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的水在正午阳光里泛着碎金般的光泽,可水面下三米深的地方,却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暗涌。项云峰盯着头盔夜视仪里不断跳动的数据流,解九爷改装的探测器正发出细微的蜂鸣——前方五百米处,有强烈的地脉能量与虚空浊液交织的信号,与镇虚桩的特征完全吻合。
“就在前面的‘石龙渊’,”凌霜抱着逐渐恢复力气的玄霜,指尖划过防水地图上的标记,“萧太后手札里说,金沙江镇虚桩藏在石龙的‘逆鳞’位置,那地方是三江地脉的交汇点,也是……‘三线轮洄’的第一个节点。”
“三线轮洄?”吴老狗正给三寸钉的项圈换龙血石,闻言抬头,“这词儿听着耳熟,好像以前听我爷爷说过,是三江里水魈的秘传仪式。”
项云峰刚要追问,玄霜突然对着水面低吼,尾巴直直指向左前方。夜视仪里瞬间出现一道银灰色身影,像条鱼似的在水下穿梭,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没等众人反应,那身影突然破水而出,手里握着柄泛着蓝光的短刀,直刺项云峰胸口的归墟之核。
“小心!”凌霜立刻将龙符掷出,符印在半空炸开金色光盾,短刀撞在盾上发出脆响。那人借力后翻,稳稳落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上,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警惕如蓄势的豹子。她穿着黑色潜水服,腰间挂着块刻着蛇纹的铜牌,正是吴老狗说的水魈祖牌。
“澜沧江易家易飒,”女人抹了把脸,短刀直指项云峰,“归墟之核是我易家的东西,你从哪儿偷来的?”
项云峰愣住了,归墟之核是他从小佩戴的信物,怎么会是易家的?凌霜突然想起手札里的记载,赶紧开口:“易姑娘误会了,归墟之核是守墟卫的传承之物,萧太后手札里提过,水魈三姓曾与守墟卫合作守护三江镇虚桩。”
易飒显然不信,刚要再次动手,石龙渊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水面瞬间涌起数米高的浪头,无数黑色触须从江底钻出来,是万虚残魂的分身操控的虚空触须。更可怕的是,触须上缠着淡绿色的尸毒水,滴在礁石上瞬间腐蚀出坑洞——是水龙机关的毒水,显然残魂已经先一步找到了镇虚桩的位置。
“先别打了!残魂在破坏镇虚桩!”项云峰立刻催动归墟之力,金色光刃斩断靠近的触须。易飒见状,眉头紧锁,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葫芦,倒出半瓶烈酒仰头灌下,随后纵身跃入水中,大喊:“开金汤!澜沧江易家在此,江水让道!”
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她入水的瞬间,周围的江水竟自动向两侧分开,形成一道无水的通道,通道壁泛着淡蓝色的光,正是水魈独有的“金汤术”。凌霜眼睛一亮,手札里果然没说错,水魈能操控江地脉水,是打开镇虚桩密室的关键。
“跟着她!”项云峰带着众人跟上,玄霜和三寸钉跳进无水通道,猎犬的鼻子在前方嗅探,避开触须留下的浊液痕迹。通道尽头是一座水下石窟,石窟中央立着根黑色石柱,正是金沙江镇虚桩,桩顶的蓝色晶石已经被触须缠绕,晶石旁还立着尊九头娜迦像,蛇尾死死缠住桩体——是辽代守墟卫设置的“镇桩神像”,如今却成了残魂的掩护。
“那是高棉皇室的娜迦像,”易飒盯着神像,语气凝重,“我祖上曾帮他们修过水下金汤穴,这种神像守的都是皇室级别的秘宝,看来你们说的镇虚桩,比我想的还重要。”她摸出腰间的祖牌,铜牌在水中泛起红光,“要靠近镇虚桩,得先破神像的机关,需要用祖牌引动江水之力。”
项云峰刚要递出守墟印配合,石窟顶部突然落下无数冰锥,是残魂的分身从江底冰层钻了出来,黑色雾气凝聚成狰狞的面孔:“易家的小丫头,你以为凭一块祖牌就能保住镇虚桩?当年你祖上帮萧太后建金汤穴,最后还不是被她灭口,就因为他们发现了三线轮洄的真相——那根本不是什么守护仪式,是用三江地脉养归墟的祭品!”
