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丹看着大牧首眼中那份坚定和信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翻腾的情绪压下去，眼神渐渐变得专注起来。
艾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冕下，我这就想！我一定把所有细节都想起来！”
科曼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现在你暂时去后院的静思室，那里安静，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会派可靠的人守在外面，你想要吃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找他。”
艾丹再次郑重地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挺直了腰板转身走向书房通往内院的门，虽然背影依旧单薄，但那份不顾一切的冲动已被一种沉重的背负着使命的坚毅所取代。
看着艾丹消失在门后，科曼奇脸上的凝重丝毫未减，他走回书桌后，目光落在摊开的三封举报信和朗博特的亲笔信上。
野狼堡的凶案、祭涤教的反常、独一教的猖獗，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如同散落的珠子，隐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着。
而艾丹这个被风暴略微波及的年轻人，既是受害者，也是毫无相关的人，让他们尽快远离这个即将形成的风暴才是他应该做的事儿。
他不能等了，他必须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来人！”科曼奇沉声唤道。
守在门外的神甫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垂首“冕下。”
“备车。”科曼奇转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我要进宫面见皇帝陛下。”
神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立刻应道“是！冕下！”他迅速转身去安排。
科曼奇拿出那件除非在正式场合，不然他从不会穿的深紫色的牧首袍，目光投向窗外帝都巍峨的皇宫方向。
为了朗博特，为了艾丹，为了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也为了牧灵教在帝国风雨飘摇中的未来。
他倒要看看那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在这盘越来越复杂的棋局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有着怎样的打算。
研究院主楼宽敞的隔离实验室里，那颗从裂缝中找到的金属球静静地躺在铺着绒布的托盘中央，欧瑞克、费罗纳尔以及一群研究院的核心研究员和辛可德瑞亚的精灵学者们围在四周。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欧瑞克开口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里四周经过了处理，能应付很多情况，但……万事都可能存在意外不是。
费罗纳尔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脸轻咳一声“咳，这个，子爵大人，我们……”他正斟酌着如何解释目前的毫无头绪。
“这东西不会是个自爆武器吧。”旁边的萨姆抢先一步，他的语速飞快甚至毫不考虑后果，艾阔在他旁边甚至来不及伸手捂住他的嘴，只能把伸出来的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自爆武器’四个字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实验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周围的人不管是霍尔普研究员和技术员，还是那些精灵学者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有人甚至撞到了身后的仪器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费罗纳尔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完全不像个上了年纪的精灵。
他猛地转身一个精准的指节敲在萨姆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咚’的一声。
“闭嘴！萨姆。”老学者气得耳朵都在颤抖，他转向惊魂未定的众人，声音沉稳，完全符合他现在学者老爷爷的样子，一看就很有让人信服的感觉“别听他胡说！这不是什么自爆武器。”
费罗纳尔指着金属球上的密码锁语气肯定“这明显是一个精密的密码装置，它的核心功能是保护内部存放的东西，不管里面是什么设计者都需要通过复杂的密码才能开启，你们想想谁会为自爆装置设置密码？那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们见过的自爆陷阱哪个不是力求简单直接触发？”
欧瑞克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其他人没见过但他见过啊，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某个游戏里，在特定地点，拿出那个方盒子输入‘’，然后说上一句“bomb has been planted。”
……要是这玩意儿真是那种设定……
他赶紧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出了脑子，清了清嗓子“费罗纳尔大师的分析有道理，但不管里面是什么这东西来历不明而且结构复杂，在完全搞清楚之前，我们必须采取最谨慎的态度。”
他环视众人“我建议立刻将它转移到最高级别的隔离室进行单独封存，除非在我、吉米或者是费罗纳尔老学者的见证下，不然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触它。”
“同意！”费罗纳尔立刻点头，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他们此次来的第一目的并不是这个，紧要的还是那个裂隙的存在。
费罗纳尔转向欧瑞克“子爵阁下，裂缝的研究不能耽搁，那才是我们此行的核心目标，这颗球目前我们确实束手无策，也许解开它的线索就在裂缝本身或者裂缝连接的空间里也说不定。”
欧瑞克立即点头“裂缝的研究至关重要，你们继续你们的工作，至于我就不去了，我会让吉米代表我陪同诸位并协调研究院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辛可德瑞亚的学者们带着对裂缝研究的急切离开了研究院主楼，欧瑞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吉米的办公室，那里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处理。
推开吉米办公室的门，空气调节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维持着室内舒适的微凉，帕维尔站在房间中央身体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他此刻正承受着等待审判的巨大压力。
帕维尔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年轻的子爵，但今天他感觉欧瑞克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威压。
明明是夏末，室内凉爽宜人，帕维尔的额头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低垂着头视线死死盯着自己沾灰的靴尖不敢与欧瑞克对视。
欧瑞克径直走到吉米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也不管对面的帕维尔如何欧瑞克端起来喝了一口，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也让他理清了思路。
欧瑞克不是喜欢折磨人的那种变态，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他也不打算让帕维尔一直难受着。
“帕维尔。”欧瑞克放下茶杯声音平静，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帕维尔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是…子爵大人。”
“关于你的身份和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欧瑞克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间谍身份和潜在的风险，按王国惯例或大多数领主的做法，严惩甚至处决都是合理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