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年儒班长就在临津江东岸,冒着生命危险亲手拆解研究了白头鹰军的新型跳雷和防步兵地雷,不仅摸清了其诡秘的构造,更创造性地将其“改造”,反过来用于对付敌人,开创了我军“地雷搬家”战术的先河!
在铁原阻击战里,这位就带着英雄们用石头雷、子母雷布下 “天罗地网”,把白头鹰坦克和步兵炸得寸步难行,创造了 “单人单日布雷 30 余颗,歼敌 50 余人” 的战绩。
儒班长现在不仅自创了 “梅花雷”“连环雷” 的布法,还练就了 “因地制宜设雷” 的本事 —— 什么地形埋触发雷,什么位置装绊发雷,怎么用树叶、泥土伪装得不留痕迹,全是血与火里攒下的经验。
这么一位开宗立派的人,用看家本领来对付一群猴子,那也算是他们祖宗积德了!
至于地雷的来源……
橡胶园里留了一大堆,白头鹰的,小本子的……
别忘了,这里可是太平洋战场的主战区……
于是,陈阿公的橡胶园就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亡走廊。
正是靠着这个死亡走廊,他们才顶住了随后两波更疯狂的反扑,迎来了唐连长的支援。
而木兰在邮轮上听到的、那几声先后响起、动静稍小的爆炸,正是地雷阵中最后几颗被触发的音符。
听完强生简略却惊心动魄的叙述,唐连长刚想说点什么,耳朵骤然一动。
那由远及近的摩托车轰鸣声,已经像讨厌的苍蝇,清晰地钻入了货堆缝隙!
唐连长闪电般探头一瞥,只见那些戴美式钢盔、穿不合身卡其军装、手持m1加兰德步枪的黑瘦猴子士兵,已逼近到不足百米。
缩回身,右手本能地摸向腰侧,但动作在中途止住……枪套已空,主武器在之前接应激战中耗尽了弹药。
他没有丝毫犹豫,左手一翻,那柄冰冷、黝黑、带着三道狰狞血槽的三棱军刺,便如同他手臂的延伸般滑入掌中。
唐连长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即将扑噬的猛兽,狠厉而沉静,身体微微弓起,肌肉绷紧,准备用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方式,为自己的徒弟杀开一条血路。
“呵呵呵,跟十年前那次,好像啊……”
“嘿嘿嘿,师父,还是外面好玩哈!”
儒班长推开想要搀他离开的强生小青年,做出了跟唐连长一样的举动。
“杀嘞!”
“杀!”
……
就在两位百战老兵双眼通红,准备一展陆战之王的风采时……
“咻——轰!!!”
一道刺耳的呼啸声划过天际,一团火光从高处窜了出来。
它的目标明确至极——车队最前方那辆气势最凶、冲得最猛的偏三轮摩托!加料的火箭弹速度极快,在领头摩托车手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刹那,便精准地吻上了前轮。
摩托的前半部分在火光中猛地向上掀起、解体,驾驶员和挎斗内的士兵被巨大的冲击力像破布娃娃一样甩向空中。
领头的“尖刀”,在眨眼间被齐根斩断。后续紧跟的第二、第三辆摩托完全来不及反应,一头撞进前方燃烧翻滚的残骸和同伴的血肉之中,瞬间人仰马翻,堵死了道路。
几乎就在第一声爆炸响起的同一瞬间……
“咻——!”
第二道尾焰从不知名的地方悄然射出。它掠过因前方爆炸而开始本能减速、注意力完全被吸引的整个车队上空,划过一个微小的抛物线,直坠向车队末尾、那辆正准备掉头逃跑的最后一辆摩托。
“轰!!!”
爆炸在车队尾巴上狠狠炸开。最后一辆摩托连同上面的士兵被火光吞噬,残骸堵死了退路。
眨眼之间,整个摩托车队被完美地“掐头去尾”,剩下的三四辆摩托车和上面的士兵,被死死地困在了中间一段不足百米的死亡路段上。
头已断,尾已斩。
中间剩余的几辆摩托和士兵,此刻陷入了绝境。前进是燃烧的残骸和未知的狙击,后退是同样惨烈的死亡。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有限的路面上打转、互相碰撞,惊恐的叫喊完全取代了之前的嚣叫。
“砰!砰!砰!”
那不知道何处来的袭击,没有发射第三发RpG,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精准而短促的点射。
埋伏在邮轮不同窗口的同志们,开始从容不迫地“收拾”中间那些陷入混乱的目标。
“好了,别浪费弹药了。保持压制,接引组,行动!我们的时间不多!”
“小强!再去给那个船长聊聊,让他别在这停靠了!走好望角,补给点多的是……”
“是!”
……
狭窄的船舱里,消毒水的气味还没散尽。儒班长挣扎着想坐起来,被唐连长一把按回床上。
刚刚随行的使团医生已经给儒班长做了手术。术后那奇丑无比的缝线,说明了这位医生也是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主。
“你给我老实躺着!”唐连长眉头拧成了疙瘩,“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放心不下陈阿公和他孙子,是不是?”
儒班长嘴唇动了动,没吭声,默认了。
“给我把心放肚子里!”我这次是来得急,但老子手下不是没兵!后续的弟兄正在路上,最多三天就能到齐!到时候,看哪个猴崽子敢再来撒野!”
“这段时间,猴子也被打怕了,估计能老实一阵子!”
说完,唐连长看向一旁优雅如兰的木兰。
“弟妹……”
?
“呃,木兰同志,你手头的火力能不能支援一点……”
还得是唐连长啊,居然能抗住木兰的眼神……
“大炮管子?别想了!那两发火箭弹,还是出发前,‘猴子’伪装成下肢残疾的人,拆解了藏在特制轮椅里才带上船的,是压箱底的货,用完就没了。”
“再说了,你们这打来打去的,不觉得治标不治本嘛?”
“要知道,你们是来执行任务的,总不能耗在橡胶园当保镖。唐连长,就算你这次带一个连来,把这次来犯的猴子都打跑了。然后呢?下个月呢?明年呢?你们能永远驻扎在陈阿公的橡胶园里吗?”
唐连长张了张嘴,一时语塞。是啊,他们毕竟是过客,迟早要离开。
“扛得住!刚刚不就是……”儒班长还真是个汉子,居然这么快就从军医的摧残中恢复过来,昂着脑袋就想展示自己的战绩。
“那一个营哪?一个团哪?”
“咋,你们想被正规军当成土匪围剿了不成!”
木兰说着话,端了杯水放在儒班长的床头小桌上。探着脑袋看了眼他腿上扭来扭去的大蜈蚣。
真丑!
呃,要不要把嫌累赘没穿的防弹衣穿上?
木兰缩了缩胸膛。
呸,那几件防弹衣也太小了点,穿了挤着难受!
家里的军工厂咋就不多考虑下半边天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