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5点来吃会不会有点早？”牧仪看着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晚上肯定会饿吧？”
“一会儿来就晚了。”左开撩开因年久而发黄的塑料门帘，“进来吧。”
随着门帘掀开，牧仪闻到了鱼香……只是并不是烤鱼的香。
“怎么是煮的鱼……”牧仪跟着左开走进去，边走边抱怨，“你哄人啊？”
“都一样。”左开拉开凳子就坐了下去，“这儿的鱼才26一条，而且很好吃的。”
“看起来是很有历史。”方朴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堆积的污垢，怀疑的看着左开，“市场监督管理局没让这家店关了整改？？”
“说了，但没用。”左开取了几双一次性筷子分给众人，“他这儿的鱼大，还实惠便宜，不少人都过来吃。”
“我还期待烤鱼呢。”牧仪不满的嘟囔，“要是不好吃，马上换烤鱼。”
“包好吃的。”左开自然的走进后厨，端了两条鱼出来，“我特意让老板水煮了一条草鱼，咱们一人一条花椒水煮鱼就行。”
“就俩种味道啊？”牧仪有点儿失望。
“就一种。”左开把清汤水煮鱼放在卜言面前，“只是这家店老板经常煮一些小鱼喂流浪猫，所以也能做清汤。”
方朴放下两条鱼，又去端了两条出来：“一条将近三斤，米饭馒头管饱，放开肚皮吃吧！”
牧仪已经吃了一块儿的鱼肚。
“是挺好吃的，看起来是辣的，吃起来就不辣。”牧仪熟练的将鱼翻过，吃另一边的鱼肚，“你们谁不爱吃鱼肚给我！”
“我也爱吃。”左开扳开筷子，将鱼肚夹起塞到嘴里。
方朴在装鱼铁盘的旁边铺了好几层纸，这才矜持的把手腕搭在厚厚的纸上。
“看不出来你还有洁癖啊？”左开惊讶的看着方朴。
方朴幽怨的盯着左开：“我只是不想沾到年龄比我还大的污垢。。”
“这有啥的？”左开抿着鱼刺吐到了骨碟里，“而且这些污垢也就十来年，哪有你说的那么大。”
方朴不想理会左开，夹着鱼肉慢慢的吃着。
清汤鱼的汤是乳白色的，闻起来也很鲜，卜言觉得他应该会喜欢，便夹了一块儿鱼肉喂进了嘴里。
鱼肉入口，确实不同于生鱼肉的味道，舌头熟练的将鱼肉顶在上膛抿开后，卜言突然就定住了。
作为龙吞食鱼肉时，卜言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会生吞鱼肉。
但骨头一类是比较难消化的，一次性吃太多，骨头越不容易消化，这时候龙就会像猫一样，将难以消化的东西呕吐出来。
所以不是那么饿的时候，卜言还是会把鱼鳞剥下，鱼刺吐出的。
先把鱼咬碎，把鱼肉顶在上膛，用长着可以闭合张开的舌鳞将鱼刺从肉中分离，就可以只吞下鱼肉，吐出鱼刺。
但……人类的身体没有舌鳞这种东西，也就是说，卜言的人身不会吐鱼刺了。
这个事实让卜言感觉浑身不自在。
“不好吃吗？”左开紧紧盯着卜言如便秘一样的脸，“你还是吃点儿带调料的吧，你那种本来是给流浪猫吃的。”
卜言抽了一张纸巾，把嘴里和着鱼刺的肉吐在纸巾上：“……没有不好吃。”
“那你是咋了？”左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儿鱼肉，几根细细的小刺从嘴角被吐了出来。
卜言怀疑的把龙身捧到嘴边，张开了嘴，并睁开了龙身的眼睛。
人身的舌头上确实没有猫科的倒刺，也没有龙的舌鳞。
“你干啥呢？”左开伸手把卜言手里的龙身抢了过去，“别告诉我你想吃蛇肉了。”
“没。”卜言老实的闭上了嘴，又夹起一块儿鱼肉，犹豫了一下，伸手挑刺。
左开三人就这么看着卜言非常不卫生的用手挑刺。
为了确认是否还有刺，卜言甚至捏了好几下鱼肉。
本来就碎的鱼肉，被捏的更碎了。
左开张着嘴看着卜言举着筷子，卜言正想把筷子末端夹着的碎鱼肉塞进嘴里。
牧仪，方朴和左开，三个人一拍桌子，吓了卜言一跳。
然而鱼肉已经送到嘴里了。
“……你早说你不会吃鱼啊。”左开从消毒柜取了三个盘子，“用手挑刺多不卫生？”
“我会吃鱼。”只是人身没有舌鳞，卜言根本不会用人类的舌头将刺分离。
左开又取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从卜言面前的铁盘里夹了一大块儿鱼肉，精准的将刺夹出。
“草鱼有背鳍，所以背上的刺很多，但也都是一排，很好挑的。”左开将挑过的鱼肉推给卜言，“现在没了。”
卜言并没有着急吃，而是夹了一块儿鱼肉塞进了龙身嘴里。
龙身迅速靠舌鳞将刺分离并吐了出来，然而鱼肉也下肚了。
龙的口腔和人不同，龙的口腔内壁虽然也有粘膜，但却没有弹性。
龙的牙齿也和人类不同，人类的牙齿有切断，磨碎的功能，但龙的牙齿是没办法磨碎食物的。
龙的舌头搅拌食物的功能也非常微弱。
因为口腔没有弹性，所以吐刺时，他无法将鱼肉留在口腔内。
“哎……”卜言有些难过的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块儿左开挑干净刺的鱼肉塞进了人身嘴里。
靠龙身帮忙分离刺和鱼肉，不现实啊。
现在还不知道龙涎有什么作用，要是像上次那样喝了龙血导致意料之外的情况就不好了。
“给你挑刺叹啥气呢。”左开一根刺一根刺的挑着，“赶紧吃。”
“……”卜言捏着龙身，人的身体和龙的身体差太多了。
“萝卜，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条清汤鱼？”牧仪叼着鱼头看抬头看卜言。
“不是不喜欢。”卜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鱼挺好吃的。”
只是除了发现自己的人身不会吐刺之外，还意识到他这几天确实都在吃鱼。
虽然生的和熟的味道不同……但还是不想再吃鱼了。
卜言端起铁盘，咕嘟咕嘟把汤全倒进了嘴里。
左开根本不理解卜言的心路历程，美美的吃着自己的鱼：“你们可别忘了任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