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
高级公寓楼里。
陆晚吟正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部轻松的喜剧。
她时不时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她的腿上盖着一条薄毯,虽然行动不便,但神态却显得颇为悠闲自在。
然而,这份悠闲很快就被打破了。
墨羽隔一会儿就会像个尽职尽责的小护士一样,从厨房或者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需不需要吃什么水果?”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关切,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墨羽第五次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的时候,陆晚吟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下了电视遥控器的静音,转过头看着墨羽,有些无奈地表示。
“小羽毛,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点吧?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更不是孕妇,我只是腿残疾了而已,死不了的。”
而后,墨羽并没有因为陆晚吟的调侃而放松下来。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走到陆晚吟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哥帮你治好你的腿?以他的能力,这应该不难。还有……为什么不取回自己的力量?你明明……”
她知道陆晚吟多么渴望自己能与姜槐肩并肩战斗。
如今却甘愿以一个普通残疾人的身份生活,这让她感到难以理解。
陆晚吟抬手,轻轻示意墨羽蹲下。
墨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蹲下了身子,仰头看着她。
陆晚吟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墨羽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迷茫的小动物,轻声问道。
“力量,就这么重要吗?”
墨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表示:“重要。”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陆晚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继续问道:“为什么……对你来说,力量意味着什么?”
墨羽表示:“我是哥哥的刀,有了力量,我才能……”
她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还没等她说完,陆晚吟直接问道。
“没有了力量,难道姜槐就会扔下你不管吗?还是说,在你心里,姜槐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一个只看重力量,会因为爱人失去力量就抛弃对方的人?”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话语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直接触碰到了墨羽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
墨羽愣住了。
陆晚吟的话像是一面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潜意识里的担忧和不安全感。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最终,她慢慢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落,她表示。
“哥……不会扔下我。我能感觉到,哥哥……平等地爱着我们每一个需要他的人。但是我……我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个废人,我……”
说到这里,墨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废人”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或许是种自嘲,但对着腿部残疾的陆晚吟说出来。
就显得格外刺耳和不合时宜。
她有些慌张地看着陆晚吟,急忙解释说道。
“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陆晚吟并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笑了笑。
轻轻拍了拍墨羽的头表示。
“没事的,小羽毛。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还没有真正想明白,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你太专注于追逐力量,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姜槐,对这个团队,究竟有多么重要……”
墨羽沉默了。
陆晚吟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她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一直以来都将提升实力、追赶姜槐的脚步作为自己最重要的目标,却很少去思考自己在团队中真正的价值和意义。
而后,她缓缓站起身,脸上依旧带着一丝迷茫和挣扎。
“我……我出去跑跑步,冷静一下。很快回来。”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仿佛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都甩在身后。
看着墨羽匆匆离去的背影,陆晚吟再次叹了口气,拿起薯片又吃了一片,小声说道。
“唉,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爱,也有一丝无奈。
或许,成长总是伴随着这样的迷茫和阵痛吧。
巨大的锻造炉内,赤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气腾腾,将整个锻造坊映照得一片通红。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的独特气味和汗水的咸湿味。
炉火前,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挥舞着沉重的锻铁锤,一下下砸在烧得通红的刀坯上,火星四溅,发出“铛!铛!”的巨响。
他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脸上纵横交错,全是狰狞的刀疤,平添了几分凶悍与沧桑。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和脊背不断滑落,在炽热的炉火映照下闪闪发光。
他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锤与火中的铁。
这时候,一个腰间别着一把修长长刀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步伐沉稳,气息内敛,眼神锐利如鹰。
他走到锻造炉旁,对着那个赤膊的男人恭敬地叫了一声。
“师父。”
那男人停下手中锻打的动作,将烧红的刀坯重新插入炉火中,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来人,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说道。
“刀狼啊,怎么,又把你的宝贝疙瘩刀砍断了?毛毛躁躁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力量太刚猛,要学会控制。过来吧,我帮你修。”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常年被炉火熏烤的痕迹。
这个赤膊的男人,正是闻名遐迩的刀匠协会的会长——百锻。
一手出神入化的锻刀技艺是其立会之本。
夏玲玥的四把刀也是出自其手。
被称作刀狼的男人闻言,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带着那种特有的痞气的笑容,挠了挠头说道。
“不是,师父,今儿不是我的刀出问题了,找你有事的,是我一位朋友。她想找你帮忙修复一把刀。”
百锻皱了皱眉,拿起旁边一条沾满油污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一般不轻易帮人锻刀,更别提修复。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规矩,你忘了吗?”
他锻造的每一把刀都是心血之作,轻易不为外人出手,尤其是那些他不认可的人。
刀狼赶紧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这……这个人不一般,师父!她的刀……也很特殊。您要不……先见见她?看一眼她的刀也行啊!”