易飒的脸色瞬间变了,显然残魂的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凌霜立刻反驳:“你在撒谎!手札里写着,三线轮洄是平衡归墟与万虚的关键,水魈与守墟卫是同盟!”她掏出萧太后手札,翻开夹层,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三枚祖牌与三座镇虚桩的位置,标注着“三姓共鸣,三线归位”。
图纸的光芒与易飒的祖牌产生共鸣,娜迦像突然动了起来,九头同时喷出带尸毒的江水。易飒反应极快,将祖牌按在神像的左眼位置,红光顺着神像纹路蔓延,其中八个蛇头瞬间停止喷射,只剩最中间的蛇头还在活动——是残魂的虚空能量在干扰机关。
“我来引开它的注意力!”吴老狗突然将龙涎珠粉末撒向空中,蓝火在无水通道里燃烧,残魂的分身果然被吸引,触须朝着蓝火扑去。项云峰趁机将归墟之核的金光注入守墟印,按在神像的右眼位置,金色与红色的光芒交织,最中间的蛇头终于闭上,娜迦像的蛇尾缓缓松开,露出镇虚桩上的凹槽——正好能嵌入祖牌。
易飒没有犹豫,将祖牌嵌进凹槽,镇虚桩突然发出震耳的轰鸣,桩顶的蓝色晶石爆发出强光,与怒江、澜沧江的镇虚桩光柱连成一线。江面上空出现三道金色光带,分别沿着金沙江、怒江、澜沧江的流向延伸,在滇西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阵——正是三线轮洄的雏形。
“这就是三线轮洄?”项云峰看着空中的光带,归墟之核在胸口发烫,“可为什么只有三道光带?不是还有四个镇虚桩没激活吗?”
凌霜盯着光带,突然想起手札里的记载:“三线轮洄是基础,三江镇虚桩是‘轮’,剩下的四个是‘洄’,只有先让三江之力归位,才能激活其他桩子。但……”她脸色一变,指着光带上的黑色斑点,“残魂在污染地脉,光带正在变黑!”
残魂的分身发出狂笑,黑色雾气顺着江地脉蔓延,光带上的黑斑越来越大:“没用的!我已经在澜沧江金汤穴埋下了虚空虫卵,只要虫卵孵化,三江地脉就会变成虚空的养料,到时候三线轮洄会变成万虚的‘噬魂阵’,归墟本源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易飒的脸色瞬间惨白,澜沧江是她的根基,金汤穴里藏着易家的秘宝:“你敢动澜沧江金汤穴?我跟你拼命!”她突然冲向残魂,短刀上泛起蓝光,却被触须缠住手腕,黑色浊液顺着刀刃渗入她的手臂。
“易飒!”项云峰立刻催动归墟之力,金色光刃斩断触须,将她拉回来。凌霜赶紧掏出萧太后的魂珠,魂珠的金光渗入易飒的手臂,浊液很快被压制。“残魂的目标是整个三线轮洄,我们必须去澜沧江毁掉虫卵,不然激活再多镇虚桩也没用。”凌霜说。
易飒咬着牙,从背包里掏出张地图:“澜沧江金汤穴在‘蛇骨峡’,里面有我易家的祖祠,虫卵肯定藏在祖祠的玉白紫府棺里。那口棺材有自毁机关,一旦打开就会结冰,需要三姓祖牌才能安全开启,可现在只有我这一块。”
“或许守墟阁里有其他祖牌的线索,”项云峰突然想起守墟阁的密室,“萧太后既然和水魈合作过,肯定会留下记录。但我们得先激活无量山的镇虚桩,平衡阵撑不了多久了。”
正说着,探测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解九爷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张佛爷那边出事了!苍山的镇虚桩被残魂的主力围攻,他们需要支援!而且……探测器显示,无量山方向出现了水晶胆的能量波动,和归墟之核的频率很像!”
“水晶胆?”易飒猛地抬头,那是她找了二十年的东西,能治愈水魈的遗传怪病,“水晶胆在无量山?那地方是丁家的地盘,丁玉蝶肯定也在那儿!”
