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张龙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挂着,仿佛只是宣布一场游戏的开场。
他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简单地扫视过眼前这群或杀气腾腾、或倨傲不屑的统领们,眼神平静得令人心寒。
刑天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怒吼着发出进攻的号令,将连日来的憋屈和愤怒彻底倾泻出来。
“来.......!”
然而,他仅仅吐出一个字,声音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戛然而止!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以及擂台上除张龙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一股浩瀚如星海、沉重如太古山岳的无形威压,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碾压在他们的精神与意志之上,如同给每个人的灵魂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他们所有人都定格在了原地,维持着前一秒或愤怒、或轻蔑、或准备进攻的姿态。
内心,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这......这股力量.......难道是岳烎?!” 血沐统领的瞳孔剧烈收缩,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试图催动体内狂暴的血色能量,却发现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股无处不在的威压下,如同溪流遇上了浩瀚海洋,连一丝涟漪都激荡不起来!
他之前虽然觉得张龙可能有点实力,但绝不可能强到这种地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不.......不可能!我窟骸纵横西部多年,怎么会栽在一个从第四圈层来的毛头小子手里???”
窟骸心中在疯狂咆哮,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虬结,他拼命鼓荡着如同大地般厚重的土系能量,试图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然而,任凭他如何挣扎,那股威压却如同跗骨之蛆,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的反抗而变得更加沉重,让他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一股冰冷的绝望,开始在他心底蔓延。
刑天、苍茫等东南部统领,内心的震惊更是混杂着一种被愚弄的极致愤怒和深深的担忧。
“可恶!可恶啊!!他一直在隐藏实力!他之前表现出的,根本只是冰山一角!”
刑天在心中怒吼,脸色因为极致的屈辱和用力而涨得通红,“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瞬间就压制住我们所有人?!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东南部会出现这样的怪物?!”
“不服!我不服啊!!” 苍茫同样在心中呐喊,他惯用的智谋和算计,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原本以为张龙只是武力强横,却没想到其精神层面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整个过程,从威压降临到全场凝固,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擂台周围观战的士兵们,看着台上突然静止不动、如同化作了一尊尊雕像的统领们,全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啊?咋回事啊?比赛不是开始了吗?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一动不动的,玩木头人游戏呢?这算什么比试?”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 有稍微敏锐些的士兵猜测道。
“控制?被谁控制?岳烎吗?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人能同时控制住这么多统领?根本不可能!”
“就是!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或许是八位统帅在测试他们呢?放心,有统帅大人们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大部分士兵根本无法理解台上发生了什么,更不愿意相信那是张龙一人所为。
而与普通士兵的困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巡逻队区域爆发的得意和欢呼。
“哈哈哈!看到了吗?一群傻子!” 寂灭激动地拍着大腿,脸上洋溢着扬眉吐气的红光,“我早就说过!咱们岳烎统领一出手,他们全都得跪!现在信了吧?连动都动不了!”
“就是!前几日统领没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真以为统领是软柿子了?这下傻眼了吧!踢到铁板了吧!” 土根也兴奋地附和着,与有荣焉。
“看着吧,” 岳屠抱着双臂,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和自豪,“这仅仅是个开始。马上,他们就会和罗刹统领一样,亲身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他对张龙的实力,此刻已是深信不疑。
与下方擂台上死寂的凝固相对应,上方观礼台的氛围也同样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八大统帅之中,除了早已有所预料、此刻正襟危坐却难掩眼中一丝了然之色的枭皇之外,其余七位统帅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仿佛集体吞下了一只活苍蝇。
西部统帅雾,那原本慵懒搭在鎏金扶手右手,此刻五指猛然收紧,坚硬的玄木扶手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细密的裂纹悄然蔓延。
他整个身体从先前放松的后靠姿态瞬间绷直,如同嗅到危险的猎豹,下意识地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擂台中央那个淡然自若的身影上。
他脸上的肌肉仿佛僵住了,表情凝固在震惊与一丝难以接受的愠怒之间,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那副神色,简直比吃屎还要难看数倍。
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最终只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这........!”
后面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整个人都被这股远超预想的恐怖力量所震撼,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这岳烎的实力,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评估!
北部统帅刺,那如同万年冰封的脸上,此刻也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怪物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龙,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那眼神中,除了震惊,更深处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