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师傅和一旁等待的人,他们二人的议论声,车上的凡辉都听得清晰。
本就心虚的他,字字句句都如锋利的尖锥,刺进他的心窝。
再加上,那群学生浩浩荡荡地经过。
队伍里可不只是学生,还有沿途的群众,也都跟着喊口号。
凡辉身子不由得发起颤来,双腿打摆子,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嘴唇发紫......
“领导,你说这教授,是不是个畜生?”
三轮车师傅,扭头问车上的凡辉道。
“我不知道,你哪那么多话?”
凡辉很不爽地回了句。
三轮车师傅心里冷笑一声。
心说,你个逃犯神气什么?
等会儿到了派出所,就有你好看的。
没再理他。
但车上的凡辉,不住地东张西望,有种想跳车逃的感觉。
这一切三轮车师傅都看在眼里。
顿时心中正义感丛生。
心说,可不能让这狗日的逃犯跑掉了。
赶忙对一旁一起等待的人招手。
那人自然不明所以。
脸上有些懵。
“怎么了?”
三轮车师傅伸长了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我车上拉了个逃犯。”
“啊?!”
那人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好似车上的人,随时要行凶一般。
“别喊,前面就是派出所,我把他给送派出所去,等会儿你帮帮忙,我看他想跑,要是真跑了,你抓住他......”
“不不不不不,我只是过路的,您还是另请高就吧。”
那人连连摆着手,赶忙走了。
开什么玩笑,出来溜个弯,还要帮你抓逃犯......
三轮车师傅跟那人交头接耳的一通,让凡辉疑心更重了。
难不成,这个三轮车师傅不好好蹬三轮,学起兵法来了?
发现了他就是这群学生口诛笔伐的“教授”?
这下,他可真坐不住了。
抬腿就要下车。
那蹬三轮的,防范着他呢。
“唉唉唉,领导,别急啊,这就走了。”
“我不坐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走着出城。”
凡辉说着,从腰包里掏起钱来。
“这边出城还远着呢,您走着出城,天黑也赶不到啊。”
三轮车师傅拦着道。
“那也不坐了,你太磨叽了,我到前面打车。”
凡辉说道。
三轮车师傅,这下还不好多说了。
那也不能让他走。
硬着头皮道:“这点路,怎么好算钱呢?我这就走,行了吧?”
凡辉见他有意在拦着自己,心里就更怀疑,他是发现了自己“教授”的身份。
“你到底要不要钱?不要拉倒,我直接走了。”
说着就要下车走。
三轮车师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唉唉唉唉,别走啊,怎么还坐一半不坐了呢?”
“你这人讲不讲理,我坐多少车,给你多少钱,你怎么还拦着不让走了?”
凡辉愤怒道。
他声音有些大,不少人被他的声音吸引,往这边瞅。
三轮车师傅不知说什么好了,再硬拦着,怕是被别人误会,他“强买强卖”。
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喊了句:“他就是糟践那女大学生的教授,大家快来帮忙,他要跑......”
心里想着,先把这人抓住再说。
要喊抓“逃犯”,可能大家心里会有戒备,毕竟“逃犯”都是穷凶恶极的。
这么一喊,大家多半会帮忙。
果然,他这一嗓子,吸引来不少人。
“他就是那教授?”
“这狗东西,原来在这呢。”
“咱们揍他一顿再说。”
“畜生玩意儿.......”
大家心中有正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谁不想“打便宜”呢?
法不责众嘛。
这么多人,上去对他一顿揍,就算警察来了,也不好定性。
凡辉一听。
还真是发现了他是那个“教授”。
此刻,他最怕的还不是挨打,而是可能柳专治,也派人找他呢。
他隐隐感觉到,柳专治要除掉他......
顿时吓得,猛力甩开了,那三轮师傅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撒丫子就跑。
“别跑。”
“打死他。”
“畜生。”
“糟蹋女学生......”
街边的群众,一窝蜂地冲了上去,追着凡辉。
前方有个胡同。
凡辉扭头钻了进去。
胡同很窄,只能并排过两个人。
好在这会儿胡同里没什么人。
凡辉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拼命跑着。
身后追击他的人,倒因胡同太窄,发生了拥挤,造成短暂的混乱。
被他拉开了身位。
凡辉这下找着“窍门”了,专找细胡同钻。
果不其然,东钻西窜后,还真让他摆脱了追击的人群。
“真他娘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凡辉这臃肿的身材,长期缺乏训练,一阵猫捉老鼠跑下来,累得气喘吁吁。
双手扶着膝盖,不住喘着粗气。
“哟,老板,您来了?快院里去吧。”
他正在这喘粗气歇息呢,一旁院子里,出来一个老娘们。
四十来岁,一张脸画得跟鬼一样。
外面套着一个外套,没扣上。
若隐若现的,好似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
凡辉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院子。
“玛德,乱窜给窜到窑子里来了......”
“老板,我们这地方那么隐蔽,你都能找着,熟人介绍来的吧?”
那老娘们龇牙笑着道。
“你走开,谁来找你的?我路过。”
凡辉只觉今天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愤愤道。
“您可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我们这一条胡同,都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这么多胡同您不走,偏偏走这条胡同,那能是路过嘛?别不好意思,快跟我进去吧......”
那老娘们笑盈盈上前,就要挽凡辉的胳膊。
凡辉心里骂着娘,扭头接着跑。
一边跑,一边叫苦。
“真踏马晦气啊,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
“老板,进来玩玩嘛。”
“这是着急去哪呀?”
“里面可有年轻漂亮的姑娘。”
“十八的,十九个都有。”
“要年轻有年轻的,要老的,我就能陪你。”
“保管把你给伺候得服帖的……”
他一路从胡同里跑着。
可就像先前那老娘们说的那样,这一条胡同,都是干她们那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