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雅是圣延嫡公主，集万千宠爱一身，衣食无忧，只需安稳无忧过这一生。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东方雅没必要受这苦。
更何况，还有鬼主和百里萱萱利用她。
保不齐哪天自己没忍住气就一刀结果了她，给自己惹来无尽的杀身之祸。
实在，划不来。
东方雅闻言笑意有些凉，以为百里沐笙看不起她，觉得她不能吃苦。
她语气冷了一些，道：“及笄之礼是我鲁莽了，不知学剑如此辛苦，白叫姐姐空欢喜一场。”
百里沐笙听她话里有话，开门见山道：“嘉和公主，有话便直说吧。”
东方雅见她神色平静的一手扶着广袖，一手慢条斯理倒茶，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那日一时兴起，见姐姐剑舞绝妙精美，所以想和姐姐学上一二。”
“奈何我资质有限，学的实在差劲，恐坏了姐姐名声，所以……”
她一时间有些犹豫，想到宫中鬼主欺辱自己时，百里沐笙的出现。
倘若她听见了鬼主让自己给她下毒，为何还会如此平静？
百里沐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点苦，就是不如慕容修泡的茶。
她皱眉看着杯中茶水，点头道：“嗯，以后师父也不必叫了，我担不起嘉和公主一声师父。”
东方雅神色略微不好，目光落到她脖子上，那枚玉玦实在碍眼。
又想起今早鬼主同她说，慕容修和百里沐笙形影不离，更是让她心生不满。
她实在无法坦然面对，更无法再同她学剑，更再也喊不了她一声师父。
百里沐笙瞥见她的神色，一手端着茶杯，一手食指拇指将玉玦捻起来。
她明知故问：“嘉和公主，想要这玉玦？”
东方雅的目光从玉玦移到她脸上，面色漾开笑，满眼试探。
“姐姐上次说，这玉玦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也不知道被抢了玉玦的人是何感想。”
她相信慕容修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百里沐笙。
定是他面对武功高强的百里沐笙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抢回去。
百里沐笙盯着东方雅，拇指食指一松，玉玦掉在她锁骨间，笑道：“这玉玦虽说是我抢来的，可也是文定之礼。”
她话音落，就见东方雅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脸色一白，含情双眸逐渐冷下来。
东方雅见百里沐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双腹交叠的手微微用力，觉得她含笑的双眸颇有挑衅意味。
她上前一步，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文定之礼？”
东方雅的四个侍女听见这四个字纷纷相视一眼，紧张的看着东方雅。
百里沐笙将手中茶杯放下，食指摩挲茶杯边缘，左手撑着脑袋，一副悠然的模样。
“慕容修没告诉你，我和他早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不可能！”
东方雅满脸不可置信，腹前交叠的手猛然甩到身侧，盯着百里沐笙一眼不眨，呵斥声都差点破了音。
“修哥哥怎么会和你私定终身？”
他明明曾经对自己那般顺从，不曾忤逆半分，那般费力讨好，不曾落下一处。
鬼主数次告诉他慕容修变了心，她也没信过。
百里沐笙见她垂眸摇头，脸色逐渐发白，还气红了眼，端起桌上的茶又喝了一口。
嗯，此刻这茶似乎，半点苦味也没了。
她将茶杯贴在唇沿，好整以暇看着东方雅明明气的不行还要强装镇定的脸，语气得意。
“我八岁那年在凤清宫，亲了他。时隔十一年，抢了他的玉玦，还和他同寝共枕许多次。”
她说完见东方雅瞳孔猛然睁大，眸中满是羞怒和怨恨时妩媚一笑，目光落到右手中缓缓转动的茶杯上。
“嘉和公主，喜欢的男人，是要用抢的，不择手段的抢。”
她说着悠然一叹，颇为遗憾的摇摇头，看着东方雅道：“等，是等不来的。”
东方雅脸色瞬间羞红，抬手指着她恼怒道：“百里沐笙，你不知礼仪廉耻！”
“礼仪廉耻？”
百里沐笙轻笑，面色颇为不屑，慢慢坐直身子，将手中茶杯放下。
“那是你们皇室公主高门贵女，衣食无忧岁月静好才会考虑的东西。”
说着她起身，双手环胸走到东方雅侧边，一副真诚模样。
“嘉和公主若是愿意，不如我给你创造个机会，让你也能和他同寝共枕，双修好梦？”
东方雅气的捏紧了拳头，偏头见百里沐笙满脸挑衅，已然沉不住气了。
他们朝夕相处了整整五年，前些日子还邀请她来参观荣亲王府。
怎会遇见百里沐笙不过两月，便会和她私定终身，行这般荒唐之事！
东方雅咬牙切齿道：“定是你无所不用其极勾引了修哥哥！你不要脸！”
百里沐笙冷笑，见东方雅气的胸腔剧烈起伏，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痛快至极。
“我还记得此前嘉和公主还说，喜欢我身上无拘无束的那股劲儿呢，说的那般羡慕，情真意切的。”
她说着挑起了东方雅的一缕发丝。
“如今看来都是装温柔大度给慕容修看的吧，可你的修哥哥夜夜与我笙歌，半点都不曾提过你……”
东方雅闻言一个转身，抬手猛的一巴掌就朝百里沐笙扇过去。
百里沐笙冷着脸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挣脱半晌也动弹不得。
有了此前的教训，东方雅的侍女也只敢小心翼翼垂头，不敢去对百里沐笙发难。
东方雅怒火中烧，面色铁青，恼怒喝斥道：“本公主从未见过谁像你这般，行事乖张，大逆不道，厚颜无耻！”
百里沐笙见状扣住她手腕用了力。
东方雅吃痛一声，双眸满是愤恨，已然没有半点娇柔之态。
百里沐笙轻嗤道：“这就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直到我和慕容修大婚之时，你也依旧能笑着祝我们百年好合呢！”
东方雅抬手指着百里沐笙，怒道：“你妄想！你配不上修哥哥！我绝不可能让你嫁给修哥哥的！”
她说着另一手也猛的抬起来要扇百里沐笙，结果又被百里沐笙扣住了手腕。
百里沐笙比东方雅高了大半个头，足以俯视她，她身上的香味很足让百里沐笙眸光渐寒。
百花熏香。
百里萱萱最爱的熏香。
能染上这么明显的香味，必然是近身接触。
“嘉和公主，你说，若是你的修哥哥知道，那翠玉玉佩里有毒的话，他会怎么做？”
东方雅闻言双瞳惊慌，愤怒的脸色瞬间煞白，满眼心虚，后退了一步，想要挣脱百里沐笙的桎梏没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