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夜深人静。
“打更的过去了。”李文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巷口。
金永怀看向了身后的两人，“那女的和小厮交给老二了，这三个交给咱们。”
卫思齐坚定的点头。
没过一会，孙奕承和两个小厮就赤裸裸的躺在了孙家大门口，这条巷子里来来往往的官员品阶都不低，孙家也是靠着卫家的钱财才置办起的这大院。
当时他们运气也不错，刚才就遇到了致仕回家的老尚书，老尚书折价卖了这院子，唯一的要求是要现银，孙江锡立马亲自去厚云城找的卫良飞借钱。
这钱后来孙家再也没提过要还，卫良飞也不好催促些什么，反而是想着他们一家在京中生活不易，孙江锡出身寒门又是庶子，没有什么根基，所以多多的给他们银钱，这些年来从未断过。
反而是孙家，每次送来的节礼都是些拿不出手的东西。
林曾节的手段就没那么光彩了，他随手抓瞎了几下孙秋韵的衣服就把她扔在了邱家不远处，既然这邱家小姐是被这女的害的，那他此举只当是替天行道了。
随即他又捂住鼻子不知道从身后拿出了一桶什么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泼在了孙秋韵的身上。
最后林曾节提着桶退出院子时又拿着几张不知道写着什么字的纸四散在了周围。
......
—返程
卫思齐心跳得很快，“我们要不要搬走？住在这里恐怕不安全？”
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孙家的，万一到时候他们找人报复就不好了，他也还得给家里修书一封，让他爹注意安危。
陈许延笑了笑，“你不会以为他们一家以后还能平安无事的生活在状元巷？”
他又伸手拍了拍卫思齐的肩膀，“放心吧，假如他们真的还想报复咱们，他们只会被人踩得更痛。”
即使只是五品官的官位，那也是不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正排着队等着的，他们急，家族里的人就更急了，这孙江锡也不会例外。更何况他早早的就跟家族断了来往，嫡母和嫡兄都跟他关系恶劣，不要说帮他，这些年被他压在头上，早就等着今天报复了。
“你这小子，做了就做了，又甚可怕的？你书读得没他好，这性子怎么也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瞻前顾后。”林曾节评价道。
别以为他看不出啦，大哥也觉得陈许延这书生人挺不错的，要不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提要带着他俩跑路的事？
可见，大哥还在考量些什么。
卫思齐摇了摇头，“我是怕他们害你，你这几日就要考试了，万一他们对你动手脚怎么办？”
“放心吧，我的心眼子比你多。”陈许延话说得十分轻松，神情也不似作假。
他今天之所以支持他们的举动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孙家的情况他已经很清楚了，卫思齐这些便宜表哥表姐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那孙秋韵，不知道耍手段害了多少跟她同龄的管家小姐，孙府的漂亮丫鬟，小妾就更加不计其数了，对付这样的人，直接让她根本就不算什么惩罚，让她生不如死才是。
“那个小厮的尸体怎么处理？”陈许延看向了李文韬。
“永怀会处理好，你们回去早点洗了休息，明早起来有热闹可看。”李文韬表情中透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卫思齐连连摆手，“我，我可不看，要看你们几个去看。”
万一孙家人发现他了，把他拖去报官了怎么办？
林曾节嗤笑道，“胆小鬼，就你这样以后还能干成什么事？这点小事都没脸面对了？就算你站在他们一家人面前大笑他们都没法拿你怎么样，你难道认为他们是什么好鸟？”
“行了，咱们一把年纪了，他才多大？”金永怀推搡了他一把。
“不过，你今天整的这臭水威力确实大。”他觉得自己身上都沾上了味，看来他也得洗澡了。
林曾节十分得意的看着他道，“是吧？我其实是从他们整的那粪水中找的点子......”
......
——孙家
“他们俩怎么还没回来？”孙奕勤心里莫名有些不祥的预感。
以往就算他们贪玩一点，这个点也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今天确实有些不对劲。
“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小姐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彻夜贪玩未归的情况，应当是忘了时间了。”小厮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孙奕勤倒不知他们俩居然如此，要不然小厮没胆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平日都在书院里，两个月才回来一次，确实不太清楚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
他又问道，“那你可知他们今天去哪里了？”
二弟出去也就算了，三妹是女子，要是被人传出去经常夜不归宿，那她的名声就全完了，旁人只会以为她是个放荡的女子，认为他们家家风不正。
这恐怕会害了全家。
小厮一脸惶恐的跪在了地上，显然是已经吓到了，“这，这我是真不知道啊， 二少爷和三小姐从不会对我们这些下人多交代什么。他们，他们都是快要出门的时候挑几个机灵的带着出去，就连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会说，只吩咐好我们留一个小门让他们悄悄进来就行。”
三小姐的心肠毒辣得很，要是知道了大少爷今天的问话肯定不会让他继续活着，但他签的是死契，还能怎么办？
只能祈祷三小姐‘办事’顺利，不计较他的过失。
孙奕勤看着他连连磕头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何至于此，我们孙家又不是狼窝虎穴。”
看来他得好好管管他们两个了。
“行了，你下去吧，让知道这件事的人务必要管好自己的嘴，要是传出去了什么不利于他们的风声，那你们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孙奕勤已经有些乏了，等到这个时辰还不休息，他有些熬不住了。
小厮的表情有些麻木，孙家跟狼窝有什么区别？就连外面的人牙子都知道孙家不是什么好地方，送来的都是些像他一样等死的人罢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