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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多放点字数)

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协调全队换装事宜的间隙,利亚于一片井然有序的喧嚣中,见到了塔维兹。

并非刻意的寻找,只是视线无意中的交汇。

一刹那,利亚的整个世界被瞬间抽离了色彩,坠入一片猩红的深渊。

伊斯塔万三号行星那惨烈无比的景象便如决堤的血色潮水,自记忆的最深处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感官。

猩红的大地在脚下延伸,仿佛整颗星球都在流血;破碎的陶钢铠甲残片与战友们的遗骸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末日般的画卷。

而在这片地狱景象的中心,便是眼前的塔维兹。

那时的他,与此刻截然不同。

他的动力甲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明亮色彩,并且被某种恐怖的力量野蛮地撕开,裸露出几乎被彻底剖开的身躯。内脏与破碎的骨骼在猩红的创口中若隐可现,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

那双此刻平和安静的眼眸,在当时,却燃烧着不屈的愤怒、濒死的痛楚,以及对基因原体的失望。

这股记忆的冲击是如此真实而剧烈,一股刺痛伴随着哀伤穿透了胸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没有吟唱,没有手势,仅仅是一个意念的驱动。一束温暖而莹白的光自她掌心浮现,宛如初升的晨曦。光晕瞬间扩大,化作一道流淌的、蕴含着生命律动的光之瀑布,将塔维兹完全笼罩。

治疗致命伤。

对于眼前这个基本完好无损、甚至可以说是处于巅峰状态的阿斯塔特而言,这一记法术无疑是小题大做。

塔维兹正欲开口的问候凝固在唇边,取而代之的是愕然。

超人的感知让他清晰察觉到,法术的能量正春日暖流般流过四肢百骸,修复着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留意过的微小损伤。

他抬起眼,眼神迷惑:“女士?”

“能见到完好无缺的你……”利亚接过话,声音里带着真挚的欣慰,“真让人高兴。”

话音落下的瞬间,塔维兹立刻明白了。

那份源自伊斯塔万三、几乎将所有人彻底摧毁的记忆,是他们之间一道无形而深刻的联系。

她此刻的举动,并非针对他现在的身体,而是在治愈她记忆中那个濒死的他,在安抚她自己那份被惨烈过去所刺痛的灵魂。

他的神情从惊讶迷惑转为一种了然的激动:“你想起来了?”

“是的。”利亚点头,“我想起来了。”

发自内心的喜悦之后,塔维兹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高大的身躯似乎都因此而显得有些局促。

他沉默了片刻,在心中权衡着措辞,最后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开口问道:“那……你还记得*佩佩*吗?”

“佩佩?”利亚一愣。

她的第一反应是那只在艾泽拉斯世界里,总会欢快地停在她的游戏角色头顶,用啾啾的鸟鸣一路伴随的橙色小鸟——那是她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收集到的众多小宠物之一,是和平岁月里无忧无虑的象征。

但显然,塔维兹口中的“佩佩”与那只可爱的小家伙毫无关系。

几乎同时,与E共享的那部分记忆被触动了,一个名字迅速浮现,与那个听起来有些幼稚可爱的昵称重叠在一起——

佩图拉博。

奥林匹亚的统治者,钢铁勇士军团的基因原体,尼欧斯的第四子。

然而,在她的记忆里,自己与那位以拧巴和冷酷着称的原体并无任何直接交集。

除非……

利亚的眉头缓缓蹙起,一种“尼欧斯肯定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的预感浮上心头。

她凝视着塔维兹:“尼欧斯祂做了什么?”

果然。塔维兹心中暗叹。她并不记得那件事。

帝皇之子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尴尬、敬畏与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并未打算隐瞒——事实上,帝皇曾明确指示过,若利亚有朝一日恢复了相关的记忆,便可将此事原委告知于她。

于是,他尽量简洁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帝皇如何以利亚的“名义和形象”,短暂地陪伴和养育了尚处幼年时期的佩图拉博,给予了他一段正常的“亲情”,并将这份“亲子关系”赋予了对此毫不知情的利亚。

利亚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某种幻听。

“也就是说,”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缓慢,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的大脑去消化这个荒诞到近乎离谱的消息,“在我完全、一丁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尼欧斯,批着我的马甲,又给我……认领了一个好大儿?”

