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祁聿收到了顾缈发来的微信。
喵喵：【不用找我啦，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贺家了，等拿到我自己会回去的。趁飞机还没起飞，你先回去吧。】
祁聿眉心轻蹙，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另一边，顾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自己走的。”
“我知道。”祁聿说。
她那么聪明，如果是被带走的，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察觉到。
那么近的距离，她有的是机会发出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
所以，他没有追。
气氛莫名低沉，顾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有认真听。”
“你说得对，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但如果这件事有利可图，我觉得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闻言，祁聿笑了声，“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你和顾叙很像亲兄妹。”
“万恶的资本家。”
“随你吧。其实你也不用跑，改变主意了说一声就行。我还能把你打晕了扛回去不成？”
“很难说。”
祁聿又笑了几声，顾缈跟着勾起唇，“回去吧。”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祁聿没有答应。
“可是你一直留在这里，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哦？”
她叹了口气，语气玩味又认真的说了一句：“男人，你会影响拔刀的速度的。”
“这样啊，那我把这边的人一并带走？”
“那不行！”顾缈急了，“你走就可以了，其他人得留下。”
那可是她的退路。
祁聿啧了一声，“我在，你不是更有安全感？”
“嗤。”顾缈笑，“你想多了。你和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所以，赶紧回去吧。”
祁聿沉默了几秒，也没坚持，应了声，“行，你让我走，我就走呗。你多有权威啊，搁古代您就是武则天，一声令下当谁敢造次。”
顾缈哼哼两声，让他可以跪安了。
“等一下。”
“昨天电话里我提到的那个噩梦，你还记得吗？”
顾缈眨了下眼睛，“你打算告诉我了？”
“不啊。”
“……”顾缈哽住，“那你说什么？”
“我只是想吊吊你的胃口。”
“……”
“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就告诉你。”
顾缈心痒痒的，但嘴上还是嫌弃：“谁稀罕啊，不就是个梦嘛……说的像谁没做过一样。”
“我的梦怎么可能和别人的一样庸俗，我的梦里可都是你哦。”
“……”
顾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电话里骂了他两句。
祁聿揉了揉笑的发酸的颧骨。
电话挂断，他缓缓放下脸颊上的手，抬眸，眼神阴森可怖。
秦助理按照定位来接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身边停下。
“少爷、少爷！怎么就您一个人？顾小姐呢？”
看了看他的脸色，秦助理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了不好的猜测，“贺家的人追过来了？刚刚我们在路上也被他们的人缠上了，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到。”
“您没受伤吧？”
“他们应该不会伤害顾小姐的，毕竟对他们来说顾小姐还有用处，您不用太担心，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祁聿反应平平。
秦助理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始劝说这头倔驴，“少爷啊，这里不是在京市，您就算想做什么，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顾小姐考虑一下啊。”
“如果您铁了心一定要在今天把人带走，我们只能和贺家撕破脸面，但代价就是会让顾小姐陷入两难甚至更危险的境地。”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们不妨再等一等？贺宅附近都有我们的人在。我打听过了，蒋总的人给了顾小姐一把枪，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也就是说……”
“她自己回去的。”终于，祁聿语气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废话。
秦助理一愣，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祁聿侧目，瞥去一眼，“人一旦有了软肋，也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秦助理似懂非懂，“但顾小姐……似乎没有软肋。”
“难不成，是贺医生？”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秦助理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肯定是贺医生，顾小姐那么喜欢贺医生，没准贺老先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祁聿拧眉，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助，“我有些时候真是搞不懂，以你这个情商，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秦助理感觉自己的专业能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虽然这番话是不太中听，但也是事实啊。”
“只有贺医生这一种可能啊。”
祁聿突然笑了声，像是被气的。
“你说……”
他抱着胳膊，侧过身子面向秦助，“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因为我呢。”
秦助理：“……”
吃点药吧。
对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祁聿勾唇，“年底了，来年你真该换份工作了。”
男人转身就走，秦助理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诶少爷！我和您开玩笑呢！是你是你！都是因为你！”
“我刚刚就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没敢说。还不是怕您内疚自责嘛。”
祁聿：“现在想起来找补？晚了。”
看了一眼方向，秦助理疑惑，“您真的要回去啊？”
“不然呢。”
祁聿又不是傻子。
顾缈主动回去，被利益蛊惑的可能性不大，也许有这个成分，但不多。
她选择回去，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他说过，他们是同类，是一种人。
有些事有些话，不需要讲出来才能得到共鸣。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后悔了。
——
是的，顾缈确实后悔了。
起初，她的确很想靠祁聿脱离眼下的困境，特别是在祁聿的那番动人的“洗脑”下。
但在看到秦助理一直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瞬间，她突然后悔了。
似乎因为她，他也被卷入了一个很大的麻烦里。
她一直认为，祁聿没有黑化值，因此在他这里，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
当然，如果是最初的最初，在双方保持着游戏人生的态度时，她一定会继续利用祁聿。
只是现在……
也不知道是那个梦还是什么原因。
算了，就当做是她良心发现了吧。
毕竟他总说她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