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输入错误，我们都会死哦～”
封罄声音黏腻，夸张中又带着一丝可惜，“学姐，我原本不想你做出这么残忍的选择，可是你偏偏要过来～”
“呵！”祝昭昭冷哼一声，“难道不是你让那个女人抓我吗？”
“真没有！”封罄大声喊冤，此刻，他不再用枪抵着祝昭昭，反而闲适地坐在旁边，一手优雅地拄在桌面上撑着头，目光温柔缱绻地望着祝昭昭，“学姐不要乱动哦，键盘无人输入的话，炸弹会直接爆炸。”
祝昭昭咬牙，“你不怕死吗？”
封罄微笑，“当然害怕啊，可是每个人都有一死，能与学姐死在一起，也很不错。”他长叹一口气，“好吧，我从现在开始感谢那名多事的女人。”
“原本我只是花钱让她将你的注意力引到这里，然后让你自己走进来，等你输入好答案之后再来摘取果实，这样也能和平点儿。没想到蔡熠先进来了。”封罄无奈地摊手，说话时，他还注意着祝昭昭的打字速度，“学姐，你现在的速度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祝昭昭面无表情，“我在思考。我还想活到五百岁呢！可不能死在这里……”
“哈哈哈！”封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得眼泪横流，“学姐，五百岁岂不成老妖怪了？”
“难道没有可能吗？”祝昭昭神色如常，“Joker研究的‘自在天’技术，可以将人的意识导入进虚拟数据世界，让人在另一个世界实现永生。”
“意识和身体组成现在的我，失去其一，我都不再是我。”封罄的观念与祝昭昭不谋而合，他声音感叹：“但是J先生并不这么想，所以我离开了他。”
“是背叛。”祝昭昭强调。
“你很高兴这种背叛。”封罄昂着头，仰视祝昭昭，“学姐，也许我们才是同路人。继承暗网的我，将会带着所有的数据离开国内，再也不回来，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放心？”祝昭昭嗤笑，“有个词叫‘欲壑难填’，你在得到暗网之前的想法未必与得到之后一致。”
“如果是学姐得到暗网呢？”
“我？我当然没有问题。”祝昭昭一脸轻松，“说实话，我有多少钱，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并不需要暗网带给我的财富地位。”
“世界确实很不公平。”封罄长叹一声，“有人唾手可及，有人穷极一生。有钱人不易被金钱诱惑，有爱者不易被欺骗。”
“有罪者非人，而是这个世界。”
“这句话……Joker也说过类似的。”祝昭昭动作不停，很快便回答到倒数第二个问题，她长舒一口气，“我还剩两个问题了，你快把炸弹拆了！”
说话间，屏幕上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2015年4月18日，天河商场爆炸时，是谁救了祝昭昭？
祝昭昭信心满满的表情瞬间一僵，手指按在键盘的字母d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另一个字母。
十年前的天河商场爆炸案，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是被段其安所救，但是却有证据证明当时的段其安并不在天河商场。
这件持续十年的未解之谜，在时间的流速下至今未曾解开。
或者说，她的记忆是对的吗？
她真的能分清哪一部分是真实，哪一部分是虚假吗？
她惊惧地望向前方的屏幕，只觉得那一行普通的宋体越来越大，仿佛冲出屏幕！令她感到阵阵眩晕！
祝昭昭身体踉跄，捂住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现在所在的……是真实的世界吗？
“滴！”
时间仅剩——5分钟！
……
与此同时，段枭视死如归地将油门踩到底，黑色的悍马发出巨大的轰鸣，“砰”地撞上前方的狼群，朝着弯月升起的方向奔去！
鲜血糊在车身，令群狼萌生退意！
突然！
远处传来一声哨响，原本止步的狼群再次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段枭目眦欲裂地看着远方山坡上垂手而立的人影，月光下，他只能看见对方身形清瘦，但是他仍一眼认出对方是谁——裴绍！
他才是驯兽师！
根本没有‘被困的驯兽师’，一切都是为了让警方以为驯兽师是逼不得已，是另有其人！
段枭咬紧牙关，快速调好自动驾驶模式后，打开后备箱，在一只狼冲进来的时候手起刀落割断灰狼的咽喉！
他拿着打火机点燃狼尸的毛发将其挂在车尾！
火势迎风变大，整辆车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接下来，无论哨声如何响起，狼群也不再上前。
段枭这才坐回驾驶位，一往无前地向前冲去！
夜色里，被火焰裹满的车辆如流星从山坡滚落，惊醒了晚睡的人。
段枭在车辆即将爆炸的最后一刻跳车，双手抱头翻滚下山坡，恰好滚到林家小院附近，小院旁边的巷子里还躺着女人的尸体，他不敢耽搁，直接翻进院子里。
小白楼的房门没有上锁，一推便开。房门正对的楼梯后，挂画闪着微光，段枭毫不犹豫地将其扯下，迈走进去。
穿过狭窄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无数屏幕闪烁着蓝光，黑红的字体不断变化，有中文、英文、俄语、日语……
它们用各种语言诉说着两个字：欢迎！
电子音凭空响起：“欢迎来到最终考验，我的继承人。”
“问题只有一个——你是谁？”
他是谁？
他是曾经意气风发，一心拥护正义的段其安，还是拥有Joker过去，但是做出不同选择的段枭？
又或者说，拥有Joker过去记忆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段其安只是他虚幻出的完美人格？
不不不！
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回答才能继承暗网。
在审讯原理和顾展弘之后，段枭心中便隐有猜测，Joker考验的对象兴许不是顾展弘和原理等人，而是他和祝昭昭。
也因此，他故意没有阻止封罄用药唤醒祝昭昭，毕竟祝昭昭昏迷的大部分原因是Joker的药物，曾同属一个组织的封罄兴许会有解药。
他猜对了，祝昭昭醒了！
而Joker若是想考验他和祝昭昭，一定会留下服务器位置的线索，他想到东北基地时，那些人购买的藏地水果，这不止是在提醒祝昭昭，也是在提醒段枭，暗网服务器在藏地。
原本他以为裴绍正在搭建的基站就是新的服务器位置，所以找了过去，却没想到找错了。
如果不是裴绍这里，且裴绍一直在阻止他回去，说明祝昭昭所在的林家小院藏有服务器的概率极大！
一切都合情合理，推断也没有问题。
但是段枭卡在最关键的位置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