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超。
越嵩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某牌卫生巾反复对照。
这个不是。
放回去，又拿起隔壁的一款。
这个也不是。
阿生站在货架一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老板，你还没有好吗？”
“再看下去，别人会以为我们是变态的。”
越嵩脸色一沉，抓起最后一包丢进阿生旁边的购物车里。
结账出来，越嵩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阿生拎着东西任劳任怨跟在他身后，“老板，是你送过去呢，还是我叫人送？”
“我是她的佣人吗？”车前，越嵩双手叉腰，转身一脸冷漠的看着阿生。
阿生也看着他，没有正面回复这个话题，而是说：“可是你买都买了，应该也不差送过去了吧？”
“而且亲自送过去的话，会增加好感的。”
“……”越嵩不是很理解，“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好感？
这有什么用？
阿生觉得他这个人真的是太拧巴了，“那你为什么又要给她来买呢？”
“直接无视不就好了？”
“你有没有常识？”越嵩蹙眉，“女孩子生理期，没有这个东西怎么办？”
阿生：“那你一开始叫我来买不是一样的吗？”
“……”
见他吃瘪，阿生轻咳一声，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把手里的袋子塞到他手里，“去吧去吧，反正现在也快到午休时间了。”
“哦对了，如果你走云咸街那边的话，可以给顾小姐带杯热饮哦，会更加分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迎面一个袋子朝着阿生砸了过来。
他接了个满怀，“老板？”
视线追过去，越嵩已经弯腰上车，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和震天响的关门声。
“我去送吗？”阿生会意。
车窗降下一条缝隙，“随便找谁送过去，别再烦我。”
“好吧。”阿生叹气，“那热饮呢，还需要买吗？”
“……滚。”
车内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阿生耸耸肩，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有些人单身是有原因的。
——
贺氏。
刚从电梯出来，越嵩就撞上了艾瑞克。
“越总。”艾瑞克点头示意。
越嵩收起手机，“找我？”
“顾总问您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好啊。在哪儿？”
“食堂。”
越嵩没意见。
午休时间。
越嵩下来的时候，顾叙已经到了。
坐下后，越嵩上下打量着他，“怎么突然想来食堂吃饭了？”
“今天中午没有应酬吗？寰宇的季总不是约的今天吗？”
“那边有事，改天再约。”
顾叙问他还要不要加点什么菜，越嵩看了看，添了两道荤菜。
见状，顾叙笑，“最近是不是在贺家吃的太素了。”
“确实。”越嵩知道绝对不是吃饭这么简单，顾叙在试探。
他把餐巾叠好，开门见山，“暂时还走不了。也不是非要住在贺家不可，而是老先生最近对我们已经起疑了。”
“他这段时间逼着你相亲，又急着要你结婚，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顾叙淡定夹菜，“那你在这两日在贺家又有什么发现？”
“我每天早出晚归的能有什么发现……老先生最近食欲不好算吗？”
闻言，顾叙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越嵩想了想，问：“老先生的家庭医生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
“那你要不然回去看看？”
“没时间。”
“没时间？”越嵩笑了，“没时间还要去京市？”
“不是说尘埃落定之前，不和她见面了吗？这才多久，就忍不住了？”
“没打算见面。”
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
要是被她发现了，一时半会儿就舍不得回来了。
“刚刚出去了？”
顾叙换了话题。
“是啊，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东西。”越嵩十分坦然，“最近这么关注我啊？”
“好奇而已。感觉你和你那个女朋友感情很好。”
“也就那样吧。”越嵩不想多说。
这个话题，聊多了必露馅。
他可不会单纯的认为顾叙是真的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从他坐下的那一刻起，顾叙就没有停止过试探。
越嵩默默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之前，他和顾叙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无论是受到利益的捆绑还是因为这二十多年的交情，别说是隐瞒和翻脸了，两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彼此生过气。
双方坦坦荡荡，从来没有站在对方的对立面过，自然也无需试探。
而如今……
顾缈。
都是因为顾缈。
叫她麻烦精可一点儿都没委屈她。
他要抓紧时间查清楚老先生的动机。
再这样藏下去，顾叙迟早会发现。
他主动提起，和被他自己发现，那可是两码事。
——
顾缈身体不舒服，除了早上下去吃过早餐之外，白天她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
傍晚，小李悄悄给她送了些甜品。
顾缈趴在床上，睡得浑浑噩噩，听到动静，她叫住准备离开的小李，问道：“现在几点钟了？”
“六点十六。我给您带了点甜品，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
顾缈让她把壁灯打开。
微弱的光源点亮房间一角。
顾缈爬起来，“我二哥是不是来了？”
“贺先生吗？刚刚听佣人说，好像还没到呢。”
顾缈嗯了声。
小李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让她继续休息，“老板要七点左右才回来，到时候会给您带晚餐的。”
“好。”
“甜品要现在吃吗？我帮您拿过去。”
“不用了。”顾缈没有胃口，“你去忙吧，我再睡会儿。”
七点十分，小李接到了越嵩的电话，他临时有事，叫小李给顾缈准备晚餐。
电梯到达一楼，小李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人。
男人身形颀长站在电梯外。
一袭卡其色大衣长度盖过膝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侧着头，神色认真的倾听着旁边管家说话。
听到她这边的动静，男人侧目看过来，即便不认识她，也微微颔首，礼貌的打过招呼。
紧接着，男人长腿迈进电梯，身影消失在她眼前。
楼上，寂静的长廊烛火摇晃。
钥匙转动一圈，双开门其中一扇被轻轻推开。
走廊光线倾泻，连同那道颀长的影子一同映在卧室的波斯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