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总您这么认真地工作。
仿佛看到了天盈时的自己。
突然很怀念那个时候的生活。
就有感而发了。
当然，我也想听听李总您对接下来的生活和工作，有什么见解和看法。”
曹卫东缓缓地说。
李怀周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曹卫东刚才扔过来的那支华子，放到嘴边，摸出打火机，点了起来。
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气后，李怀周说：“
以前天盈的工作生活，恐怕是回不去了。
你自己想想，就算你能让叶总把他手上天盈的股权卖给咱们，你回去也是股东的身份。
你做不到用同事的身份和天盈的人相处的。
即使你可以，他们也不可以。
或者，你不要那个股权，你直接让胡静重新招聘你进天盈。
你还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和她相处。
人的心态会变的。
还有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大富大贵，阶层跨越，对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来说，全特么是扯淡！
咱们过好自己小屁民的生活就好了。
没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曹卫东抽着烟，仔细琢磨着李怀周的这些话。
“李总还是您看得通透！”
“看得通透又怎么样？没什么卵用！
还不如和梁大炮一样，每天有逼就装，有牛就吹。
活得爽，过得快活，就够了。”
“那李总的意思就是，咱们仨就这样，接点小工程做，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就好了，是吧？”
李怀周皱眉看了看曹卫东，说：“你小子今天发什么骚呢？
有点像那些网文作者犯了文青病。
你昨晚吃了什么？”
曹卫东苦笑摇头：“没发什么骚，我只是突然想知道咱们以后该做什么，怎么发展？”
“哟，曹总怎么突然事业心爆棚了？
不关心哪家场子来了新技师，哪里有不正规的会所新开？
难道？
这次京城之行，看心理医生的不是叶凡公子，而是曹卫东曹总你？”
李怀周嘴角含笑嘲讽道。
曹卫东翻了翻白眼，说：“靠，我特么犯贱，没事跟你聊这个干嘛？”
“走了！”曹卫东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天盈阁》的大门。
李怀周撇撇嘴，重新埋头整理查看手上的文件。
无所事事的曹卫东，出了《天盈阁》后，倍感无聊。
他给任少磊发了条信息：“任总，什么时候有空？约一场台球？”
过了五六分钟，任少磊才给他回了信息：“没空啊，年底太忙了，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改日，改日哈。”
曹卫东又打开车友群，群里刚发了一条公告。
“年底了，鉴于群友们都要把重心放于工作和生意上，本群暂时暂停组织集体探店活动，有需要集体活动的群友可私下组织。”
看完群公告，曹卫东又给南城矿叔私信了一条信息：“矿叔，去南城找你喝茶啊？”
“哎呀，鹤少不巧哦，我跟朋友去巴铁了，忙点生意上的事。”
“靠，矿叔你的生意都做到巴铁了？牛逼啊！”
“哈哈，没有没有，咱们回头聊哈！”
曹卫东又给黄欣瑶发了条信息：“今天方便吗？”
“东哥，不行哦，医院组织援助活动，这一周都不在阳城！”黄欣瑶很快发来了信息。
“唉……”曹卫东叹了口气。
随后他又给大学生丹妮发了信息。
对方回复他，要赶毕业论文，不约！
接着他又尝试联系了一下雯雯。
雯雯说很不巧，她已经和罗总约好了。
曹卫东本想给老胡打个电话的，后来又想，还是算了，老胡估计也很忙。
整个世界，感觉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就他曹卫东一个人闲得蛋疼！
游戏嘛，不想玩了，整天被对面杀，还被队友骂，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
会所嘛，暂时不是很想逛。
曹卫东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没事可做的曹卫东，开车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睡觉。
他已经无聊到只剩下睡觉了。
一觉睡到下午，晚饭时间，美美地做了几个白日梦之后。
曹卫东起床下楼吃饭，随后开车前往会所。
在会所里转了一圈后，发现李怀周和梁少军都不在店里。
他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在门口抽着烟。
没多久，天也黑了。
曹卫东扫了一辆小黄车，带上口罩，骑车前往映日街附近的小巷子。
转了一个多小时，把周边所有小巷子都走了一圈的曹卫东，本来想着再举报一次年底“冲业绩”的老嫂子们，后来又放下了电话。
“唉……算了……老嫂子们也不容易……”
曹卫东骑车重新返回会所。
李怀周已经来了。
梁少军并没有露面。
“梁总呢？”曹卫东问向李怀周。
“他今晚不来了，应该是今晚要交作业吧。”李怀周淡淡说道。
曹卫东“哦”了一声。
李怀周见曹卫东情绪不是很高，淡淡问道：“你刚才又去干坏事了？”
“没有，阿祖已经收手了。”
“以后别搞这种事情了，没意思。”
“我也知道。”
李怀周认真地看了曹卫东一会儿，随后有些犹豫地说道：“你……凌晨有没有空？”
“凌晨？李总你什么意思？要干票大的？没必要搞这么刺激的吧？
我仅仅是今天感到无聊了一些，过两天我又有心情逛会所就好了。”曹卫东道。
“不是，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李怀周认真地说。
“什么地方？”
“你愿意去，再说。”
“非要凌晨吗？”
“是的。”
“几点？”
“凌晨4，5点吧。”
“行，我今晚就住店里，到时间了你叫我。”曹卫东道。
李怀周点了点头。
曹卫东上楼，包了908号的钟，准备在包房里过夜。
他也定好了凌晨四点的闹钟。
……
阳城南天广场，是阳城比较大的零工市场之一。
凌晨五点的时候，曹卫东和李怀周便来到了这个广场。
冬日的阳城，凌晨五点还是有些凉意的。
南天广场上此时早已聚集了上百号人。
很多人的头上都戴着黄色的安全帽。
曹卫东在工地里待过，他知道，戴这种颜色的安全帽工人，一般干的都是工地上最累最脏的活。
这些工人老哥年纪都比较大了，多是一些四五十岁，上了一些年纪的人。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要么吃着早餐，要么聊着昨晚“买马”有没有买对。
他们闲聊的同时，都会时不时看一下广场上有没有他们要等的人出现。
曹卫东和李怀周都穿着一身西装。
他们两人被很多工人老哥误认为是他们要等的人。
“老板，要人吗？我小工，水电，都可以干。”
“老板，什么工地？一天多少钱？”
“老板，五十岁以上的要不要？”
李怀周总是微微一笑，摇摇头，推开人群，当先走着。
曹卫东内心有些复杂地跟在了李怀周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