项云峰立刻做了决定:“凌霜,你带易飒去澜沧江毁掉虫卵,用魂珠压制她的浊液;吴老狗,你带玄霜和三寸钉去支援张佛爷,龙涎珠能帮他们挡住傀儡;我去无量山激活镇虚桩,顺便找找水晶胆——说不定它能增强归墟之力,彻底稳住本源。”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易飒给了项云峰一块备用的金汤符:“拿着这个,能在水下打开临时金汤通道,无量山有个‘镜湖金汤穴’,镇虚桩肯定在里面。”
项云峰接过符纸,看着凌霜和易飒消失在江水中,又望向苍山的方向,吴老狗的蓝火在远处闪烁。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三寸钉朝着无量山出发,归墟之核在胸口与空中的三线轮洄光带共鸣,金色的光指引着方向。
无量山的镜湖藏在密林深处,湖面平静得像面镜子,倒映着天空的光带。项云峰刚拿出金汤符,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身影从水中跃出,手里握着块刻着鱼纹的祖牌——正是水魈三姓中的丁家后人丁玉蝶。
“澜沧江的金汤符怎么在你手里?”丁玉蝶警惕地盯着他,“易飒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易飒去澜沧江处理虚空虫卵,我来激活镇虚桩,”项云峰举起归墟之核,“萧太后手札里说,水魈与守墟卫是同盟,现在三线轮洄快被残魂污染了,我们得合作。”
丁玉蝶显然知道三线轮洄的重要性,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镜湖金汤穴在湖底十米处,里面有丁家的祖祠,镇虚桩就在祖祠的神龛后面。但里面有‘石化机关’,活人进去会变成石像,只有水晶胆能破解。”
他突然指向湖中心,那里泛起淡淡的绿光:“水晶胆就在那儿,可它被石化人围着,那些都是以前想偷水晶胆的盗墓贼。”
项云峰看向湖底,夜视仪里果然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石像,姿势扭曲,脸上凝固着惊恐。三寸钉突然对着湖面低吼,尾巴指向石像群的中央,那里有颗拳头大的绿色晶体,正是水晶胆,而晶体旁,隐约能看到镇虚桩的顶部。
“我去拿水晶胆,你打开金汤穴!”项云峰将金汤符递给丁玉蝶,纵身跃入湖中。刚靠近石像群,石像突然动了起来,伸出石手朝着他抓来——是残魂用虚空能量操控的石化傀儡。
三寸钉跳进水里,对着石像的膝盖咬去,石屑纷纷掉落。项云峰趁机催动归墟之力,金色光刃斩断石手,冲到水晶胆旁,刚要伸手去拿,水晶胆突然发出强光,与归墟之核产生共鸣,石像瞬间停止移动,化作粉末。
“快拿过来!”丁玉蝶的声音从金汤通道里传来,湖底已经打开一道石门,“残魂的分身来了!”
项云峰抓起水晶胆,发现晶体上刻着辽代符文,与镇虚桩的符文一模一样。他冲进石门,丁玉蝶正用祖牌抵挡触须的攻击,石门上的九头娜迦像已经被浊液污染,开始喷射毒水。
“用水晶胆!”项云峰将晶体按在神像的额头,绿光与祖牌的红光交织,毒水瞬间停止喷射,触须碰到绿光就化作黑烟。两人趁机冲到祖祠深处,神龛后面果然立着无量山镇虚桩,桩顶的绿色晶石已经暗淡,旁边嵌着个凹槽,正好能嵌入水晶胆。
丁玉蝶突然按住他的手:“等一下,萧太后手札里说,水晶胆是三线轮洄的‘定魂珠’,嵌入镇虚桩后就再也拿不出来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项云峰看着空中越来越暗的光带,想起凌霜和易飒在澜沧江的战斗,想起张佛爷在苍山的坚守:“没有时间犹豫了,保住三线轮洄,比什么都重要。”
他将水晶胆嵌进凹槽,镇虚桩爆发出耀眼的绿光,与三江的光带汇合,空中的三角阵突然多出一道光带,朝着苍山的方向延伸。石门突然被撞开,残魂的分身冲了进来,黑色雾气凝聚成巨大的拳头,砸向镇虚桩:“我不会让你们成功的!”