这个结论是如此的惊世骇俗,以至于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而塔维兹的缓缓点头,简直就是给她直接宣判了死刑。

尽管在关乎人类存亡的重大战略上,利亚始终信任帝皇的抉择。

但在这些涉及个人的“小事”上,她一次又一次地发现,那位被尊为人类之主的尼欧斯,其行事风格着实有些……

不做人。

“难道是因为祂长久以来身上人性缺失的缘故?”利亚忍不住腹诽,但转念一想,那位帝皇在她面前的表现,看起来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种矛盾让她只能无奈扶额。

“好吧,我知道了。”她最终叹了口气,“等见到尼欧斯,我会亲自向祂问个明白。”

短暂的会面结束后,换装计划也基本安排妥当。

利亚取走了那把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利瑞姆魔剑。与此同时,她也从霍克及其伙伴们七嘴八舌的叙述中,拼凑出了这把剑背后曲折离奇的来历。

原来,这把魔剑的前身,竟是两年多前由霍克小队在危机四伏的深渊之路探险时,于一座古老的矮人遗迹中发现的一尊利瑞姆石像。

当时,队伍中那位以幽默和会讲故事着称的矮人弓手瓦瑞克,出人意料地放弃了其他所有价值连城的战利品分成,唯独要求带走这尊散发着神秘红光的石像。

当瓦瑞克讲述后续故事时,他那惯常轻松的语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与悲伤。

石像被带回科克沃后不久,就被他那利欲熏心的兄长巴特兰偷走了。

当他们几经周折,最终在一处废弃的矿洞中找到巴特兰时,发现对方已然精神错乱,陷入了无可救药的癫狂。

无论怎样盘问,他只反复嘟囔着石像在歌唱,最多透露将石像卖给了一个女人,却根本无法说清那个女人的姓名与样貌。

兜兜转转,这尊蕴藏着危险力量的石像却是落入了教团骑士长梅雷迪斯之手。

她被石像中低语的力量所诱惑,将其熔铸改造为如今这把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利瑞姆魔剑,并将其视作维护秩序的终极武器。

如今,魔剑本体已被利亚的硅基体完全吸收,其存在的直接威胁得以解除。

至于因此剑而陷入疯狂的梅雷迪斯和巴特兰,利亚认为,在彻底摆脱了泰坦残留的影响之后,配合适当的净化与心灵安抚法术,他们的神智应当有很大机会恢复清醒。

这给了满心愧疚的瓦瑞克一个巨大的希望。

接下来,硅基体始终维持着多线程运转的状态。

她的一部分线程,持续接收和处理着来自远古泰坦的核心数据与力量。

这种体验利亚并不陌生,有点像她当初和自家小破球沟通时灵魂沉入地下的情况,但赛达斯大陆的规模显然比地球要小的多,而且,也没有出现世界意识和她接驳。

另一部分则控制着机体,和其他人一起抵达了科克沃大教堂的废墟前。

在这片信仰与绝望交织之地,她开始运用这份刚刚获得、尚带几分陌生的权能——掌控大地与其一切伴生之物——来创造奇迹。

科克沃原本就是座由山体和岩石雕琢而出的城市。而其大教堂,更是以最厚重、最坚固的巨石垒砌而成。

如此多的石头,换成先前的利亚都会觉得头疼,但现在,这些石制建筑,恰好适用于了来自泰坦、控制大地的本源力量。

整个重建过程,带着一种近乎神迹般的恢宏与静谧,宛若昔日天启筑起金字塔的景象重现于世。

只见早已化为残垣断壁的科克沃大教堂,其废墟仿佛被注入了一道无形倒流的时光。

无数崩落的碎石、断裂的梁柱与散碎的瓦砾,摆脱了重力的束缚,缓缓地浮向空中。它们在上升的过程中悄然分解,仿佛被看不见的巨手耐心捻碎,化作一片悬浮于半空的、闪烁着类似水晶微光的尘埃之云。

