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王德芳为了报复王二麻子,故意把雪堆在王二麻子身上。
想要冻死王二麻子 ,这半个月以来,王德芳都没下过楼 。
这几天也并没有人来找自己问话 。
王德芳还在庆幸逃过一劫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碰碰……碰……有人吗 ？\"
王德芳一把捂住张小宝的嘴 :\"小宝别说话。 ″
″砰……砰……砰……开门 ……快开门……″
王德芳满头是汗 ,面色惨白,手脚发软,张小宝感受到不对 ,小声的问道 :
张小宝的病并没有好透，一直反反复复的发烧 ,此时站在地上仍然是头重脚轻的样子 。
″妈,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
\"快开门,我是知青办过来送通知书的,不要逃避责任 ,做逃兵通通下放农场。″
王德芳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脸上满是错愕 。
以为那天的事情败露，外面是来抓自己的,都不敢出声 。
知道不是来抓人的 ,这才扶着张小宝打开了房门 。
知青办送下乡通知书的人员见王德芳终于开门 ,不耐烦的把通知书扔在王德芳的怀里 。
\"里面有人怎么不应声，这不是耽误事吗 ？″
王德芳的日子不好过 ,这半个月,两个人一共喝了五斤玉米糊糊，再加上才大病一场 ,满脸菜色 ,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倒。
\"同志,下乡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报名啊。 ″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发那个白眼:
\"我只是来送通知书的 ,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
王德芳小心翼翼的问道:
″同志，我有房子 ,不是氓流，下乡怎么会轮得到我 ？″
办公人员见多了逃避下乡的知青,开口就说道 :
\"你没有工作,连孩子都养不起,下乡有吃不完的粮食,你还不知足 ？″
\" 再说了，我只是过来送通知书的 ,报名的事儿不归我管。 ″
王德芳愁眉苦脸的说的话 :
\"同志,我真的没有去报名 ,你肯定弄错了。 ″
″有问题自己去找知青办下乡的负责人，这事不归我管 。″
\"好心提醒你一句 ,这一次下乡是上面强制要求 ,你要是想当逃兵 ,小心下放农场树立典型。″
送下乡通知书的工作人员离开后。
王德芳对着张小宝小声说道 :\"小宝,我去问问情况 ,你在家里待着 ,别乱跑。 ″
张小宝瘦了一大截,整个脸骨上没有肉,面部轮廓反而有些江清清的影子 。
\"知道了,妈。″
*
王德芳这些日子吃了不少闷亏 ,更是害怕碰到王二麻子。
出门的时候在门后面拿了一个擀面杖,这才跌跌撞撞的下了楼 ,径直往街道办的知青办走去 。
*
街道办
范晓芳拉着李主任正在办转职手续。
为了保住刘晓斌,范晓芳只能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儿子 。
要不然,儿子就得下乡 ,刘家一家人不会饶了自己 。
女儿和自己的处境会更惨 。
王主任给刘晓斌的 入职申请书盖上章 ,这才问道:
″小芳,你婆婆那样对你 ,你要是没了这份正经的工作 ,日子更难熬。 ″
\"主任,我也没办法 ,我家老刘只有一个儿子 ,要是让他下乡了 ,我婆婆不得吃了我。″
王主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亏你还在街道办上班,你女儿不是你们两个的孩子 ？我告诉你 ,新社会可不兴重男轻女。 ″
\"主任,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
\"我懒得管你 ,工作转让之后 ,你就是想回来我也没办法,你可要考虑清楚 。″
\"主任,我已经想好了,晓斌年纪轻轻 ,不能让他下乡蹉跎,以后成为一个泥腿子。 ″
王主任见范晓芳铁了心的要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儿子 ,只能作罢。
\"是你把王德芳和张小宝的名字都加进了下乡队伍？″
范小芳咬了咬牙,承认了:
\"是,我就是气不过 ,王德芳和他那个女儿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 ,凭什么他们还能在城里过好日子 ？″
\"张家人都下放农场了 ,王德芳那个不要脸的 ,居然还藏着前夫是烈士 ,死皮赖脸的保留工作,我怎么会如她的意 ？″
″你？上头是有规定的,结了婚的已婚妇女,是不用下乡的，这一次主要针对无业游民 ,初高中生等上过学的知识青年，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
\"王主任……你就帮帮我吧 ,那个王德芳早就改嫁了 ,凭什么还给她军人家属的待遇 ？″
″她现在跟臭老九挂上钩，把她弄下乡 ,谁会替她打抱不平 ？“
\"这……″
*
王主任还有些犹豫 ,又心疼自己的得力干将 ,范小芳虽然狠毒,但这些年王主任指哪儿打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现在落到这个下场 ,都是王德芳闹的 。
\"下不为例 。″
范晓芳是范厂长的妹妹 ,从小就知道 ,有些权利过时不候 :
\"谢谢主任 ,不会有下一次的。 ″
知青办办公室。
王德芳手里拿着擀面杖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
\"你们街道办怎么回事 ？我明明没有报名下乡 ,为什么要填我的名字 ？″
″还有我家小宝,才13岁，他还是个孩子 ,根本就不符合下乡政策 ,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
知青下乡登记的人员 ,吴丽君吓坏了 。
\"同志 你冷静 ,我先帮你查一下目录 ,确定你有没有报名 ？你看行吗 ？″
王德芳手中的擀面杖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桌子上填写的资料满天飞舞 ,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墨水掉到地上 ,碎成八瓣，摔的到处都是 。
一瓶黑色墨水5毛 ,办事人员今天新买的墨水，今早才抽了一管墨 ,就这么摔毁了 ,心疼的直抽抽 。
办事人员生气了 ,翻了翻登记表 :
\"确实没错 ,华荣路梧桐院王德芳,张小宝, 30号去西北下乡 。\"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写过 ,是有人陷害我 。″
\"有证据吗 ？″
″你肯定和其他人串通好了 害我 ,我和我儿子根本就不符合下乡的要求 ,要是不取消,我就找妇女主任评评理。″
办事人员也怕被拖累 ,想了半天才说道:
\"是街道办的范小芳干事帮你们娘俩报的名 ,你要是不服气就去找她 ？跟我没关系 ，墨水5角，你摔了我的墨水给我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