项云峰和丁玉蝶同时催动归墟之力与祖牌能量,绿光与红光形成光盾,挡住拳头的攻击。水晶胆突然发出尖鸣,从镇虚桩中射出一道绿光,直刺残魂的分身,分身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色雾气开始消散:“这不可能……水晶胆怎么会有归墟之力?”
“因为它本来就是归墟的一部分,”项云峰突然明白过来,萧太后手札里的“定魂珠”就是水晶胆,是平衡万虚的关键,“三线轮洄,从来都是归墟与水魈的共生仪式。”
分身彻底消散前,突然狂笑起来:“你们赢不了的!洱海的镇虚桩已经被我占据,我要在那里开启虚空通道,让万虚大军彻底降临!”
丁玉蝶脸色一变:“洱海是姜家的地盘,姜家世代守护洱海金汤穴,肯定出事了!”
项云峰刚要说话,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凌霜的声音,带着喘息:“项云峰,澜沧江的虫卵毁掉了,但易飒中了埋伏,被丁长盛抓走了!他想集齐三姓祖牌,控制三线轮洄!”
丁玉蝶猛地攥紧拳头,丁长盛是他的大伯,一直觊觎族长之位:“这个老东西,肯定和残魂勾结了!”
项云峰看着空中延伸向洱海的光带,又看了看手里的归墟之核,水晶胆的绿光还在桩体上闪烁。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是残魂的虚空大军,还有水魈内部的背叛,而洱海的镇虚桩,将是决定三线轮洄命运的关键。
三寸钉对着门外低吼,玄霜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显然吴老狗已经支援完苍山,赶了过来。项云峰深吸一口气,握紧归墟之核:“丁玉蝶,跟我去洱海,救回易飒,激活最后一个三江镇虚桩。至于丁长盛……”他眼神坚定,“敢破坏三线轮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两人带着猎犬冲出石门,镜湖的水面已经被绿光覆盖,与空中的光带连成一片。远处的苍山方向,青铜剑的金光刺破天际,张佛爷他们显然已经稳住了局势。项云峰回头望了一眼无量山镇虚桩,水晶胆的绿光正顺着光带蔓延,净化着残魂留下的黑斑。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洱海的金汤穴里,丁长盛正拿着易飒的祖牌,准备开启镇虚桩;残魂的本体隐藏在虚空裂缝中,等着三线轮洄失控的那一刻;而剩下的两个镇虚桩,还在未知的险境中等待激活。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身边有丁玉蝶这样的水魈盟友,有玄霜和三寸钉的陪伴,还有远方并肩作战的同伴。项云峰加快脚步,朝着洱海的方向走去,归墟之核与水晶胆的光芒交织,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光影,照亮了通往三线轮洄终极秘密的道路。
洱海的风裹着咸湿的水汽,吹得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项云峰和丁玉蝶蹲在一处礁石后,望着远处泛着绿光的湖面——那是洱海金汤穴的入口,丁长盛的手下正穿着黑色潜水服在周围巡逻,腰间挂着的蛇形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金汤穴的正门在‘双廊石’下面,有蛇鳞闸守着,只有丁家祖牌能打开。”丁玉蝶摸出怀里的鱼纹祖牌,指尖在牌面上划过,“但我大伯肯定换了机关,他当年偷学过姜家的控冰术,说不定在闸后设了‘冰棱阵’。”
三寸钉突然对着湖面低吼,前爪在礁石上扒了扒,项云峰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湖面上漂着一个破碎的防水袋,上面印着易飒的标记——是易飒留下的信号,袋子里还藏着半张地图,标注着金汤穴的侧门,在一处水下钟乳石群后。
“走,从侧门进。”项云峰掏出易飒给的金汤符,符纸在手中泛起淡蓝光,“你会鱼游术,帮我引开巡逻的人,我和三寸钉从侧门找易飒。”
丁玉蝶点点头,纵身跃入湖中,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银线,在巡逻队之间穿梭。巡逻队果然被吸引,纷纷朝着他的方向追去。项云峰趁机捏碎金汤符,符纸化作一道蓝光,在湖面打开一道半米宽的无水通道,他抱着三寸钉钻了进去,通道壁泛着冰凉的触感,是水魈金汤术特有的能量屏障。
