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提努斯在颠簸的摇晃中快要吐了，身体变小后对细微的晃动变得更加灵敏，更别说上条当麻爬楼梯的速度很快。
“你这么急着干什么去啊。”欧提努斯责怪道：“你慢点过去也能见到她呀！”
“不只是为了专门去见她，而是我要去救圣日耳曼的命。”上条当麻这脚步没有丝毫停降速的意思。
救命？
这下欧提努斯有些不明白了，“救他的命干嘛？”
“没听见他们两个说的吗，天川告诉我们的情报被现实改变了，圣日耳曼还没做任何坏事啊，他是冤枉的。”
在上条当麻眼里，一个人有没有罪是看他做了什么，如果圣日耳曼要害一个人那就必须阻止。
但反过来讲，这件事没有发生，那就不应该把这种没有发生的错怪在圣日耳曼身上。
毕竟他了解到邪恶的是天川宫嘴里说出来的邪恶，见到的事实可不是这样。
可欧提努斯却对他提醒：“你确定吗？他只是这一次不算错，并不代表他这个人就不是坏的，而且圣日耳曼现在的身体也是要了别人的命才换来的吧。”
关键就在这里，圣日耳曼应该在几百年前就死了，他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把自己变成了微生物的集合体。
只要吃下那个药丸，谁都可以变成圣日耳曼，包括现在类钻的那几个人。
军用型圣日耳曼病毒是要人命的。
他们之前也是普通人，吃了药丸就代表着他们本人已经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圣日耳曼还能被称作无辜吗？
欧提努斯认真的看着他，那绿色的独眼仿佛赢了这场辩论一样，对他的行为做出质疑。
但上条当麻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犯了一次错了，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把他当做坏人，可到头来人家什么都没做呢。”
“所以这能改变那些宿主死亡的事实吗？”欧提努斯仍然语气坚定。
“不能。”上条当麻回答的非常坦然，“但我们也不能像刚才一样妄下定论，那些人确实是死了，但具体的情况我们知道吗？”
他做出以下个假设：
“假如，那些人是自愿吃下药丸的呢，或者说是自杀，又或者他们甘愿为圣日耳曼付出生命，如果是这种情况还要处决他吗？”
欧提努斯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虽然为了圣日耳曼而牺牲自己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但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她还是不赞同这种做法：“你应该知道圣日耳曼是骗子吧，那些人也有可能是被他骗成自愿的。”
“但那也只是可能。”上条当麻态度不变。
正如他最开始所说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死前的情况。
上条当麻并不是要为谁开脱，只是不愿意在罪行真正确定之前就靠一个猜想夺走性命。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被圣日耳曼骗死或者强迫，那无论对他做出什么判决上条当麻都不会阻拦。
反过来讲，要是真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圣日耳曼无辜的，那他们就是在要一个人苟活下来的命。
欧提努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就是这样的想法，她才能在丹麦被保护啊。
上条当麻一口气跑完了剩下的30层，虽然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好在还剩下一个。
圣日耳曼的好几个宿主，已经死在天台各处，这里也早就不是怡情的秀丽景色，而是给人大火烧遍森林的感觉。
台阶上，花园里，水池中，都有尸体。
还有几个死的连灰都不剩，只有最后一个在天川宫的脚下还勉强活着。
“等一下天川，我有话对你说。”上条当麻扶着楼梯双脚不稳。
虽然现在的他累到连气都喘不上来，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
但至少还是赶上了，只要有一个圣日耳曼活着，那就不算死。
天川宫抬头一看，瞬间改变了说话的态度。
刚才杀人的时候，天川宫就像心狠手辣的黑老大，现在突然变成惆怅的怨妇一样。
她赌气似的错开眼神，“我谁的话都可以听，唯独你的不行。”
上条当麻伸手挽回：“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迄今为止对你的一切都不公平，你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得到。”
天川宫仍然嘴硬：“说什么得到不得到的，除了魔法和力量，我本来什么都不需要。”
“但你应该有一个幸福欢乐的生活，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其实是你害怕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啊。”
“闭嘴！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你凭什么要对我的一切随意揣测，就算我过得不开心，那你又凭什么管？”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上条当麻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天川宫突然哑住了。
她从来没想到有人会对她说这句话，更别说是上条当麻了。
如果反驳的话，凭天川宫那张嘴和逻辑，有一万句话可以诡辩赢过对方，但这句话真的让她不敢反驳。
上条当麻一步步向她走去，又一句句的吐露心声。
“我不记得几个月前的事，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真正占据我大部分人生的，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三百年。我和你一样没有被谁全力付出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母，你是对我倾尽所有且为数不多的那个人，所以我也想让你好过，我也想让你幸福。你能为我坚持三百年，我也想为你回报一生。”
上条当麻把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伸到前面，静静的等待着回应。
天川宫对外排斥了好长时间，此时也心也软了，甚至有点忘记这次来的目的，连一句同意或者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一个人最大的满足就是被需要，最重要的感情就是真实的感情。
哪怕天川宫经过三百年能做到宠辱不惊，钱财权势视而不见，那也无法对此免疫。
因为钱财会转移，权势能骗人，但真心就是真心，只要是真的就无法反驳。
毕竟古今中外，没有哪一个学问或者哲学说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真诚是错误的，也没有哪个人会否认正向美好的东西。
因为是对的，所以天川宫什么都可以逃避，就是没办法逃避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骗自己说这个是假的。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没话说，欧提努斯更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