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无咎解下风衣外套挂在手中，大步走进来。
目光一扫，“又在看花呢？”
乌童雪拍了拍手，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在帮大哥看花。”
没在他身上看到伤，看来是和平交流。
李伯上前一步，“厨房那边晚饭准备好了。”
楼无恙放下手里的喷壶，“回来的真好，一起去吃晚饭。”
随手把衣服递给旁边的佣人，上前去要推轮椅，楼无恙挥挥手，“我自己来。”
轮椅安装了智能系统，楼无恙已经习惯自己操作。
“行。”楼无咎收回手，走到乌童雪身边，忽然用冰冷的手背在他脸上贴了一下。
笑着挑眉，故意问：“冷吗？”
“你说呢？”乌童雪横他一眼，走开一些。
幼稚。
“你等等我。”楼无咎大步追上去。
路上种植了几株红梅，在寒冬腊月中凌霜傲然绽放，枝丫上零星积了一层薄雪。
乌童雪从旁边路过，顺手抓了一把。
忽然站定转身塞在追上来的楼无咎脖子处，动作又快又利落。
楼无咎皱了皱眉。
被冰到了，抬手拍去散落在肩膀衣服上的雪花，留下浅浅一层水迹。
楼无恙控制着轮椅转过弯来，“你们都停在这里做什么？”
走着走着，怎么忽然停下了。
乌童雪抹去指尖雪花融化的水迹，抬头浅浅一笑，“忽然看到这里的红梅开的漂亮，停下来拍两张照片。”
“来，给我拍一张。”
楼无咎直接把手机塞过去，然后在红梅旁摆好姿势。
冷峻深邃的容颜在雪地红梅间犹如浓墨重彩的一笔，黑色高领毛衣束缚住修长的脖颈，喉结隐藏其中。
楼无咎就随意地站在那儿，单手插兜，眼风轻飘飘扫过。
昂了昂下巴，殷红的唇角上挑一个弧度，“快点，大哥都要走我们前面去了。”
乌童雪：“……”
你这话礼貌吗？
楼无恙好脾气地笑笑，停下来等他们。
乌童雪只好拿起手机，找到相机点开，镜头对准前面。
透过镜头，两道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汇聚在一点。
冷风簌簌，几缕发丝扫过楼无咎带笑的眉眼。
“咔擦——”
乌童雪给他拍了好几张，转身也给楼无恙拍了几张照片。
“大哥，看这边。”
红梅开放的青石板路上，楼无恙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穿着暖和的米白色毛衣，笑看着某个方向，听到这句话眼中有来不及遮掩的惊讶。
被照片定格下来。
楼无咎是肆意、不羁，楼无恙就是如玉、如风。
“乌先生，我给你们拍一张吧。”李伯笑眯眯看着，忽然提议。
楼家人很少拍照，几乎没有拍照的意识。
上一次楼家人的合照还是他们太爷爷那一辈的全家福。
乌童雪乐意配合，“好啊，那麻烦李伯了。”
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站到楼无恙的轮椅旁边，催促慢悠悠的楼无咎，“你快点。”
“来了。”
楼无咎站到轮椅的另一边，低头喊了一声，“哥。”
楼无恙轻轻点头，唇角漾着笑意。
李伯点击聚焦，对准，喊道：“看镜头。”
三人一齐看向同一个方向。
拍了三四张，李伯收起摆出的拍照架势，笑容慈祥，“好了好了。”
三个人颜值都很高，背后是回转的连廊、冰冷鲜妍的红梅，以及大片铺散或零星的绵软白雪。
照片看起来却十分温暖，萦绕着一股温馨的氛围。
楼无恙看过后，很满意，对李伯说：“洗一张在客厅挂起来。”
李伯笑着点头，“好的。”
“走吧，该去吃饭了。”楼无恙看向那边在打情骂俏的弟弟，没眼看。
就跟小学生一样，喜欢人，就要去欺负人家。
还和小时候一样狗憎人嫌。
“知道了，哥。”
楼无咎眯着眼懒散地笑，长腿一曲迈到乌童雪身边，在雪地里留下一个深刻的脚印。
在兜里捂热的手掌在他后颈搓了搓，“热的，别打。”
乌童雪收回伸到一半的手，扯着人衣服拉着跟上楼无恙，“别磨蹭。”
楼无恙在前面专门照顾他们的速度，让乌童雪有点不好意思。
要是他有这么一个弟弟，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大哥脾气真好。
楼无咎迁就着他的速度，被警告了两次，一路上总算不再作妖。
餐厅里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都是按照他们的口味准备的。
他们在位置上坐下。
吃完饭，乌童雪和楼无咎回房间休息。
楼无咎换了一身蓝色居家服，坐到乌童雪身边。
有朋友约他明天去爬山，楼无咎立马回复不去，他又不是有病，大冷天的爬山。
全然忘了以往的丰功伟绩。
一翻朋友圈，已经有人今天刚发了爬山登顶的照片，山顶积了一层白雪，穿着登山服的外国人对着镜头展示力量。
“嗤——”楼无咎笑了一声。
还有人在户外攀岩、探险……
里面大部分人都是他以前玩极限运动认识的。
现在一看，没什么意思。
他现在比较惜命。
把手机收起，抱着乌童雪狠狠亲了一下，“小雪，我爱你。”
乌童雪：“……”
一巴掌把人推开，刚刚猝不及防的一下害得他误点了一个踩。
连忙回去取消。
淡着表情看他一眼，“知道。”
“你还没说你也爱我。”楼无咎不放人，不依不饶。
“我也爱你。”
“嗯，我们相爱。”楼无咎闷笑一声。
“小雪，过了年，我们结婚怎么样？”他勾着乌童雪的手指玩，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期待。
乌童雪顿了顿，这次没再脱口而出就回答。
“嗯？”楼无咎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垂下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早就做好决定了不是吗。
乌童雪思索几秒过后。
“好。”
低沉带着笑意的嗓音在耳边酥酥麻麻响起，“我爱你。”
不用听声音，不用看表情，乌童雪都能感觉到自己被空气中洋溢着的愉快气息包围。
楼无咎很高兴。
乌童雪感受到了，跟着弯起唇角，眼中笑意晃过。
楼无咎：“我爱你。”
这次楼无咎不再要求他回答。
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