水下钟乳石群像无数根倒垂的冰柱,表面覆盖着一层淡绿色的苔藓,苔藓下藏着细小的毒刺——是水魈用来防御的“化骨苔”,碰到就会被腐蚀皮肤。三寸钉用鼻子嗅了嗅,避开有苔藓的钟乳石,在一块光滑的石柱前停下,石柱上刻着姜家的冰纹标记,正是侧门的机关。
项云峰掏出归墟之核,金色的光与冰纹标记产生共鸣,石柱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是易飒的气息,还夹杂着虚空浊液的腐臭味。他握紧龙鳞匕,小心翼翼地钻进去,里面是一条倾斜的石道,道壁上嵌着发光的磷石,照亮了下方的景象——石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的石室,易飒被绑在中央的石柱上,手腕上缠着黑色的锁链,正是残魂的虚空链,链上的浊液正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滴。
“易飒!”项云峰压低声音喊道,易飒缓缓睁开眼,看到他后眼神亮了起来,却立刻摇头,示意他别过来——石室的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握着黑色的骨杖,是丁长盛的亲信,也是被残魂寄生的“浊液傀儡”。
傀儡突然转过身,骨杖指向项云峰,杖头喷出黑色的浊液,朝着他的面门射来。项云峰立刻侧身躲开,浊液落在石道上,腐蚀出一个深坑。三寸钉趁机扑上去,咬住一个傀儡的脚踝,傀儡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骨杖朝着猎犬砸来。项云峰纵身跃起,龙鳞匕的银光斩断骨杖,同时将归墟之力注入傀儡的体内,傀儡的身体瞬间僵硬,黑色的浊液从七窍中渗出,很快就化作一滩黑水。
另外三个傀儡同时发起攻击,骨杖在半空交织成一张黑色的网,朝着项云峰罩来。他突然想起水晶胆的绿光能净化浊液,立刻从怀里掏出水晶胆,绿色的光与归墟之核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光盾,浊液网碰到光盾瞬间消散。项云峰趁机冲过去,斩断易飒手腕上的虚空链,将她从石柱上解下来。
“丁长盛在祖祠的玉白紫府棺前,他想用水晶胆和三姓祖牌开启三线轮洄的‘噬魂阵’,”易飒揉了揉手腕,脸色苍白,“他还抓了姜家的后人姜辞,逼她交出姜家祖牌。”
话音刚落,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道壁上的磷石纷纷掉落,远处传来丁长盛的怒吼:“谁在破坏我的计划!”
项云峰扶着易飒,跟着三寸钉朝着祖祠的方向跑去。石道尽头是一间更大的石室,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玉棺,正是玉白紫府棺,棺前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人,手里握着易飒的蛇纹祖牌,正是丁长盛。他的身边,绑着一个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孩,女孩的手腕上刻着姜家的冰纹,正是姜辞。
“项云峰,你果然来了。”丁长盛转过身,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归墟之核和水晶胆都在你手里,正好省得我找了。只要集齐三姓祖牌、归墟之核和水晶胆,我就能借三线轮洄的力量,和残魂大人做交易,获得永生!”
“你疯了!残魂根本不会给你永生,它只会把你变成傀儡!”易飒怒斥道,挣扎着想要冲上去,却被项云峰拉住。
丁长盛冷笑一声,将易飒的祖牌按在玉白紫府棺上,棺盖缓缓打开,里面泛着黑色的光,正是残魂留下的虚空虫卵,此刻已经孵化出细小的黑色虫子,在棺内蠕动。“你们不懂,永生的诱惑,值得我付出任何代价!”他举起骨杖,对着姜辞的喉咙,“姜丫头,把祖牌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扔进棺里,喂我的小虫子!”
姜辞紧咬着嘴唇,眼神却很坚定:“我不会让你破坏三线轮洄的,我爷爷说过,水魈三姓的使命是守护三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就在这时,丁玉蝶突然从石室的天窗跃下,手里的鱼纹祖牌泛着红光,朝着丁长盛的后背砸去:“大伯,你醒醒!残魂是在利用你!”
