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莹望着张震紧绷的侧脸,看着他被汗水浸湿后贴在额前的碎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她再次拽紧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担忧与不忍:“师兄,要不算了,咱们不要了,废这么大的周折得不偿失了!”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张震重叠在一起,“我不想你为了我这么辛苦,那个钱包......”
张震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时,眼神里的坚定却分毫未减。
他想到师父临走前将叶秋莹托付给自己的模样,想到她发现钱包丢失时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我答应你要找到,就要找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给自己也给她打气。
“你耐心点,我敢说,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抓住那个小子。”
他暗暗发誓,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到叶秋莹头上,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毛贼。
就在此时,张震的卫星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惊得街边摊位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他几乎是立刻接通,霍小宝的声音带着兴奋与紧张从听筒里炸开。
“老板,我们这边发现了那人的踪迹,请指示?”
张震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和期待瞬间翻涌上来。
“给我派人跟紧了,我马上就过去!”
说罢他拉起叶秋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他的急切。
了尘等人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开路,人群在他们面前纷纷避让。
街边的吆喝声、评弹声、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喧闹的海洋,可张震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满脑子都是抓住小偷的画面,想象着要如何让对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众人紧赶慢赶,穿过一条条狭窄的街巷。
夕阳的余晖洒在夫子庙外围的平房上,将那些鳞次栉比的屋顶染成暗红色,仿佛被冻住的波浪一般,向着远处连绵不绝。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偶尔还夹杂着谁家做饭的烟火味。
张震他们一路狂奔,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他心中的怒气更是直冲脑门,每一步都带着狠劲,暗暗拿定主意,抓住这小子绝对不会轻饶,一定要让他知道,偷了东西,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此时,街边上突然站起一人,身影藏在阴影里,低声对他们说道。
“老板,那人拐进了一个小院子,小宝跟过去了。”
张震眼神瞬间冰冷,冲着众人一努嘴。那些精英队员们立刻如猎豹般分散开来,悄无声息地将那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震拉着叶秋莹,大步走向院门。
老旧的木门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铜制门环也生了绿锈。
他伸手敲响门环,“咚咚咚”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在这空旷寂静的街道上传出去老远,惊得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吠。
他心跳加速,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随时准备冲进去。这一刻,所有的焦急、愤怒和期待都在胸中翻涌,只等门开的瞬间,彻底爆发。
铜环撞击声还在巷子里回荡,张震猛地一用力,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院内景象映入眼帘——三间破旧的瓦房歪斜地立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块。
院子中央支着一口黑黢黢的铁锅,还冒着袅袅青烟,显然有人刚刚生火。
\"谁!\"屋内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张震示意众人戒备,率先冲进堂屋。
昏暗的光线里,一个身形消瘦的灰衣人正手忙脚乱地往布包里塞东西,听见响动猛然回头,脖颈后的暗红色胎记在油灯下格外刺眼。
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小偷!
\"想跑?\"霍勇罡大喝一声,两步冲上前去。
灰衣人脸色骤变,一把掀翻身旁的木桌,转身从后窗跳了出去。
张震眼疾手快,抓住对方后领,却只扯下一块布料。
灰衣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院,突然被横七竖八的晾衣绳绊倒,整个人摔在泥泞里。
叶秋莹跟在众人身后冲进院子,一眼就看见地上散落的物件——她的绣花钱包敞开着,几张钞票和照片掉在一旁。
\"我的钱包!\"
她快步上前捡起,手指抚过钱包上有些磨损的刺绣,眼眶瞬间红了。
钱包里夹着的那张照片还在,那是去年她和张震在贵省西山县夜郎古国遗址拍的,照片边角都被她摸得起了毛边。
张震阴沉着脸走到灰衣人面前,后者正哆哆嗦嗦地想要爬起来。
\"跑啊?接着跑!“他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灰衣人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求饶:”大哥,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东西都还在,饶了我这一回吧......\"
\"饶了你?\"张震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如刀,”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他余光瞥见叶秋莹紧紧攥着钱包,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转头对霍勇罡道。
\"把他带走,好好审审,顺便查查他还有没有同伙。\"
阳光彻底笼罩了院子,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声。
张震走到叶秋莹身边,轻声问道:\"没事吧?\"
叶秋莹摇摇头,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钱包找回来了,我没事!谢谢师兄!\"
张震抬手抹去额角沁出的汗珠,指腹蹭过眉骨时,目光警惕地扫过墙头晃动的野蒿。
潮湿的夜风卷着墙角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扯松领口的领带,布料摩擦声在死寂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你先跟老霍走。\"他刻意放软语调,掌心却暗暗发力,将叶秋莹往霍勇罡身前推搡。
叶秋莹的绣花鞋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声响,她死死攥住张震的袖口,指甲几乎陷进布料。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走?\"
少女发间的茉莉香混着紧张的气息,让张震想起三小时前她蹲在糖画摊前,眉眼弯弯说\"要条凤凰\"的模样。
\"别问,快走。\"张震喉结滚动,目光扫过东厢房歪斜的窗棂——那里积灰的窗纸上,隐约映出几个人影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