这片尘埃之云遮蔽了天日,却并不显得压抑,反而因其内部蕴含的微光而显得神圣无比。

那些刚刚从爆炸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跑来试图挖掘伤者的信众们,彻底震惊了。

无论是否有带工具挖碎石,此刻众人全都停下了动作,仰着头,张大了嘴巴,如同被施了石化咒一般呆立原地。

听说圣者的种种事迹,与亲眼目睹奇迹的诞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后者显然更容易颠覆三观。

如果不是圣者之军的高大战士们及时发出指令,这些凡人恐怕会立刻跪倒在地,向眼前的正在行“奇迹”之举的利亚献上最虔诚的敬拜。

不过,也正是这份深入骨髓的震惊和敬仰,让后续的救援指挥变得前所未有的容易。

在战士们的呼唤指令声中,信众们从呆滞中惊醒,爆发出狂热的行动力。他们跟随高大战士们冲入教堂的原址,在那片悬浮的尘埃之云下方,用最快的速度将被掩埋其中的死伤者搬运出来。

当最后一名伤员被抬出废墟范围后,利亚的意志再次流转。

那团混沌的微粒之云开始重新凝聚。尘埃彼此吸引、组合、压缩,在无声的律动中,迅速重构为一块块规整方正、表面光滑如镜的巨大岩石。

这些岩石仿佛拥有记忆一般,精准无比地寻回了自己千百年前被安置的位置,彼此严丝合缝地层层叠加、交错、拱卫。

断裂的廊柱在一瞬间恢复挺立,甚至比以往更加坚固;

破碎的穹顶如同倒放的影片般重新合拢,彩绘玻璃上的圣母像在光芒中重现;

倾覆的墙壁拔地而起,其上的每一道雕刻都分毫不差。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巨大岩石归位时低沉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一首献给大地的、庄严而低沉的圣歌。

预计不久后,一座和原本一模一样,但其意义完全不同的科克沃大教堂,将会重新矗立在原址,并在未来接受无数信徒们的参观和朝拜。

与此同时,以尼禄瓦和克罗修斯为首的药剂师团队,也传来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泰坦力量的存在,使得科克沃所在区域的现实被前所未有地加固与凝实,所有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凡人,他们的灵魂都尚未消散,也未来得及被吸入影界。

他们如同迷茫的萤火,依旧徘徊在自己的躯壳附近。

也就是说,这些死者都可以被复活。

力量若无慈悲,便只是纯粹的毁灭。而此刻,利亚和圣者之军向世人展示了何为仁慈的神圣。

法术的光辉此起彼伏地亮起。

“回生术”将刚刚逝去的灵魂重新唤回躯壳;“治疗重伤”修复着折断受损的肢体和器官;“治疗致命伤”则弥合着最无可救药的创口。

当一个个被认为必死无疑、身体早已冰冷的人,在亲朋好友撕心裂肺的哀泣声中,突然睁开眼睛,茫然地坐起,然后在家人的拥抱中流下重生的泪水时,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法言说的力量与慈悲,在今日,在这座锁链之城,完成了一场奇妙壮丽的共舞。

……

小剧场:

尼欧斯(一脸正直):“当初明明是你教我这么带娃的。”

利亚(炸毛):“诽谤啊祂在诽谤我!我当年的原话明明是——拿铜头皮带抽得像陀螺般旋转!’”

佩图拉博(陷入沉思并开始过度解读):“铜?皮带?就这?是不是太小看我的抗打击能力了?是故意放水?还是另有深意?为什么要像陀螺一样旋转?你俩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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