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换别人早该客套几句先问睡了没，但他跟钟原的关系不一样——他师父邓大师和钟原熟得很，背地里都能互开玩笑，所以他也没那么多弯弯绕。
看到这条消息，钟原顿了下，回了一句：“你师父知道你不使自家天元的饵，回头来找我拿？”
毕竟邓大师的徒弟用别家产品，还是从外人手里讨来的，听着总有点怪。
那边秒回：“当然知道！我要是瞒着他，哪敢提这事儿？”
钟原挑眉：“那你为啥放着现成的好货不用，非要我的？”
王二稳回得更直接：“师父说了，等你那款浮钓鲢鳙饵上线，咱们除开超级金版之外的其它饵基本就得凉。现在让我提前试试你的料子，看看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神。要是真扛打，咱也就认了，赶紧停掉一些没前途的生产线，少折腾几年，安心等你出货。”
这话听着像是在诉苦，一副要关门倒闭的节奏。
可钟原心里清楚，天元不靠饵料活着。
人家还有窝料、钓竿、抄网一大堆业务撑着盘子。
他这款饵再强，顶多就是把人家饵这块蛋糕削薄点，伤不了筋骨。
再说了，商场如战场，谁拳头硬谁说话。
消费者花钱买的是效果，又不是感情。
不能因为大家关系不错，他就得退避三舍、主动让路。
更何况，他已经给了天元活路——他的王牌配方“超级金版”由天元代工生产，只要他们守规矩，光靠分成就能吃香喝辣一辈子。
所以，真不算惨。
要说惨，那些小作坊才叫一个惨。
等他这饵料铺开市，不知道多少无名厂家会一夜崩盘，关门大吉。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
但那是市场规则，不是他心狠。
公平竞争下被淘汰，怨不得任何人。
想财富自由，就不能婆婆妈妈。
对于王二稳这套“卖惨求生”的说辞，钟原懒得回应，只回了一句：“你想试效果是假，冲着比赛第二名才是真吧？别装了。饵我可以给你，但也提前说好——刘松和曾大盆比你更早开口要了，后面可能还有人来蹭。到时候你能爆几条鲢鳙，能不能站上领奖台，全看你现场手感。”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王二稳立马甩过来一个震惊表情包，紧接着打字：**卧槽！他们也这么干？太不要脸了吧！**
之后，两人就没再继续聊。
事儿说清了，钟原答应给了，王二稳自然也不再多打扰。
退出对话界面，钟原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多了。
本来说好今晚早睡，结果被这三个家伙轮番轰炸到现在。
还好，元菲菲趁他回消息时已经睡熟了。
今天又是玩又是唱的，中途也没补觉，她确实撑不住。
看着她安安静静躺在那儿的样子，钟原嘴角微微扬起。
这些日子跟着他到处跑拍摄，就没一天按点休息过。
不是天不亮就被喊起来，就是半夜还在剪素材。
偶尔想赖个床，都得他点头同意才敢躺一会儿。
不过快熬到头了。
等回了家，她爱几点起就几点起，想躺几天都行。
第二天一早。
钟原照旧去酒店大厅召集队伍。
不到五分钟，成欣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可是……
钟原他们几个等包流川，足足站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人影。
见他终于晃悠悠来了，钟原瞅了一眼最晚到的那位，笑着问：“咋的？昨晚没睡踏实？今早赖床了？”
包流川摆摆手，咧嘴一笑：“哪儿能啊，我最近精神头足得很，每天睡得比婴儿还香。”
成欣一听就不服气了：“那你咋比我下来得还晚？该不会起晚了吧？”
包流川摸了摸鼻子：“不是起晚，是有事绊住了脚，所以才拖到现在。”
成欣眯着眼睛打量他：“你别是拉肚子了吧？老实交代！”
“哪有那事儿！”包流川笑出声，“我是因为钓鱼的事忙活了一下。”
一听“钓鱼”俩字，成欣立马耳朵竖起来，整个人都来劲了。
“快说快说！啥情况？跟钓鱼有啥关系？”
包流川清了清嗓子：“昨儿你师父帮你出气的事，火了。我今早一看微信群，炸锅了，群里的粉丝全在刷屏，都说昨天那一分钟捞上十四条鱼太猛了，今天想再看看你师父现场表演一次，开开眼界。”
这个所谓的微信群，并不是钟原所有粉丝的大杂烩。
毕竟他粉丝快上千万，根本没哪个群能塞下那么多人。
这只是之前一起吃过饭、见过面的一些熟粉拉的小圈子。
但昨天钟原替成欣撑腰的那一幕，早就被人录下来传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群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大家听说这大神真能干，都想亲眼瞧瞧。
可他们联系不上钟原本人，只能找群里唯一的内线——包流川。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还没等钟原开口，成欣已经拍板答应，“我师父这么牛，当然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嘻嘻。”
钟原耸了耸肩：“我本来打算吃完早饭问问本地粉，除了黄河还能去哪儿野钓呢。没想到人家现在就想看我玩黑坑，那行吧，就去黑坑转一圈。”
反正钓鱼也不是光为自己钓。
既然有人想看热闹，那就让人饱饱眼福呗。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一分钟拎十四条太费劲，太累。你去告诉他们，到时候我就露个半小时的手艺。”
包流川点头如捣蒜：“没问题，你说多长就多长。”
对钟原来说，一分钟搞十四条，不算太难，就是挺耗神。
至于为啥不干脆演满一个小时？
其实没啥意义。
毕竟只是展示，三十分钟和六十分钟看起来差不了多少。
要是牵扯到几百万的赌注，他或许会认真加码。
但现在嘛，半小时足够让人大呼过瘾了。
吃完早饭后，一行人直奔昨天那家黑坑。
赶到的时候，刚过七点。
原本以为工作日人不会多，就算有人来，大概也就跟昨天差不多。
结果一进门，眼前景象直接让钟原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