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漫天闪电,恍若无数绝世高手在齐齐破境渡劫。
倾盆暴雨,又像是苍天一怒,要用一场暴雨洗去世间的污秽。
几乎所有修士,都在这一瞬间望向那座高入云天的白塔,剑城最引以为傲的剑楼。
伫立了千万年的神楼。
仿佛被来自天际的神剑斩过,斩成了两半。
雨水哗啦啦往白塔中倾泻,要不了多久,这座所谓的神楼将被雨水淹没,吞噬,泡成一片废墟。
甚至连塔外的老人,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一脸无助,震惊地望着上百个被轰出塔外的天骄。
没有人知道剑楼究竟发生了何事。
除了一脸震惊,迷茫,甚至不解的少女,呆呆地抬头望天。
直到这一刻,少女依旧不知道这一剑是来自天际,还是被她镇压在广场深渊之下的少年。
白胡子老头浑身直哆嗦。
嘴里喃喃自语道:“好一个不生!不死!不灭!”
“好个一剑问天,原来,这便是我意即为天意!”
“好小子,你果然给了老头一个惊喜!”
一身淋湿的少女冲过来,却被老头拉着飞掠到百丈之外。
跟着便听到“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却是那被斩成两半的白塔,剑城的神楼,有无数碎石落下。
塔下的天骄在惊呼声中,纷纷逃离。
少女拉着老人的胳膊惊呼:“老爷爷,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
老人轻轻甩开了少女的手,一步踏出,消失在风雨之中。
一道苍老的苦笑声,在少女耳边响起:“你在楼中,应该知道发生了何事?有什么疑问,去问你爹娘。”
“啊!”
少女仰天,一声惊呼:“那谁,我不会放过你!”
“轰隆!”
回答她的是一声惊雷,以及白塔落下的一块巨石!
一片恐怖的轰鸣声中,白塔外的广场,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酒铺的掌柜想着五贤留给他的平安符,望向天穹之中,喃喃念道:
“公子何翩翩,还来剑楼前。”
心道一座剑楼,果然困不住那翩翩少年,还是一个精通符道的少年。
看着面前的夫妻俩,抚须长叹:“可惜啊,你们好不容易付出的一点心思,被那丫头一剑斩没了。”
女人凤眉紧皱:“他才多大,哪来的这般力量?”
男人一声低吼:“好小子,敢毁我剑楼,不想活了?”
掌柜摇摇头:“你们想多了,那小子不仅是剑客,还是一个神符师......还有,别想着找他的麻烦。”
“为什么?”男人不甘心地问道。
“他能去哪?”女人也怒了。
“你们猜啊!”
掌柜哈哈大笑,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毕竟王贤可是欠着他的人情。
指向暴雨倾盆的天空,凝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已经离开了这一方世界!”
“咔嚓!”
一道闪电如金蛇狂舞,替老天作出了回答。
......
天上地下,没有人知道王贤的去处。
昆仑山的老道士和东方霓裳不知道,天书里的世界不是两人可以想象的空间。
剑城守塔的老头,酒铺的掌柜,以及一头雾水的少女跟她的爹娘。
任众人如何聪明,也猜不到那破塔而出的少年,去了何方,能去何处?
镇狱之塔,伫立于天地间数千年有剑楼,成了一处废墟。
想要修复,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和灵石。
被黑洞吞噬的王贤,却在云里雾里,再次来到了神弃之地......
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第几次来到这里,甚至有一种错觉,难不成,这里是自己的出生之地?
否则,这个时候,他应该落在会文城的蜀山之上。
应该说,当下的王贤如一片树叶,缓缓自天空落下。
落在离神河还有数百丈的石壁之上......
就这样一片轻若尘埃的树叶,差一点,要将山间的石棺砸落。
“轰隆!”
刹那间,一声轰鸣声在山间炸开,仿佛天边的星辰都在这一瞬间摇晃不定。
石壁夹缝中的两具古棺刹那打开,突然各伸出了一只手,一掌将飘落如树叶的王贤拍飞!
“嗖!”一声,王贤直飞数百丈,落入神河之中。
瞬间溅起浪花直上天空,惊瞬间,让他想到了之前也曾跌落神河,不对,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神河。
而是剑城那座该死的白塔!
那座剑楼第四层的镇狱!想将他镇压在那地狱一般的深渊之下,刹那间,激活了心里那一抹不甘和愤怒!
九天十地,没有一处深渊可以将他镇压。
便是失去记忆的子矜,也不可以。
他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王贤,是那个经历了千刀万剐不死的王贤。
世间,已经没有一个女子,值得他身陷地狱。
就算千年前的小凤凰也不行,毕竟,不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他五贤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一个女人。
除了阎王口中,已经轮回的母亲。
“太邪门了,那小子竟然跌落神河,还能活下来?”