丁长盛侧身躲开,骨杖对着丁玉蝶挥去,杖头的浊液溅在丁玉蝶的手臂上,瞬间腐蚀出一道伤口。“叛徒!你以为你能阻止我?”丁长盛的眼睛突然变得漆黑,是残魂的能量正在侵蚀他的神智,“残魂大人已经答应我,只要开启噬魂阵,我就是新的万虚之主!”
他突然将易飒的祖牌和自己的祖牌同时按在玉白紫府棺上,棺内的黑色虫子瞬间飞出来,朝着项云峰等人扑去。项云峰立刻将水晶胆举过头顶,绿色的光扩散开来,虫子碰到绿光瞬间化作黑烟。易飒趁机解开姜辞的绳子,姜辞从怀里掏出姜家的冰纹祖牌,对着丁长盛的方向举起:“三姓祖牌共鸣,能破你的噬魂阵!”
项云峰、易飒、丁玉蝶、姜辞四人同时举起祖牌和归墟之核、水晶胆,四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射玉白紫府棺。棺内的虚空虫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被光柱净化,丁长盛身上的黑色能量也开始消退,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看着自己的双手,露出悔恨的表情:“我……我做了什么?”
可还没等他多说一句话,石室顶部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裂缝,残魂的分身从裂缝中钻出来,黑色的触须缠住丁长盛的身体,将他拖进裂缝:“没用的废物!既然你打不开噬魂阵,就给我当养料吧!”
丁长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触须中渐渐融化,化作一缕黑色的能量,被残魂吸收。残魂的分身变得比之前更大,黑色的雾气中泛着红光,是虚空心核的颜色:“你们以为净化了虫卵就能赢?洱海镇虚桩已经被我污染,三线轮洄很快就会变成我的噬魂阵,归墟本源,终究是我的!”
它甩出触须,缠住玉白紫府棺,将棺木朝着洱海镇虚桩的方向扔去。项云峰等人赶紧追上去,只见石室的角落,立着一根淡蓝色的石柱,正是洱海镇虚桩,桩顶的冰纹晶石已经被黑色的浊液覆盖,晶石的蓝光几乎看不见。
“快用三姓祖牌和水晶胆激活镇虚桩!”凌霜的声音突然从石室门口传来,她和吴老狗、玄霜一起冲了进来,吴老狗手里的龙涎珠粉末泛着蓝火,挡住了残魂的触须,“张佛爷已经激活了苍山的镇虚桩,现在就差洱海的,三线轮洄就能初步成型,暂时挡住残魂的虚空通道!”
项云峰、易飒、丁玉蝶、姜辞四人同时将祖牌和水晶胆、归墟之核按在镇虚桩上,四种光芒与桩体的蓝光交织,浊液被光芒快速净化,晶石的蓝光越来越亮,与苍山、金沙江、怒江、无量山的镇虚桩光柱连成一线,在空中形成一个完整的五芒星阵——三线轮洄的基础阵形终于完成!
残魂的分身发出愤怒的嘶吼,黑色的触须疯狂撞击五芒星阵,阵光却纹丝不动,反而将触须上的能量转化为金色的本源光,重新注入镇虚桩。“不可能!三线轮洄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残魂的分身开始变得透明,显然在阵光的压制下能量快速流失,“我不会认输的!我的本体已经在虚空裂缝中苏醒,很快就会降临这里,你们等着!”
