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莯担心地看着陈铭璋，怕他是受刺激精神状态不佳，不然怎么会在牧飞他们出这些事后还能笑得出来，之前他分明都快抑郁了。
现在……好像离疯不远了。
郑莯心疼他身上背负的压力，又难过牧飞他们的死亡，心情沉重，被陈铭璋牵着走了一路都没多说什么，更没注意到基地看到这一幕的大部分人，一个个和见鬼了似的。
其中要数哭得眼睛发红的郑霖反应最为离谱，当他情绪恹恹的想要在基地内散心时，没想看到他尊敬崇拜的铭璋哥正牵着他姐的手。
哦不对，再看仔细些，是十指相扣。
郑霖一时间都忘记了悲伤，一脑袋的疑虑。
有一部分人早就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此不甚在意。
郑霖随机抓住路过的陈平，也就是存在感一向很弱的五区队长，“这什么情况？我姐和铭璋哥的手，黏一起了？”
陈平是做探查的，陈铭璋和郑莯的关系，他用汗毛想都猜到是什么关系，毕竟有眼睛的人估计都猜得到，所以以为郑霖在搞抽象。
“哦，新型安慰方式而已，东古基地现在都流行这样。”
郑霖一听，将信将疑，“这么超前？”
“嗯，都这样。”
他还有事要忙，说完就走，没空留下看郑霖经常的面部表情。
郑霖一番心理斗争结束后，信了，嘴里嘀咕着自己不懂现在的潮流往回走。
中心基地内的这些事陆以泽都清楚，甚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也被他掌握。
陆以泽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精神力像一张网将整个中心基地笼罩在内，手里把玩着那颗六阶空间系晶核。
不断涌入的晶核转化后汇聚在他的异能核内，陆以泽并且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进入五阶后精神力倍增。
现在他的精神力比上辈子他吸收了姜月晶核后还要强。
在末世后期精神力被发现，并且有仪器能够划分精神力等级，陆以泽按照自己的判断，预估此时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远超当初仪器上限的S级。
当异能核运转到极致，确定暂时无法吸收更多异能时，陆以泽才收起那颗六阶晶核。
他睁开眼，看到就连吸收异能都要黏在她身边的姜月，脑子里回想起莫尔斯说的那些话，丧尸吞噬血肉不仅仅是为了饱腹，更多是为了消减体内灼烧的痛感。
陆以泽回想起他二阶进阶时，姜月还全凭本能行动，那时候的姜月究竟是怎么克制住吞咽食物的本能，才能不仅没杀了他，甚至还为他挖去来一地晶核。
身为一个孤儿，陆以泽心底滋生出一堆的阴暗面，本就心性凉薄的人，在上辈子遭遇背叛之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不相信任何感情。
但是姜月硬生生用两辈子，两条命，把他那颗千疮百孔几近腐烂的心，紧紧抱住捂暖。
陆以泽不想在姜月清醒的时候表露出任何的心迹，他怕让姜月意识到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就像一个穷人，死命攥住自己的仅有的硬币，吝啬给出。
不过在姜月每次昏睡时，在她没有意识的每一刻，陆以泽看向她的眼神都带有浓烈的占有欲，侵蚀性，以及……无法克制的爱意。
空间异能在两人四周汇聚，隔绝出一个独属于他们的空间，将一切屏蔽在外，不会被任何人窥探。
陆以泽用指背触碰姜月的耳垂，他用精神力感知到姜月此时在吸收异能，晶核运转，确保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着对他全然信任的姜月，陆以泽眼睛发红，“我从来不信人的感情能从一而终，人本来就不是长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爱情本就是违背人类天性的谎言，背叛，厌倦，寻求新鲜刺激，被激素支配才是人类的本性。”
他在说这话时，有着病态的偏执，脑子内不断浮现上辈子幼年见过的人性黑暗，被抛弃，长大后被背叛，以及后来实验室开膛破肚的痛苦。
可紧接着浮现在脑子里的，是姜月十年的陪伴，是她两次用命挡在他身前的模糊身影，是她献出晶核时的笑，更是她带着一身伤捧着晶核的蠢样。
陆以泽望着姜月，眼里的偏激一点点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是触及内心的柔软。
他触碰抚摸她的脸颊，贴近她的耳垂，“姜月，这话我只说一次。”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们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我愿违背人本能，忤逆我的天性，如同你爱我那样，永远爱你。
姜月隐约间好像听到陆以泽和他说了一句话，有些听不清他那句含糊不清的话，最后几个字尤其模糊。
姜月吸收完晶核清醒的时候，思路慢了半拍，她触碰着自己的唇，感觉刚刚好像被亲了，姜月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冷着脸在一旁修炼的陆以泽。
他不会主动亲自己，不过没关系，姜月厚颜无耻地上前，盯着陆以泽的唇，假装一点记忆也没恢复，上前就要偷吻。
陆以泽没有阻拦，只是睁着眼睛垂眸看着姜月，带着居高临下的轻佻。
在她一通胡乱的亲吻后，陆以泽在她要摔之前抱住她的腰，“姜月，恢复了多少记忆。”
突然被戳破谎言的姜月一震，眼珠子左右摇摆，一看就知道在装傻充愣。
陆以泽看到她这样，冷笑一声，姜月瞬间有被看破的尴尬，脸上逐渐弥漫上血色，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地说：“一点点。”
陆以泽的手指轻敲椅子扶手，房间内几秒的安静后，才听姜月好似蚊子呢喃的声说：“想起了初中高中的事。”
可能是怕他不信，又强调道：“真的就这六年……”
陆以泽倚靠在靠背上，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姜月，伸手触碰她发红的唇，语气平静地问：“哦？高中是吗？我正好想问一下，你家那间堆满我东西的地下室，是怎么回事。”
姜月瞬间浑身僵硬，大概没想到陆以泽会连这个都知道。
陆以泽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挪开的视线转回，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姜月，你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