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听我的，就不会死，多简单点事儿！”顾知瑶轻松道。
我一阵鄙夷，差点就想骂人。
信顾知瑶的话，固然死不了，却是被绑架的下场，屁股开花，也很惨。
“谢谢小姨。”我违心道谢。
“哈哈，一家人不客气的，等探听到新情况，我再告诉你。”
顾知瑶笑着挂断。
一个顾知瑶就很难对付了，天下盟竟然还要派人过来。
鬼日子，难得片刻消停。
既然顾知瑶负责我的安全，这一晚我，倒是睡得很踏实。
假警察的事，让前台变得格外敏感，事无巨细的都要打电话跟我汇报，唯恐出了错被开除。
第二天一上午，我接了四五个无关痛痒的内部电话。
顾知瑶后遗症显现出来，扶摇搞得草木皆兵！
中午时分，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我接通后，不耐烦吩咐道：“如果有可疑人员，先通知武馆吧。”
“好的，周董。只是，有位员工想要见您？”接待员战战兢兢道。
“谁啊？”
“林娇娇。”
林娇娇之前在扶摇实习，有自由出入的员工卡，怎么还被前台拦下？
“那怎么不让她上来？”我不满道。
“周董，是林小姐自己要求通知的。”接待员连忙解释。
不该来的横冲直闯，该来的却不敢进来！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吩咐让林娇娇直接来办公室即可。
很快，林娇娇便敲门而入。
长款薄羽绒服和长筒皮靴，看起来都是价格不菲。
随身背包也是奢侈品牌商标，只怕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收入，才能买一个。
但是不难看出，都是过时的款式，应该是以前林方阳买给女儿的吧！
“周，周岩。”
林娇娇到底还是直呼我的姓名。
“娇娇，怎么这么早就放寒假了？”
我不解，毕竟常思思此时还在备战期末考试，林娇娇却放假了。
“我们那所大学，又不正规，放得早，开学也晚。”林娇娇自嘲，又试探道：“我想寒假来扶摇上班，可以吗？”
“当然可以，早就说好的。对了娇娇，怎么不多玩几天再来？”
我笑着请林娇娇坐下。
她先是脱了外套，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这才叹息道：“家产都没收了，我账户上几百万也都被查封。现在上学费用都成问题，我也不能总让陈雪资助，即使是朋友，也该还的。”
我暗自叹息。
如果林方阳看到娇养的女儿，要靠着勤工俭学读完大学，一定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你爸现在什么情况？”我打听道。
“一审判处了死刑，上诉了，等着二审。”
嗐！
林娇娇摊摊手，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到底是心底的委屈积压太久，两行热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看上去，很可怜。
我取来纸巾递了过去，林娇娇擦去泪痕，苦涩一笑：“现在我成了孤儿了，倒是无牵无挂，没什么不好的。”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我爸有钱的时候，都见不到他的影子，更何况现在。”林娇娇不满哼了声，冷漠道：“我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我有意打破压抑的气氛，调侃道：“娇娇，你一身名牌去打工，就没人说你抢贫困生的活？”
林娇娇被我逗笑了，无奈道：“什么啊，这都是箱底货，凑合穿的，我是真没钱买便宜衣服。”
笑过之后，我安慰道：“以后别再为基本生活发愁了。扶摇资助你上大学，当然了，也包括继续深造的费用。”
“这，不好吧？”
林娇娇眼中闪过泪花：“我爸曾经，那么对你。”
“他也成就锻炼了我。别的不说，扶摇收购的都是天海优质资产，他卖给我的别墅，也是合法收入所得。”我客观道。
“周岩，谢谢你！”
林娇娇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脸。
提到林方阳，我想到了千万古董和那封信。
天蓝碗丢了，但那封信还在。
我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将信件取来，交给了林娇娇。
“这是什么？”林娇娇疑惑不解。
“你爸出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坦言道。
切~
林娇娇满脸不屑，撇了瞥小嘴道：“不就是煽情嘛，当时他完全可以跟我直接沟通的，非得搞这一套，当我会感动啊。”
漫不经心撕开信封，林娇娇只是大致扫了一遍，便扔给了我。
“和我猜的差不多。事已至此，我也该向前看，没必要活在过去的纠结之中。”
林娇娇甩了甩碎发，像是甩去所有不美好的回忆。
生活还要继续，林娇娇振作精神，提出现在就可以去上班。
我认为不急于一时，可以先联系陈雪，放下行李，吃过午餐再去不迟。
林娇娇答应着离开，我则迫不及待展开那封信。
果不其然，通篇的煽情。
林方阳作恶多端，却让女儿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他当时是怎么好意思落笔的呢？
不过，信上并没有提及天蓝碗。
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儿吧！
这件宝贝落在顾知瑶手里，是绝对要不回来的。
回归平凡的林娇娇，也该放弃过往。
……
随着李祥离开平川，这场旷日持久的商战，也落下了帷幕。
扶摇扛住了一波波冲击，安然无事。
帮着李祥摇旗呐喊、冲锋陷阵的那伙人，却是元气大伤，追悔莫及。
不光是桌上的电话，我的手机也响个不停。
都是平川市企业家们打来的，认识不认识的，上来就道歉，不该针对扶摇，受到李祥蒙骗一类的话。
他们已经损失严重，更怕进一步得罪扶摇，为此惶恐不安。
我懒得搭理他们，嗯啊几句便挂断。
后来的电话，干脆都不接了。
赵红玲喜气洋洋来到我的办公室，她从朋友那里，得知了一系列重磅消息。
物价局、质监局、劳动局。
局长、科长、调研员等，十几名官员被免职。
商业局局长主动辞职。
企联会长病故。
这是平川市官场的一次地震，波及面之广，前所未见。
“这么大的动静？”
我很是惊讶。
同时我也觉得，低估了高位者的决心和手腕，一旦出手，便不留一丝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