它最后甩出一道黑色的能量,砸在石室的墙壁上,墙壁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残魂的分身趁机钻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不见。石室的震动渐渐停止,五芒星阵的光芒依旧在空中闪烁,将洱海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松了口气,丁玉蝶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露出悔恨的表情:“都怪我,没能早点发现大伯的阴谋。”
易飒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是残魂太狡猾了。现在三姓祖牌都在我们手里,三线轮洄也初步成型,我们还有机会。”
姜辞看着空中的五芒星阵,若有所思:“我爷爷说过,三线轮洄的终极形态是‘三江归墟阵’,需要七个镇虚桩全部激活,再加上归墟本源的能量,才能彻底封印虚空裂缝。现在我们已经激活了五个,剩下的两个在‘独龙江’和‘元江’,只是这两个地方的金汤穴早就被洪水淹没,很难找到入口。”
凌霜掏出萧太后手札,翻开新找到的一页:“手札里记载,独龙江和元江的镇虚桩藏在‘水底龙宫’里,是萧太后当年用归墟龙的骸骨建造的,入口在江底的‘龙眠石’下,需要用三线轮洄的能量才能打开。”
吴老狗靠在石壁上,喘着气:“张佛爷那边已经在准备去独龙江的装备,玄霜的伤也差不多好了,我们可以分两队,一队去独龙江,一队去元江,争取在残魂本体苏醒前激活最后两个镇虚桩。”
项云峰看着空中的五芒星阵,归墟之核在胸口与阵光共鸣,金色的光越来越亮:“我和易飒、姜辞去独龙江,易飒的金汤术能帮我们找到龙眠石;丁玉蝶、凌霜、吴老狗去元江,丁玉蝶的鱼游术适合在淹没的金汤穴里行动。玄霜和三寸钉跟着我,它们的鼻子能感应虚空能量,防止残魂的分身偷袭。”
众人立刻开始收拾装备,易飒给项云峰和姜辞各准备了一套防水的水魈服饰,上面绣着三姓的祖纹,能增强金汤术的力量;丁玉蝶则将丁家的鱼游术口诀写在纸上,交给凌霜和吴老狗;姜辞从怀里掏出几块冰纹符,能在水底制造临时的冰盾,抵御机关攻击。
出发前,项云峰抬头看向空中的五芒星阵,阵光中隐约能看到归墟本源的金色光点,正在与三线轮洄的能量相互呼应。他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重要,只要激活最后两个镇虚桩,就能彻底完成三线轮洄的终极形态,封印虚空裂缝,还滇西一片安宁。
可就在这时,五芒星阵的光芒突然闪烁了一下,阵光边缘出现淡淡的黑色痕迹——是残魂本体的能量正在渗透,虚空裂缝的力量比他们想象的更强。项云峰握紧归墟之核,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我们得加快速度,残魂本体已经开始突破虚空裂缝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不再耽搁,分别朝着独龙江和元江的方向出发。项云峰带着易飒、姜辞和两只猎犬,乘坐快艇朝着独龙江驶去,快艇的引擎在夜色中发出低沉的轰鸣,身后的洱海五芒星阵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独龙江的江面比想象中更湍急,江面上漂浮着巨大的冰块,是从上游冰川冲下来的,冰块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是残魂本体的能量,已经扩散到了这里。易飒站在快艇船头,举起蛇纹祖牌,祖牌泛着红光,在江面上扫过,很快就停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前,岩石上刻着归墟龙的纹路,正是龙眠石。
“龙眠石下面就是水底龙宫的入口,”易飒转过身,对着项云峰和姜辞说,“里面肯定有很多归墟龙的骸骨机关,我们要小心,特别是‘龙骸弩’,箭头上涂着归墟龙的毒液,碰到就会麻痹。”
项云峰点点头,将水晶胆和归墟之核握在手中,绿色和金色的光交织在一起,能暂时抵御毒液的侵蚀。姜辞掏出冰纹符,贴在龙眠石上,符纸的蓝光与岩石的龙纹产生共鸣,龙眠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里面泛着淡蓝色的光,是水底龙宫的能量。
“玄霜、三寸钉,跟我来!”项云峰率先钻进洞口,龙鳞甲的符文自动亮起,挡住洞口落下的冰锥。洞内是一条宽敞的水道,道壁上嵌着无数归墟龙的骸骨,骸骨的眼睛位置嵌着发光的夜明珠,照亮了下方的景象——水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的门楣上刻着“水底龙宫”四个大字,门两侧立着两尊归墟龙雕像,雕像的嘴里泛着黑色的光,正是龙骸弩的机关。
易飒立刻捏出金汤术的手势,水道中突然升起一道蓝色的水墙,挡住了龙骸弩射出的毒箭。姜辞趁机将冰纹符贴在雕像的眼睛上,符纸的蓝光冻结了雕像的机关,龙骸弩再也射不出毒箭。三人一狗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宫殿中央立着一根黑色的石柱,正是独龙江镇虚桩,桩顶的龙纹晶石已经被黑色的浊液覆盖,旁边还立着一尊萧太后的石像,石像的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剑,正是归墟龙渊剑。
“归墟龙渊剑能净化镇虚桩上的浊液!”凌霜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她和丁玉蝶、吴老狗已经找到了元江镇虚桩的位置,“手札里说,这把剑是萧太后用归墟龙的脊骨打造的,能克制虚空浊液!”
