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牧仪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热乎乎的鸡蛋塞到了卜言手里，“我妈让我带给你的。”
卜言捧着鸡蛋，把手机还给了牧仪：“你忘带手机了。”
“没啊，我专门留下来的。”牧仪接过手机揣在了兜里，“你手机不是摔坏了吗？”
“对。”卜言忽然就想起手机哥还没赔他手机。
“我寻思要是联系不到你就麻烦了，反正方方也知道我妈我爸的电话，就给你放沙发上了。”牧仪坐在了陪护椅子上，“我们那个培训班，全是妖兽在装人。”
“连字都认不全。”方朴回忆了一下那个授课情景，忍不住叹气，“老牧他们还好，起码教他们的妖兽会认字，我们还得教那只妖兽认字。”
“你们去培训了吧？”左开怀疑的看着他们，“不是去教妖兽学习吧？”
“那只火烈鸟还挺喜欢认字的。”方朴摊手，“不过教了两天，就被妖警带走了。”
“我们那些妖兽，就让我们一直重复什么，妖兽最伟大，之类的话，还必须说的慷慨激昂。”牧仪想起来都觉得嗓子要冒烟了，“那几只黄鼠狼也被妖警带走了。”
“那只火烈鸟倒是也让我们说相似的话……不过我觉得他更想学认字。”方朴坐在了病床床尾，“不是伊云送大吕过来的吗？伊云人呢？”
“他说他有事，暂时不会过来。”左开把伊云的联系方式发给两人，“你们想问可以问他，我是不想和他聊天了。”
“他聊天咋了？”牧仪有点好奇，“在学校我们都不怎么见他，我还没和他说过话。”
“你和他聊一会儿就知道了。”左开故作神秘，后而看向卜言，“卜言，给我一个剥好的鸡蛋～”
正剥了一个鸡蛋的卜言：“……不给。”
“你自己揣了五个蛋吃的完吗！”左开伸手就从卜言胳膊上摸走了一颗鸡蛋，“我也没吃饭呢。”
“那大吕吃了没？也没吃吧？”牧仪赶紧拿出手机，“那我点个外卖！萝卜你想不想吃炸鸡？”
“我想吃！”左开立刻回答。
“我吃鸡蛋就行。”卜言说着咬了一口鸡蛋。
“给我点！”左开指着自己，“再点个汉堡给我！谢谢！”
“行。”牧仪点完就把好友支付的链接发给了左开，“快点儿支付，半小时就能给送到！”
“……又是我付钱？”左开心疼的点开链接，“我还以为你请呢。”
“我们仨没工作，你先接济着。”牧仪伸手就勾住了左开的脖子，“好兄弟！”
“我和你不好了。”左开支付了钱，“你发工资就请我吃饭，我要去吃咱们市刚开的那家，388一人的自助餐。”
“你多说了一个八吧？”牧仪松开了左开的脖子，怀疑的看着左开，“38吧？或者是88，388太贵了，四个人都一千五就没了！！一个月的工资啊！”
“我有三百的代金券，下个月到期。”左开打开团购，“局长给我的，本来就两张，我和他要了四张。”
“这么好？！！”牧仪瞪直了眼，“四个人立省一千二？！局长哪儿来的代金券儿？！”
“警察局局长送他的，警察局局长是市场监督管理局送的。”左开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下个月一起去吃呗。”
“行！我请！！”牧仪又揽上左开的肩膀，“不过为啥市场监督管理局有这种东西啊？”
“朋友之间嘛，送来送去的，正常。”左开轻咳了一声，“吕飞他妈妈还没来吗？”
方朴闻言就看了一眼手机：“她三分钟前说下车了，应该快到了。”
方朴刚说完，帘子就被撩了起来，中年女人拎着一个布袋，一看到吕飞，眼眶就红了：“他真的没事……感谢神。”
“他刚刚才睡着，阿姨。”牧仪立刻站起来，拉着吕飞的妈妈坐下，“来，快坐下！大吕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吕飞的妈妈却还是落下泪来：“他瘦了一大圈。”
“还能吃回来，大吕他一直都夸您做饭好吃呢，回去之后您多给他做点儿好吃的。”方朴拍着吕飞妈妈的背，“您不是总说，善有善报吗，您平时总教他多行善事，神也看到了。”
左开一脸震惊的盯着方朴。
卜言和牧仪也很惊讶。
“大吕失踪以后，我怕阿姨乱想，就经常找她聊天。”方朴似乎是知道众人在想什么，“阿姨虽然表现的很坚强，但她一直都很害怕吕飞出事。”
“我每天都在给这个孩子祷告。”吕飞妈妈将手里的布袋拿了出来，里面是一件毛衣，“我就剩他一个孩子了，小飞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
“……”虽然毛衣上有洗衣粉的清香，但卜言还是嗅到了那只美利奴羊的气味。
说起来吕飞之前也说过，自己有一些美利奴羊的羊毛……被做成毛衣了吗。
“方方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啊！”牧仪愧疚的不行，“大吕妈妈那么伤心……”
“说了然后呢，你又不会安慰人。”方朴压低了声音，“不要喊，大吕应该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你们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吕飞妈妈温柔的抚摸着吕飞的额头，“谢谢你们一直坚持找他。”
“那我们就先走了，阿姨，医院有陪护病人用的折叠床，我们给您租了，您记得要休息一会儿。”方朴推着几人往外走，“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明天再来！”
“咱们这就走了？”牧仪还想多陪陪吕飞，“大吕躺在那儿多孤单。”
“你别说的好像他出啥事了一样。”左开搓了搓胳膊，“阿姨看起来快哭了，我们还是要留在那儿了。”
“说起来，你竟然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啊？”左开还有些意外。
“大吕有个夭折的姐姐，他的爸爸为了救溺水的女儿，两人都溺亡了……阿姨很关心大吕，大吕突然失踪，最担心的肯定是她。”方朴去和护士租了一个折叠床。
“没想到他观察力这么强，有进侦查组的潜力啊！”左开感叹了一句，“你们咋就当妖兽教师了呢。”
“大吕个子高，我们就叫他大吕，但阿姨却叫他小飞。”牧仪有些难过，“要是我早点儿知道，也能多去看看她。”
“吕飞一直在啊！”左开忍不住在牧仪头上敲了一下。
“我都已经解决好了。”方朴走了回来，“你做好你能做的事就行了，阿姨和我说，那天她问我们，大吕的情况的时候，你特别坚定的看着她，说大吕肯定没事，阿姨说每当她乱想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你，她说，小飞的朋友都那么坚定的相信他，她当母亲的，更应该相信自己的孩子。”
牧仪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也有用吗？”
“当然了。”方朴肯定的看着牧仪，“所以别轻易否定自己啊，有时候你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会支持到某个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