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暖在酒店等了两个多小时，江灏川始终没回来。电话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她蹙着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最终还是拨通了陆赫轩的号码。
\"二哥，是我。\"她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江灏川去了赌场玩了，现在联系不上……\"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怎么，怕他输光了被人扣下？\"
\"不是。\"岑暖顿了顿，\"那家赌场你熟，帮我盯着点。\"
陆赫轩了然：\"行，我打个招呼。\"
挂断电话，岑暖深吸一口气，拿起外套出了门。
赌场内，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江灏川修长的手指在筹码间游走，神色从容。他初时只是随意试探，输赢参半，后来却如有神助，一路高歌猛进，当数字攀升至一百万时，他果断收手，起身离席。
——该去给暖暖买点礼物了。
却在转身的瞬间却撞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先生？\"高晓晨带着几个朋友迎面走来，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真巧啊。\"
江灏川淡淡颔首：\"高总。\"
\"江先生既然碰到了，不如玩一局？\"高晓晨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筹码，意有所指。
\"不必了。\"江灏川神色疏离，“我太太还在酒店等我。”
\"暖暖也来了？\"高晓晨眼神一闪。
江灏川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高晓晨却故作遗憾的对旁边的人说道：“暖暖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会经常陪我过来玩两局，如今…”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同伴已嗤笑出声：\"哟，这就是那位靠女人上位的江先生？\"
另一人接腔：“陆老爷子在京市也是也是有声望的人，怎么挑了这么个玩意儿当外孙女婿。”
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江灏川听见。
江灏川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高晓晨假意呵斥：\"别胡说。\"转向江灏川时，眼底却带着挑衅，\"江先生别介意，我这几个朋友口无遮拦。\"
江灏川原本漆黑的眸子里寒意凛然，看到高晓晨的模样突然就笑了：\"既然高总盛情，\"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筹码，声音冷冽，\"赌一局？\"
高晓晨笑容扩大：\"求之不得。\"
高级公关适时上前，恭敬地将众人引向VIp室。水晶灯下，江灏川的背影挺拔如松，而高晓晨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VIp包厢内，鎏金吊灯在深色赌桌上投下斑驳光影。高晓晨一行人各自落座，身边都依偎着妆容精致的陪赌公关。
一位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公关刚要在江灏川身旁坐下，就被他抬手制止。
\"不必。\"他声音冷淡，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装什么清高？岑大小姐又不在场，演给谁看呢？\"说话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正搂着身旁女公关的细腰。
江灏川抬眸，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对方。
高晓晨立即打圆场：\"行了，少说两句。\"他转向江灏川，脸上堆着假笑，\"江先生别介意，他们就是爱开玩笑。\"
\"开始吧。\"江灏川懒得废话，将筹码往前一推，他黑色休闲衣弹力袖口露出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此刻紧绷的下颌线一样透着不耐。
高晓晨朝荷官使了个眼色，崭新的扑克牌在专业的手法下划出流畅的弧线。
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凝固，只剩下纸牌摩擦的细微声响。江灏川盯着发牌的动作，眼神锐利如鹰隼，而高晓晨则始终保持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第一把牌发完，江灏川扫了眼自己的牌，不动声色。高晓晨则一脸轻松，似是胜券在握。
牌局开始，众人下注，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江灏川冷静分析着局势，每一步都谨慎出牌。几轮下来，双方有输有赢，难分胜负。
高晓晨见局势胶着，开始暗中使坏，示意手下的公关偷偷干扰江灏川。那公关故意在江灏川拿牌时碰到他的手，江灏川眉头一皱，却没有发作。
不知道何时起，江灏川的牌运越来越差，筹码堆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在荷官娴熟的动作间不断流向对面。
高晓晨接过女公关递来的雪茄，烟雾后那双眼睛胜券在握的笑意：“江先生，要不歇会儿？”
江灏川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将新的一摞筹码推向赌桌中央。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连细微的颤抖都没有。
他下注的动作依然从容，好像流向赌桌的不是百万筹码，而是无关紧要的游戏币。
就在这时，鎏金的VIp包厢门突然被无声推开。
赌场经理躬着身子，姿态近乎谦卑地引着一位女子入内：\"岑小姐，您请。\"
岑暖踩着细高跟鞋踏入包厢，洁白的裙子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环视一周，目光在高晓晨身上短暂停留，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暖暖？\"高晓晨猛地站起身，下意识推开身旁的女公关，西装外套都因动作太大而起了皱褶，\"你来了。\"
岑暖恍若未闻，径直走向赌桌另一端。江灏川转身时，她恰好俯身，红唇贴近他耳畔：\"老公，赢了还是输了？\"吐息间带着淡淡的香气。
江灏川有些无奈的苦笑，握住她的手腕，引她看向所剩无几的筹码堆。
岑暖轻笑一声，优雅地落座在他身侧，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袖口滑下，最后十指相扣。
\"那我来帮你转转运，好不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江灏川宠溺的凝视着她的侧脸：\"好啊。\"
经理急忙示意侍者端上英式茶点，鎏金茶具在墨绿色赌桌上格外醒目：\"岑小姐，您有任何需要...\"
\"不必了。\"岑暖漫不经心地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经理连连点头，退到门口时又忍不住补充：\"还请岑小姐代我们向二少问好。\"
岑暖端起骨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含笑的嘴角：\"自然。\"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她指尖轻轻敲了敲筹码盒，抬眼看向对面神色各异的一众人。高晓晨的领带不知何时已经歪了，而他的同伴们正不安地交换着眼色。
岑暖红唇微启：\"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玩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