他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轻易不肯破例,但这次他觉得,那个女人和那把刀,或许真的能让师父动心。
然而,百锻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一摆手,干脆利落地表示。
“不需要。没什么不一般的。让她回去吧。我没空。”
他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对于他来说,锻造是神圣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破例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从锻造坊大门口响起,打破了师徒间的对话。
来人身材纤细修长,与锻造坊内粗犷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连帽卫衣和同色系的紧身运动裤,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曲线。
背后则背着一个与她身形不太相称的长条背包,看起来颇有分量。
百锻本就因为刀狼的请求而有些不耐,此刻听到不请自来的脚步声,脸色更加冷漠。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炉火,语气冰冷地询问。
“我让你进来了吗?”
声音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刀狼赶紧打圆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声说道。
“师父,师父别生气……这,这位是……”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不触怒师父。
刀狼的话没说完,来人已经走到了锻造坊的中央。
她停下脚步,伸手摘下了头上宽大的兜帽,露出了一张清冷而绝美的面容。
那是一张即使在美女如云的觉醒者世界也足以令人惊艳的脸庞,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只是此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坚定。
百锻在看到来人的面容之后,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微微愣了一下。
手中的锻锤也下意识地放了下来。
他似乎认出了来人,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审视和意外,而后说到。
“墨家的大小姐……夜魔巡游的执刀人……墨羽女士?怎么有空屈尊来我这破旧的锻造坊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明显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墨家的名头,以及夜魔巡游执刀人的身份,都足以让他正视。
墨羽没有在意百锻略带调侃的语气,她神色平静,解下了身后的背包,而后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视着百锻,声音清冷而直接地说道。
“百锻会长,我希望您能帮我修复这把刀。”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执着。
百锻的目光从墨羽的脸上,缓缓看向了她手中那个鼓鼓囊囊的长条背包。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他能感觉到,那个背包里散发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刀狼赶紧抓住机会,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从墨羽手中接过那个背包,然后对墨羽小声说道。
“墨小姐,我师父他老人家脾气有点古怪,您别见怪。我帮您拿过去给师父看看。”
说着,他抱着背包,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跑着跑到百锻面前。
他将背包平放在锻造台旁边的石墩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随着拉链的开启,一股浓郁的、带着岁月沧桑和凛冽杀伐之气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已经快要从中间断裂的古刀——寂灭,静静地躺在背包的衬垫之中,出现在了百锻的眼前。
那把刀,即使残破不堪,刀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甚至在最致命的地方只剩下一点点金属相连。
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和不屈的意志。
刀身上那些古朴而神秘的纹路,即使在昏暗的锻造坊内,也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与经历的苦战。
百锻的目光,在接触到寂灭的那一刹那,便再也无法移开。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刀疤似乎也因为某种激动而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怀念,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伸出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刀身,指尖划过那些细密的裂痕和古朴的铭文,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寂灭……果然是寂灭。刀身上的‘玄鸟泣血’纹,还有这独特的淬火痕迹……错不了。这是我家先祖,百炼子大师晚年倾尽心血锻造的三把宝刀之一。据家族记载,这把刀,应该是在数百年前,作为一份厚礼,赠送给了当时与我先祖交情莫逆的周家的先祖,镇宅传家之用。却不知……为何会辗转流落到墨羽小姐手中?”
