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营销大师发力了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评论区里全在骂他恋爱脑，骂着骂着又说“爱妻人设还真不是假的”。
网友们冷静下来，劝钱途退回申请书的同时，开始深扒网暴中的水军推手。
“夫妻离婚了是没错，但不代表没有感情。他们恋爱了十年，钱途是真的爱妻子，拿过往的视频喷太过分了”
“我也觉得……有点丧心病狂”
“正常人谁喷这个啊，一眼水军”
“对捏，肯定是竞争对手买的”
“别蹭了，再蹭我们民间支持率最高的莫离都没你事”
“有人在对号入座，是谁我不说.jpg”
相关话题下再次陷入混战，有人狂喷钱途管不好自己的狗，也有人拿一堆似是而非的证据甩上来，证明大概率是莫离买了水军。
“他连这么恶心的手段都用得出来，当上议员了怎么可能为民众好？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一想！”
“去你x的，我x你全家！”
“……”
混战蔓延，莫离对外的官方账号也遭到了围攻。
和钱途一样，他最新的动态也是转发的一条环境保护的文章，评论区一片混乱，全是带节奏的高级水军，和小部分真性情的喷子。
莫离手机一整天震个没停。
他一条垃圾消息都没看，随手把烂摊子丢给秘书，让他去处理一下。
“这钱途玩得太脏了，现在买水军只能和他们对喷，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还会拉低民众的印象分。”
杨秘书无奈，试着联系了一些水军头子，想要砸钱解决问题。
但没成功。
显然钱途为了拉莫离下水，给得更多，水军利益为上，才不管以后谁当选。
网上水军和喷子那么多，莫离总不能一个一个告过去。
能赢是能赢，就是刚当上议员搞这个有点不合适。
“杨哥，这事儿真办不了，其他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钱先生那边买的水军。”
水军头子回复的消息滴水不漏。
杨秘书叹气，确实拿这群网络蛀虫没办法。
他顶头上司和钱途压根不是同一个阶级的人物，莫离对外的形象太过正派和有涵养，正规竞争钱途拿他没办法。
只能玩脏的，把莫离拖到网络营销这个烂俗战场，然后凭借自己丰富的烂俗经验打败他。
“老板。”
秘书抬起头，表情认真，“这样，你杀一个水军头子，我们杀鸡儆猴。”
“既然要杀，为什么不直接把钱途杀了？”
莫离低着头系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酒红的布料绕结，系了一个简单的温莎结。
然后套上马甲和外套。
临近投票日，他晚上要去一趟委员会递交材料，提前参观场地和排练大致的流程。
去的路上还可以顺带接一趟纪年。
“呃，他死了调查力度会很大……”
秘书沉默了一会儿，说。
“其他人死也一样。”
莫离说。
距离投票日只剩下两天，监管力度有所增强。
普通人可能很难意识到这一点，但对于权力中心的人来说，这种变化非常明显。
就像平日轻柔的风骤然间变得冷肃。
“我知道。”
秘书只是开个玩笑，没想真让老板去杀人。
短暂的心情调节环节结束，他重新掀开笔记本电脑，尽可能地联系人，让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选可能性更大的依然是莫离。
钱途的战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给莫离造成巨大的损失前，先导致他自己的民间支持率腰斩。
这实在不是个成功的营销。
反转来得太慢，洗白又不彻底，莫离感觉这个计划和从纪年口中的不太一样。
从效果来看，还是纪年背的大纲中那份更出色。
——
下午，放学时间。
学校门口一片空荡，没有学生走出。
纪年逃了晚自习，走到门口，取下书包先扔出门外，然后踩上大门的横杆，利落又熟练地爬上，翻过。
“嘭——”
他轻盈地落在地上，弯着膝盖顺势捡起书包，垮在背上钻进车内。
“后天我会给你投票的。”
纪年在后座坐好，校服外套的拉链散开，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加油。”
“你没成年，投不了票。”
莫离坐在副驾驶，头也没回地说。
后视镜里倒映出他精致的发型和一小片额头，秘书给他选了身偏商务的灰绿色西装，版型偏硬，用冷硬的线条勾勒出他的身材。
沉稳又不失贵气。
——私心来讲，秘书觉得老板更适合花哨一点的颜色。
浓艳的颜色能冲淡莫离身上文雅的刻板气质，但出席正式场合，莫离的年纪还是太轻了。
打扮上只能选深色。
“山人自有妙计，你不用管。”
纪年坐在主驾座椅的后方，视线斜斜地打量莫离，“当上议员了你还回来吗？”
“看情况。”
温和的嗓音飘到后座，“到时候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嗯，那我放寒假了京城找你。”
“好。”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交谈，驾驶座的秘书手心都冒汗，听见这话眉头狠狠地一跳。
神他么的放寒假……
他毕业这么多年，整天接触的不是商界的大佬就是政界的大人物，现在居然在给一个小屁孩当司机。
秘书心底泪流满面。
努力有什么用，还不如讨莫离喜欢有用。
……
十分钟后。
车辆停在酒店大门前，纪年拎着书包下车，停在副驾门前。
“怎么了？”
车窗滑下，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
银色的细框眼镜映着黄昏的微光，隔着反光的镜片，纪年看不见人眼底的情绪，只能感觉到他很专注。
也很认真。
想了想，纪年拉开拉链，从空荡荡的书包里掏出一束玫瑰。
“谢谢。”莫离手腕搭在车窗的边缘，修长的手指拎起玫瑰纤细的花枝。
玫瑰上的刺处理得干干净净，花香很淡，有点枯萎的花瓣包住花心，鼓鼓囊囊。
伴随着他道谢的声音，少年清冽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滚吧。”
莫离忍了忍，按下把花扔到纪年脸上的冲动，一脸冷漠地关上车窗。
防窥的车窗外，少年唇角扬起一瞬间，随后乖巧地朝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