项云峰走上前,握住青铜剑的剑柄,剑身上的龙纹与归墟之核的金光产生共鸣,剑刃瞬间亮起金色的光。他举起剑,对着镇虚桩上的浊液斩去,浊液碰到剑光瞬间化作黑烟,晶石的龙纹蓝光重新亮起,与空中的五芒星阵连成一线。
可就在镇虚桩即将激活的瞬间,宫殿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岩石纷纷掉落,残魂本体的声音从宫殿外传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你们以为激活六个镇虚桩就能赢?我已经突破了虚空裂缝的第一层封印,很快就会降临这里,把你们全部变成我的养料!”
黑色的触须从宫殿的裂缝中钻出来,朝着项云峰扑去,易飒和姜辞立刻举起祖牌,三姓祖牌的光芒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触须的攻击。项云峰趁机将归墟之核和水晶胆的能量全部注入镇虚桩,晶石的蓝光暴涨,彻底激活了独龙江镇虚桩,空中的五芒星阵变成了六角星阵,光芒比之前更加强盛。
“元江的镇虚桩也激活了!”丁玉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兴奋,“七个镇虚桩全部激活,三线轮洄的终极形态‘三江归墟阵’马上就要成型了!”
项云峰抬头看向空中的六角星阵,阵光正在朝着元江的方向延伸,很快就会形成完整的三江归墟阵。可残魂本体的触须越来越多,宫殿的墙壁已经开始坍塌,黑色的虚空能量从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将整个宫殿笼罩。
“快离开这里!三江归墟阵成型需要时间,我们得去归墟本源窟,引导阵光封印虚空裂缝!”项云峰拉着易飒和姜辞,跟着两只猎犬朝着宫殿外跑去。身后的水底龙宫正在坍塌,残魂本体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黑色的能量在江面上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像是要将整个独龙江都吸进去。
快艇在江面上疾驰,朝着归墟本源窟的方向驶去。项云峰看着空中渐渐成型的三江归墟阵,阵光中泛着归墟本源的金色光点,与他胸口的归墟之核相互呼应。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到来,残魂本体已经突破封印,很快就会抵达归墟本源窟,而三江归墟阵,将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玄霜和三寸钉蹲在快艇船头,对着归墟本源窟的方向低吼,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力。项云峰握紧归墟龙渊剑,剑身上的龙纹金光越来越亮,他看着身边的易飒和姜辞,又看了看对讲机里传来的同伴声音,心里充满了坚定——不管残魂本体有多强大,他们都不会退缩,因为他们是归墟的守护者,是三线轮洄的继承者,是滇西土地的守护者。
快艇靠近归墟本源窟时,远处的天空已经被黑色的能量覆盖,残魂本体的轮廓在能量中隐约可见,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表面布满了触须,每个触须上都缠着虚空浊液,看起来恐怖至极。归墟本源窟的平衡阵已经开始闪烁,本源的金色光正在被黑色能量压制,随时可能熄灭。
“准备战斗!”项云峰纵身跃下快艇,握着归墟龙渊剑,朝着归墟本源窟跑去。易飒和姜辞紧跟在他身后,三姓祖牌的光芒在他们手中泛着红光、蓝光和绿光,与空中的三江归墟阵相互呼应。远处,张启山、凌霜、丁玉蝶、吴老狗也带着装备赶来,七人的身影在归墟本源窟前汇合,形成一道坚定的防线,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残魂本体。
残魂本体的触须已经扫到了归墟本源窟的边缘,黑色的能量开始侵蚀平衡阵的阵眼。项云峰举起归墟龙渊剑,归墟之核的金光与剑刃的光芒交织,对着触须斩去:“今天,我们要用三江归墟阵,彻底封印你!”
金色的剑光与黑色的触须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归墟本源的金色光也随之爆发,与空中的三江归墟阵连成一片。一场关乎归墟与万虚平衡、关乎滇西生死存亡的终极决战,终于在归墟本源窟前拉开了序幕。而残魂本体的中央,虚空心核正泛着红光,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碰撞,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