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乐来京城后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但他作为他姐的跟屁虫,在场的众官员自然不陌生。
也是因着叔侄俩的上前露脸,后面跟来的那些人这才发现,受害者除了定国公世子他们那几个半大的少年外,竟还有个年岁这般小的幼童。
而其中那些个不知道桑家乐是谁家孩子的,当下心中直呼:
畜生,畜生啊,这么小的也不放过。
可先前出言请旨要废除尸尸女王头衔的那些官员,则是心中一沉。
大意了,没想到那死丫头还真有出手伤人的由头。
只是离那么远,她是如何知晓自家幼弟在此受人欺负了?
只可惜他们现在无暇多想其它,皆是心中惶惶不已。
毕竟这下不仅没能扳倒那死丫头,还正大光明的得罪了她。
而按照死丫头那记仇的性子,总感觉下一个被惦记上的就是自己。
几人心中的惶恐无人知晓,众人此时皆齐齐看向那个被皇帝格外温柔以待的孩子。
就在众人以为那孩子会顺势向皇帝哭诉自己的委屈,和指认作伤他之人时。
谁曾想他龇牙咧嘴的......笑了,还笑出了声。
“嘿嘿~嘿嘿嘿~我八姐没骗我哎!
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声叫她,她是真的会骑着高头大马,哦不是,是会驮着高头大马从天而降的来救我!
嘿嘿嘿嘿嘿......”
皇帝:......
明知他姐是个缺心眼的,那作为弟弟的他,又能是个什么有脑子的东西?
朕真就是多余问这一嘴。
小家伙虽答非所问,但在场的都听懂了其中隐含着的意思。
无非就是小家伙在此被定国公世子等人欺负了,而后小殿下不知怎的得了信,就跑来给弟弟撑腰了。
如此想来,那还真不是小殿下的错了。
只是那开水壶的声音怎的更大了?
咦~这定国公世子当真是不要脸,如今好歹也算半个男子汉的人了。
以大欺小就算了,眼下竟还当着这么多的人哭的那般大声。
啧啧啧~这般没脸没皮的男子,往后谁家好姑娘敢嫁他哟!
皇帝瞧着那在众人鄙夷目光注视下,哭的越来越大声的定国公世子,眼皮狠狠一跳。
凭他多年做明君的经验,他咋感觉这里头有冤呐?
“咳咳~定国公你也听见了,这事是你家世子欺人在先,诗诗那丫头也不过是护弟心切罢了。
哎,到底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打打闹闹在所难免。
朕觉得此番闹剧,不如双方就此扯平作罢了吧,待回头朕在派御医去诸位府上瞧瞧。
如此诸位觉得可好?”
管他到底有冤没冤,先糊弄过去,回头私下都好说。
皇帝都盖棺定论说是他儿子动手在先,还是以大欺小,定国公又能觉得什么呢?
明明自己是叫这臭小子有机会去跟小丫头套近乎,没想到他跑来这里打人家弟弟!
想到自己先前怒指人家小姑娘的样子,定国公自觉羞愧,当即抽回扶着儿子的双手,对皇帝拱手恭敬道:
“微臣谢陛下宽宏,谢小殿下海涵。
此番是微臣教子无方,扰了陛下同小殿下的好兴致。
还望陛下,小殿下放心,待此番回府后,臣定当对腻子严加管教,再不叫他做出这般厚颜无耻之事。”
突然失去了老父亲搀扶倚靠,duang~一下仰面直直砸回草地上的定国公世子,听着耳旁传来父亲说自己厚颜无耻的话。
那双青紫眼眶涌出的泪水更加汹涌了。
啊啊啊啊,臭丫头,本世子同你不共戴天!!!
“无妨无妨,少年人嘛,气血方刚总是容易冲动些,国公回去后不必过于苛责。
只是朕瞧着这些孩子伤的虽不是很重,但也着实不算轻,不如先送回各府中医治罢。
瞧这日头,想来宴厅膳食早已备好,其余人等便随朕一同前去用膳吧。”
皇帝发话,无人敢有异议,其实主要还是怕这个时候跳出来,再惹了那小阎王的眼,回头再被她惦记上。
是了,经过先前马球场上那一遭,尸尸此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已经从上不了台面的乡野丫头,变成人间小阎王了。
等皇帝带着一众人都走远了,尸尸被再次手动闭麦的小嘴才被她娘松开。
终于挣脱娘亲桎梏的尸尸,第一时间跑到她爹身边,从她爹怀里接过小家乐。
被姐姐箍在怀里的小家乐也不嫌难受,更是忘了身上的伤痛般,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亮晶晶,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姐姐,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尸尸见他这傻样,没好气的抬手赏了他个爆栗。
“笨死你算了,打不过不知道跑呀!”
闻言,桑家乐明亮的眼眸里霎时划过一丝阴霾,抿了抿唇终是没说什么,依旧继续傻笑着。
而一直低眸瞧着弟弟的尸尸,自是没错过他眸子里闪过的那丝郁色。
给她这个姐姐心疼的当即一边给他输送异能治疗,一边皱巴起小脸看向自家娘亲抱怨起来。
“娘亲刚刚干嘛不让我说话呀?
哼!敢打我弟弟,咋能那么轻易就扯平了嘛~
而且那些坏小子还一直都没认错呢!”
他们桑家村的村民虽一直秉着有架当面吵,有仇当场报的理念,但自家闺女下手没个轻重,小王氏是真怕她一不小心将人打死了。
而且那几个少年咋瞅都比自家孩子伤的重,所以她才在皇帝说扯平时捂了闺女的嘴。
“行了行了,你要是不得劲,回头等他们伤好了,你再重新打一遍。”
反正应该只要不打死打残就行了吧?
谁叫他们先欺负自家孩子呢。
小王氏如是默默的想着。
而听了母女俩对话的桑家乐,小嘴张了张似终于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可惜还没发出一个音来,便在浑身暖洋洋的包裹中,缓缓的先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好在尸尸还记得此时是在外面,不能叫人瞧出端倪,因此只给小家乐治疗了个七八成,在面上严重伤痕有愈合消失迹象时,就及时收了手。
待尸尸一家将熟睡的小家伙安置好,再姗姗来迟的寻到所谓宴厅时才发现,这午宴竟还男女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