望着如浮萍一般,漂在神河上的王贤,石棺里响起一声惊讶的声音。
便是地仙一旦掉入神河,也会被神河水吞噬。
然而,被他们拍飞的少年,却静静地飘在河面一动不动。
“难不成,这神弃之地,还有两个不死的老鬼!”
神河上的王贤,仰天望向天际的一挂星河,想着自己这回究竟是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还是被困在这里。
神识望向石壁上的两口石棺,冷冷笑道:“爬出来吧老东西,我不怕你们。”
“不知死活的东西!”
石棺内一只大手伸出,一道金光如剑,向着神河中的王贤斩来。
一边冷冷喝道:“神弃之地,便是天地间最大的一个牢笼,除了幽冥船来,否则谁也无法离开。”
而与此同时,另一口石棺里,伸出一只巨手。
在虚空中化为一道闪电,向着神河中的王贤劈落,宛如下一刻,就要捏死一只蝼蚁一样。
“轰隆隆!”
身在神河,王贤挥手卷起河水,化为两道剑气刹那斩出。
眨眼间,化为两头蛟龙张口一吞,竟然将两道剑气毫不留情地吞噬。
“轰隆隆!”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骤然吞噬两道剑气的王贤,竟然从神河掠上半空,在两个老不死神识注视之下,化为一尊巨人。
巨人张嘴冷冷一笑:“就算是牢笼,那也是用来镇压你们的。”
“这,这怎么可能?!”
石棺中的两个不知活了几千年的才鬼,一瞬间傻眼了。
要知道,神河之水对于任何修士都是死亡之水,只要沾上一滴,便必然身死道消,便是他们,也不敢尝试。
然而,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少年,竟然漂浮在神河之上,这简直疯了!
“你们要不要滚出来?看看这一方天地?”
身化巨人的王贤,大手一挥如雪山横移,“轰隆!”一声巨响,将石壁上的巨石轰得飞上天空。
若不是这里有无数的法阵护持,这一击之下,只怕一座山也得倒下。
两个不知活了几千年的老鬼,憎恨王贤吵醒了他们的春秋大梦。
要知道幽冥船没有出现,他们贸然醒来,便会消耗本就不多的生机。
甚至有可能永远长眠于此,再无转世的生机。
气极之下,自然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不速之客的头上。
岂不知王贤刚刚在剑楼镇狱憋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
再次来到神弃之地,可以说眼下的他没有任何顾忌,甚至所有的禁锢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作用。
两个老鬼,没想到恶魔一样的王贤竟然挡下了他们的进攻。
而且还是漂浮在神河之上,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形之下。
“要么滚,要么出来陪我打一架!”
此时,王贤一双眼睛并没有去看石壁上的石棺,而是怔怔地望着阴暗的天空,望着天际那一挂星河。
想着老天你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自己跟剑城,跟神女宫,跟眼前两个不知死了几千年的老鬼,会有什么恩怨不成?
否则,为何前脚离开剑城,跟着便来到此地?
难不成,你想将神弃之地化为镇狱,将我囚禁在此?
想多了。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两口石棺掀开,石棺缓缓站起两位金袍老人,当老人一步踏出,天空顿时出现滔滔不绝的神威。
就算剑楼的白胡子老头在此,也得跪下。
双目紧闭的老人一步踏出,恍若天地间出现了两位一高一瘦,金光闪闪的战神。
王贤没有回头,去看两个面容枯槁的老头。
就算是战神,那也是数千年前,上万年前的事情。
两个不甘就此死去的老头,借着一丝神性,在此乞求那一线不可琢磨的生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尽管两老头是垂死之人,依旧可怕,两人举手之间就,就能击碎天边那一挂星河。
“别吓我!”
王贤收回望向天际的眼神,喃喃自语。
伸手卷起神河之水,在手中化为一把幽光闪耀的魔剑,魔剑迎风而涨,瞬间化为六尺。
静静地指向携带着石棺飞向神河岸边的两个老头。
冷冷喝道:“报上名来,大爷不斩无名之辈!”
听闻此言,高个清瘦的老头,气得浑身哆嗦,如龙吟虎啸一般喝道:“无知小儿,也敢扮成魔神!”
另一个瘦小的老头,摇摇头呵斥:“跟他说什么道理,神女宫万年的敌人,便是那可恶的魔神!”
“轰隆!”
天际落下一道闪电,只是眨眼之间,便化为惊雷在王贤耳边轰鸣!
又是神女宫!
如此说来,眼前这一高一矮两个老鬼,自然是神女宫的先祖了。
心里气火之下,老子刚刚被神女宫摆了一道,差一点坑死在那剑楼镇狱。
没想到,来到神弃之地,却惊醒了两个早就应该去死的老鬼。
想到这里,王贤气得挥舞神河所化的魔剑,仰天狂呼。
“别说两个早该死去的老鬼,就算神女宫主站在这里,我也会毫不犹豫斩她一剑!”
“别等了,幽冥船已经开走了两回,穷你们千万年之力,也等不到那一艘续命的神船!”
“这一挂死亡河水,便是你们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