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明本还想问清楚一些事情，像那什么“三年之约”就让他很是在意。
但看青涟也不像会回答他的样子，他也就暂且按捺住了躁动的心。
但尽管知道可能这是一场考验，沈清明也没有做出什么改变。
毕竟兴奋过后他也很清楚，自己一个不能修行的人就是其他地方再突出也很难被修仙者看上。
更不要说还是一位疑似久居高位的大人物了。
但事情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只是过了几天。
两个老人对弈结束后，借着巩老有事走开的间隙，周老第一次叫沈清明单独留下来。
“小兄弟，帮我老人家个忙可好？”
沈清明早有准备，立时就点点头。
“呵呵，你先别急着答应，这可不是让你帮我倒杯茶水那么简单的事。”
周老摆摆手道：
“我也观察你几天了，看得出小兄弟你是个手脚麻利，进退有礼的好苗子。”
“我也不瞒你，我并非你们天清山之人。”
“现在我那宗门里外忙得很，宗门里的人也喊我老头子回去了。”
“但此次一别，以那老家伙的身子骨便不知能不能熬到下次我再来了。”
“... ...”
沈清明静静地听着，等着周老说出他接下来的话。
“所以，帮我找一个徒弟来吧。”
沈清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这帮您找一个徒弟是何意思？”
周老郑重地点头：
“不错，我要你帮我找来一个徒弟。”
“是不是很奇怪我这老头子怎么要你一个杂役出身的人帮忙找徒弟？”
鹤发童颜的老人家眼睛好似看进了沈清明的心里；接着周老才慢慢道出了原委。
“既然是请你帮忙，我便也将缘由与你一并说来吧。”
“这你之前听我们对弈时的只言片语应该也有所耳闻了。”
沈清明迟疑道：“是那场三年一次的赌约吗？”
“不错，我和那老家伙早年定过三年一次的赌约。”
“当时他修为未失，我们赌约只在两人道法之间。”
“后来他修为丢了大半，我们便改为了其他赌约。”
“不过大都不太合适，最后才定位棋局。”
周老摇摇头。
“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下棋我这老头子实在是下不过他。”
“只好想想别的办法了。”
周老说起自己的失利，从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态，但仍是面带笑意道。
但这说了这么多，沈清明明白了些，心里有了猜测：
“所以您要我去找徒弟是想代替你们进行比试？”
“这应该不是现在才有的想法吧。”
“您这边暂且不说，可巩老那我听说他收养了一个女儿，应当也教过她些许技艺，可算作半个徒弟吧。”
周老并不意外沈清明的回答笑道：
“不一样，不一样！你说的是青涟那孩子吧。”
“那孩子可不是他教出来的，单纯是那孩子就是个修道的苗子。”
“他那一身道法可就是失传也不愿教过其他弟子，说是看着徒弟超过他心里不好受。”
“我早先劝过他，是怎么也劝不动。”
“再别说徒弟了，他就是连这处竹林都没怎么出过。”
“但是如今他却带了你回来，说不得也是一番缘法。”
“况且，以他从前那个好为人师的性子，他应该也教过你了吧。”
“时日虽短，却正合适。”
“你只要也帮我找个人来，我也教授他几日，你们再比试一番，也算是了结我这老头子的心愿了。”
见远处的巩老身影出现，朝他们而来；周老也就最后打住了话题。
“你是凡胎之身，如果你也愿帮我老头子这个忙，你只需给我也找个凡胎之身来便可以了。”
没等沈清明插话，周老就已经是转身了。
沈清明哭笑不得，说是给他考虑，但话说的这么清楚他不答应还能怎么办？
而且周老似乎还误会了什么，巩老是教过他一些东西没错，但是那就是剑法上的一些细节要义。
严格来说，他的剑法师父还是江羽云。
这么一个情况，沈清明也不内耗。
反正周老没要他保密，酒足饭饱之余；他就把周老和他说的事也跟巩老说了个大概。
这也没什么泄密不泄密的，本来赌约就是要双方都知道才能成立的，何况周老也说了这事情他早就跟巩老提过。
倒是后者听了并没有像沈清明所想的一样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反而是有种莫名的释然感。
“那老匹夫还是这么滑头，耍这种让人必须正面硬接的阳谋。”
“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一个臭棋篓子要陪我这个棋道大家对弈。”
巩老说到这里，笑得很是自得。
但沈清明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些许心酸之感。
“沈老弟，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便应了他吧，省的他也时时在我耳边叨叨。”
“我也教你两招，将他老匹夫打发了就是。”
沈清明自无不可，早知巩老是曾经的昔日大佬，哪怕不教修仙者才能用的道法，教些玄妙的武法也总好过他只有《石中击》那三板斧。
但接下来也有了个问题。
巩老这边的“打手”是由他临时充当了；那边周老由谁担当比较合适？
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机缘了。
沈清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江羽云。
但他是个有灵根的修仙者，况且以他那疑似有自己挂的样子，也不一定会要这所谓的机缘。
而这个白给的机缘他肯定也不能真的找个随便的路人来应付。
那样不仅是对人周老的不敬，也是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思来想去，沈清明只想到了一个人选。
虽然如果真要比试，这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面数值太过夸张。
但这怎么说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吧。
三日后，沈清明下了一趟山，带回来一个铁塔一般精壮的异族汉子。
“这个就是你找的凡人之身？”
巩老目光在沈清明和蚩之间来回，一脸看傻子，你没搞错吧的表情。
而另一边的周老则是拊掌大笑。
“我没看错人，小兄弟果真是独具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