墨羽想起了很久之前,和姜槐一起出席那个看似普通却暗流汹涌的周家酒会,并因为一系列意外事件,最终从周家藏品管手中得到这把刀的事。
她记得当时姜槐还为此与周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转念一想,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时光飞逝,恍如昨日。
她并没有详细解释其中的曲折,只是淡淡地表示:“机缘巧合。”
百锻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过问,他知道这些古老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以及宝物的流转,往往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故事。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这把“寂灭”所吸引。
他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刀从背包的衬垫中取出,平放在坚实的锻造台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位垂危的病人。
他先是拿起一块特制的鹿皮,仔细擦拭去刀身上的尘埃与可能存在的细微锈迹。
然后,他戴上了一副由特殊材质制成的薄手套,避免手上的汗渍和油脂对刀身造成二次污染。
接着,百锻从工具架上取下一柄造型奇特的小锤,锤头并非金属。
而是由某种坚韧的兽骨打磨而成。
他用这柄骨锤,沿着刀身上的裂痕,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着。
这并非是为了修复,而是在通过敲击产生的细微震动和声音,来判断刀身内部金属结构的损伤程度。
以及裂纹的延伸方向和深度。
这个过程,行内称之为“听骨辨伤”。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刀背和刀刃的残存部分轻轻按压、抚摸,感受着金属的弹性和韧性是否还在。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将耳朵贴近刀身,仔细聆听着从金属内部传来的微弱回响。
做完这些初步的探查,百锻又取来一盏特制的强光灯,灯光聚焦,仔细观察着刀身最主要的断裂处。
那里的金属纤维已经严重撕裂,只有极少数的晶体结构还勉强连接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断。
他还用一根细如牛毛的特制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裂缝的深处,感受着内部的状况。
进行了一些细致入微的检查和处理之后,百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
他直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是接受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最后,他看着墨羽,语气沉重地给出了结论:“修不了。”
他顿了顿,指着刀身最致命的那处断裂解释道。
“‘寂灭’,其核心的‘龙骨’,也就是刀身内部起支撑和传导力量作用的关键结构层,已经因为过度使用和承受了远超其极限的冲击力,导致其晶体结构发生了不可逆的崩塌性断裂。你们看这里。”
他用探针轻轻一点断裂处最细微的连接点。
“仅存的这点连接,也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金属疲劳和晶界脆化现象。强行修复,即使能够勉强将断裂处焊接起来,也无法恢复其原有的强度和韧性。甚至在修复过程中,残余的应力就可能导致它彻底碎裂。这把刀……已经快要断成两截了,而且是从灵魂深处断了。”
听着百锻那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墨羽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静静躺在锻造台上的寂灭。
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刀身上黯淡的光泽。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刀刃的残存部分,仿佛在感受它最后的温度。
她小声问了一句。
“它……快死了吗……”
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了这把古老的刀。
百锻看着墨羽的反应,叹了口气,然后放下手中的工具,语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有些感性,但很准确。对于一把刀来说,失去了核心结构的支撑,就如同生命走到了尽头。它……快死了……”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墨羽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脆弱。
她俯下身,将脸颊贴近冰冷的刀身,小声呢喃。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使用你。”
她自责,认为是因为自己的不足,才让寂灭承受了如此严重的损伤。
刀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百锻看着墨羽,眼神复杂。
他摇了摇头,表示。
“你现在说的这句话,才是对寂灭最大的侮辱。”
他走到墨羽身边,声音低沉而有力:“它是一把刀,一把工具。从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它的使命就是战斗,是保护它的主人。它已经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甚至超越了极限。它不止一次保护了你,对吗?在最危险的时候,是它挡在你身前,替你承受了致命的打击,才让你活了下来。”
墨羽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记得,无数次,是寂灭替她挡下了足以致命的攻击。
百锻表示:“那就足够了。它完成了使命,它是一把荣耀的刀,不该被说成是因为你没有好好使用它而‘死’的失败者。”
墨羽的脑海中回荡着百锻的话语,以及寂灭在战斗中发出的每一次悲鸣和不屈的嗡鸣。
“一把刀……”
她轻声自语。
“一把工具……最后的宿命……便是如此吗?”
她的思绪飘远,想到了自己。
我曾经是墨家的一把刀,现在是姜槐的刀……
为了保护他,为了执行任务,我也会不断地磨损,不断地受伤……
那么,如果我的磨损也如此严重之后。
我的宿命……又当如何……
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声,寂灭那断裂的刀身微微发出一声嗡鸣,那声音微弱却坚定。
似乎是在用最后的力量,安抚着自己的主人。
告诉她,你与我不同。
你并非冰冷的工具。
而是一位名为墨羽的人,是一个被值得好好去爱的人。
百锻看着墨羽的眼泪滴落在冰冷的刀身上,化作一朵朵微小的水花,他再次叹了口气。
“呵,人家都说,墨家大小姐墨羽性格冷漠,清冷如冰,比一把刀还无情,还锋利。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着墨羽那双因为泪水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眼睛,他淡淡地说道。
“我救不了它,但是,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墨羽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她看着百锻,急切地问道。
“当世最好的锻造大师就是您,连您都说救不了,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有如此技艺?难道还有比您更厉害的刀匠吗?”
百锻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曾经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把刀,那把刀的锻造技艺与淬炼技术,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是我无法理解的存在。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刀……”
他回忆起那把刀,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折服。
“那把刀的名字叫,伏将镇魔。”
这个名字,让墨羽心中一动。
“伏将镇魔……”
她觉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或者与某个重要的信息有关。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询问:“锻造者为何人?她现在在哪里?”
百锻擦了擦汗,似乎回忆起那次相遇,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说道。
“我只是很久以前见过她一面。她叫玲樱,那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娃娃,但她的技艺却深不可测。我真的难以置信,如此完美的一把刀,竟然出自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手中。”
“我之前曾经想向她拜其为师,所以也打听过她的下落,可惜她那女子已经不在国内了。”
百锻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据说是被扶桑国的某个大家族给奉为了座上宾,甚至被尊为‘国宝级’的刀匠。我想想……那个家族好像是。”
“凛上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