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记者看到沈从之一时没有说话,以为他正在组织语言,或者准备想办法略过这个问题。
“沈先生,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我通过视频看得出,被你撞碎的那辆车是一辆跑车,价值不菲。”
“当然,你首富的名头摆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水分,不过,国内比你有钱的屈指可数。”
“撞了这么一位有钱人,你都安然无恙,如果换做普通人,那你……”
沈从之敛去笑容,故作惊慌,“这位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什么叫我安然无恙,我的车也有损伤的好不。”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保险这回事?”
记者心里欢喜的爆炸,首富又如何,不还是被自己犀利的言语拿捏。
还朋友?
谁特么和你是朋友,刚才骂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朋友呢?
现在提朋友,怎么,招架不住了?
呵呵,晚了。
内心戏过后,记者面露讥笑,“按照沈先生的意思,有保险你就可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
“有保险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有大额保险你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去医院看望被你伤害的人了?”
“你的良心何在?不会痛吗?”
跟他一起的几家媒体被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打动,纷纷开始声讨沈从之。
“有钱就可以漠视生命吗?”
“挂着一个不知真假的首富名头,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今天就揭开你这个虚伪的慈善家的面目。”
“你父母没有教你什么是善良吗?”
本来沈从之还是饶有趣味的听着这些人对自己的声讨,直到最后一句话。
他摆摆手,“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离近一点。”
一个个子不高,带着眼镜的记者毫不畏惧的走到台前。
仰望着沈从之道,“我说,你家人没教你做人要善良吗?”
话刚出口,就看到一个42码的鞋底在眼前放大。
“啊……”一声惨叫。
记者仰面摔倒,眼镜都踹断了,一张脸差点踹扁,鼻子嘴巴冒血。
沈从之收起脚,居高临下看着他。
“说我就算了,为什么要说我家人呢?孝道你懂几分?做人你懂几分?”
开口就是道德制高点。
沈从之冷眼看着他,“这一脚如果不能让你长记性,你过来,我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一脚。”
“口口声声说首富名头不确定,有水分,你觉得我在意这个名头吗?”
场内众人激动的手脚都有点发抖,大新闻,绝对大新闻,标题都想好了。
《何为朝气蓬勃少年郎!》
《意气风发的首富先生!》
《人不轻狂枉少年!》
《年轻人就应该这样!》
几乎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一点,沈从之为何会在这个问题上扯这么久,一般情况下,都是问过问题,回答一下就过了。
现在怎么还有来有往的,反复问答?
不过还是有个别人意识到了,觉得沈从之是要搞事情。
沈从之伸手点指那几个无良媒体,尤其是刚才提问的那位记者。
“仅凭一段网上的片段视频,就敢当着这么多媒体污蔑我故意撞车,我就不和你们说职业操守的问题了,因为你们没有。”
“但凡有一点节操,你们都会简单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不是在这里大放厥词,对我人身攻击。”
沈从之看向其他媒体,“大家都录下来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道,“录下来了。”
沈从之继续看着几家无良媒体,“不管你们有什么通天的关系,我会让我所有公司的法务部,去起诉你们。”
这些人脸色变幻不定,莫非情况不是网上视频中的那样?
莫非其中还有什么事情?
不过再一想,无论什么隐情,把人家的跑车撞的解体都是事实。
那位领导模样的资深记者高声道,“沈先生,我们不惧怕任何官司。”
沈从之竖起大拇指,“你够勇,别后悔啊。”
“沈先生,不用拖延时间组织语言,或者想着逃避了,你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把详细情况说一下。”
“如果你心存善意,希望你百忙之中抽出一点宝贵时间去看望一下伤者。”
沈从之‘呵呵’两声,“总有人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不够难看,那我就说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网上看的视频是怎样的,事实是,我的车原地未动,是那辆跑车撞上我的,这句话能听懂吗?”
记者脸上的嘲讽还未散去,“当然听……”
“什么?”
“你的车没动?”
“他撞得你?”
记者脸色慌乱,大脑有些缺氧。
不是,视频不是这样的啊,这不科学啊。
哪怕视频没有开头,但是,一辆行驶的车撞向一辆原地没动的车,不是没动的车损坏更大吗?
视频中跑车解体的样子,分明应该是被撞的啊。
记者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不停闪现着物理知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是相互的吗?
动能到底是什么?
加速,匀速,静止到底什么关系?
特么的,自己学的物理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沈从之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是我在中大校门口那样人群密集的地方,在大庭广众之下撞车杀人,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我有钱,很有钱,但是我很守法,很敬畏法律,我现在站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从之再次伸手点指他们,“至于你们,下次站在哪里就不一定了。”
“我如果是你们,现在马上回去准备等着官司上门。”
那位资深记者脸色煞白,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同伙战战兢兢的围着他,希望他拿个主意。
实在不行,反正已经在地上了,换个跪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资深记者双眼无神的看了看一群六神无主的小伙伴,忽然,眼神不自觉的聚焦到了刚才被沈从之踹了一脚的小伙伴脸上。
被踹了一脚的记者眼镜坏了,高度近视的他只是模糊的感觉主心骨的眼神好像在自己身上。
“小于,你脸疼不疼?”
“不疼了。”
血已经止住了,鼻子还疼,额头、脸上被鞋底刮了几道,也有点火辣辣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必须要表现的男人一点。
“不,你必须疼。”
资深记者站起来,好似突然恢复了一点精气神。
“你怎么可能不疼,他那一脚势大力沉,妥妥的故意伤害,他和我们打官司,我们就不能和他打官司吗?”
周围小伙伴一听,有道理,很哈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