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尸体并排躺在地上。
伊布、巴图，还有耶律辛。
他们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上布满可怕的淤青和凹陷。
将他们变成这样的，自然是春三。
他站在一旁，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
\"终于死了。\"
伊布和巴图早已断气。
他们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扩散，脸上凝固着极度痛苦的表情。
对他们来说，春三那狂暴的拳头连三秒都撑不住。
第一拳就震碎了他们的内脏，第二拳打断了脊椎，第三拳直接轰碎了天灵盖。
坚持到最后的是耶律辛。
他的不死神功让他比同伴多撑了很久。
但他也在某个时刻停止了呼吸，等到春三打完三千拳时，他的身体彻底瘫软，一动不动。
他的胸口凹陷下去，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肚子也饿了，该回去了。\"
嗖！
春三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扬起的尘土。
他离开后不久。
\"呼——\"
伴随着一声深沉的呼吸，睁开眼睛的人正是耶律辛。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艰难地转动着。
\"总算骗过去了。\"
耶律辛意识到自己与春三之间无法弥补的实力差距，放弃了正面较量。
于是他装死，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的不死神功让他能够暂时停止心跳和呼吸，骗过了春三。
当然，他的身体并不正常。
四肢扭曲变形，全身没有一处完好。
尽管修炼了不死神功，但要恢复这样的伤势，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他的骨头正在缓慢地重新接合，肌肉纤维一点点再生。
但只要脑袋还在，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因此他紧紧抓住希望，努力恢复身体。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痛，一点一点挪动身体。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呼，现在总算能勉强起身了。\"
他扶着旁边的岩石，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越想越觉得春三是个可怕的家伙。
他到底是怎么把身体的每一处都破坏得如此彻底的？
每一拳都精准地打在要害上，却又刻意避开了致命部位。
不过现在至少能动了，剩下的就是回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
伊布和巴图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引来几只苍蝇。
\"抱歉，没时间给你们收尸了。\"
不能再耽搁了。
他必须尽快回去，把在这里看到、听到、感受到的一切详细报告给库巴尔塔。
春三的实力远超想象，这个情报至关重要。
就在他艰难地迈出第一步时。
\"咦？你还活着啊？\"
\"......\"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耶律辛浑身僵硬。
因为那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他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唰——\"
耶律辛缓缓转过头。
他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每转动一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他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现在，这是他最恐惧的男人。
春三正歪着头看他，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哇，真是厉害啊。居然还活着。看来身体也恢复了不少。你比上次那个身体不断变化的家伙还神奇。\"
春三想起了之前天神教的三面修罗幻凶，但耶律辛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些。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在这里......\"
耶律辛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他太震惊了。他本以为春三已经办完事离开了，哪里会想到他会突然又出现。
\"难道他怀疑我装死，故意回来试探？\"
这个念头让耶律辛的心脏几乎停跳。
如果真是这样，那春三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狠，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春三并不是那样的人。
\"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
\"......\"
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辛的眼中充满困惑和恐惧。
\"总觉得少算了一拳。应该是打了二千九百九十九拳。\"
\"......就为了那一拳？\"
耶律辛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对。得凑够三千。\"
\"......\"
话音刚落，春三的拳头就飞了过来。
那拳头在耶律辛的视野中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砰！\"
就算身体完好，他也挡不住这一拳，更何况现在这种状态。
他的身体像破布一样飞了出去。
\"啪！\"
也许是最后一拳，也许是吃饱了力气更大，这一拳的破坏力比之前更恐怖。
耶律辛的胸口被轰出一个大洞，可以透过洞口看到后面的地面。
\"现在......结束了吗？\"
\"对。\"
春三的表情非常轻松，因为三千拳已经打完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满意地点点头。
耶律辛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伤势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但无所谓了。
这场噩梦般的殴打终于结束了。
这个对数字执着的家伙，应该不会再补几拳了吧。
然而，春三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绝望。
\"三千拳打完了，现在开始打三万拳。\"
\"什么？\"
耶律辛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你怎么还不死？死了的话三千拳就结束了，现在因为你，得打到三万拳。\"
\"你这个疯子！\"
一向稳重的耶律辛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的理智彻底崩溃，这太荒唐了，他既无语又愤怒。
春三的回应当然是——
\"砰砰砰！\"
拳头代替了回答。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耶律辛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上。
就这样，这场无休止的暴打继续了下去。
耶律辛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拳头撞击肉体的闷响。
* * *
库巴尔塔一整晚都没合眼。
他站在营帐中央，烛光在他阴沉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因为不断传来的报告。
每个报告都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将军！急报！\"
这是第六次传来的急报。
传令兵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库巴尔塔铁青的脸色。
内容不用听也能猜到。
\"莫外大人战死了。\"
\"......\"
现在他已经不感到惊讶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早在听到三上将中的翁朱尔和加戈战死的消息时，他就明白事情的发展了。
北路天皇团的残党正在集结，而剑鬼就是他们的旗帜。
\"您不去现场看看吗？\"
\"现在才让我去现场？\"
库巴尔塔冷冷地看着提问的男人。
那是个年轻军官，脸上还带着稚气。
男人只是朱兰，区区一个百户长。
在平时，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直接向他进言。
三上将和七武将全部阵亡，现在他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营帐中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不对，还有耶律辛。\"
库巴尔塔突然自言自语道。
耶律辛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实力最强的部下。
\"大将军？要不要去……\"
朱兰疑惑地问道。
\"不需要。\"
\"什么？\"
\"我的意思是，没必要到处找他们，被牵着鼻子走。\"
库巴尔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中央大营的位置。
\"他迟早会来这里。\"
\"他是指......\"
朱兰的声音颤抖起来。
这时，第七次急报传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营帐，跪倒在地。
\"急，急报！\"
接下来的内容与库巴尔塔的预料完全一致。
\"剑鬼率领的北路天皇团正向这里冲来！\"
库巴尔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终于要正面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