合作的见面礼，并未收取虚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