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口嗨大王の陨落
纪年从前没有正眼看过Npc。
他对主线剧情几乎了如指掌，但从来不会花心思在Npc身上，也不知道原定的故事线中，李知子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这一年以来，他一直关注着这家人的生活。
李知子是个寡妇，有个儿子。
丈夫去世的那段时间，她一度陷入疯癫，但最近一年状态明显好转，平时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纪年关注她这么久的时间，女人还哄小孩似的给过他一把糖。
他不喜欢糖，但这种三无包装牌子的糖果，他以前从莫离手里也收到过。
久违而遥远的回忆再一次从翻出，他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想到——原来她能活这么久。
在她捡回莫离的世界线中，明明死得很早。
——
海景酒店。
莫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推开房门，一张卡片从门缝滑落。
掉落在地上之前，两根手指夹住了纸片，翻转到正面。
他一手扶着门，低头看纸片上的内容。
和想象中的“美女上门”不一样，这是张浅金色的贺卡，印着精美的暗纹，十分具有格调。
卡片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味，中央是一段手写的内容：
【抱歉，最近有些事情耽搁了你我的见面，请不要忐忑】
【我会于明天上门拜访，请尽快完成您的遗愿和准备遗言】
落款处签名“正义”，暗纹里压着双枪交错的纹章。
莫离走进玄关，关上门。
客厅里亮着灯，他换了鞋，不出意料地看见沙发上的人影：
“有你的信。”
他夹着卡片递给纪年，正打游戏的少年头也不回地接过，飞速扭头看了一眼，继续游戏。
砍了两刀，他突然放下手柄，仔细查看贺卡上的内容。
“你怎么知道这是给我的？”
纪年仰起头，看见莫离按在沙发背上的手指。
淡淡的柑橘香气萦绕在他苍冷的指尖。
“现在知道了。”
莫离扬了下眉，“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
被诈了一下的纪年愣了两秒，脸色变换，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做作的幽怨，“你在试探我？”
“遗言准备好了吗？”
莫离没有顺着他的话回答，转而问起贺卡里的内容，薄唇微勾。
借着身高的优势，他从上而下地俯视对方，看见他乌黑的发顶和垂到肩颈的发尾。
“我之前想跟你说，后来忙着上学，不小心忘记了。”
纪年正了正神色，青涩的五官流露出一种违和的成熟，“事情是这样的……”
他迅速地坦白了当时的情况。
“就因为你散播内幕消息？”
“是的，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纪年耸了耸肩，侧靠着沙发背，短袖的领口被蹭一下去一截，露出半截圆润的肩膀。
领口绷紧，勒出胸膛的微小弧度。
他看见莫离思索的眼神逐渐下移，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晦暗不明。
一秒、两秒。
没有实体的视线落在身上，却犹如实质一般，纪年没太理解他盯着自己的原因，但心脏还是重重地跳了一下。
平坦的胸膛起伏，他见莫离缓缓地移开视线，好像笑了一声：
“没事，等他来。”
纪年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身前人匀称完美的身材，有种被鄙视的错觉。
他忽略自己微妙的想法，问：
“然后呢？你要怎么在不打击他的情况下阻止他？”
视线相接，他眼神有点奇怪的微微晃动。
南木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不能死，也不能受到打击，否则可能会影响他的道心，导致主线剧情偏移。
莫离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纪年努力地思考着完美脱身的方案，这时，一片阴影在他眼前落下。
颇具压迫感的宽肩遮住大半的灯光，伴随着轻柔的呼吸，一股柑橘香气飘来，莫离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额头，掀起额发。
距离毫无征兆地拉近。
他几乎能感到对方纤长的睫毛蹭过脸颊的感觉——但没有，比这个亲密无间的距离远一点。
但仍然很近。
突如其来的靠近打断了纪年的思绪，莫离盯着他的额发后的眼睛，看见那只眼睛明显地空白了一瞬。
纪年愣住了。
少年的身体僵在沙发上，愣神过后，他不后退也不靠近，干巴巴地开口：“你……做什么？”
他双手撑着沙发，指尖蜷起，额头还抵着莫离的手指。
瞳孔不安地左右游移，呼吸交融的距离，他表情镇定，脖颈一点一点的泛红。
“要接吻吗？”
悦耳的嗓音微微嘶哑，透着一种暧昧不明的黏糊感，纪年像是什么东西砸到脑袋一样，耳畔嗡的一声。
他不知道莫离此刻在想什么，只能看见人微棕的眼眸泛着点笑意。
“行、行啊。”
纪年指腹蹭了蹭皮革的沙发面料，脊背僵直，大脑空白，只能听见自己的略快的呼吸声。
屈起的指节抬起他的下巴，莫离一只膝盖压在沙发上，俯身靠过去。
纪年眼眸微动，一直紧绷的防线瞬间垮塌，他单手撑着沙发，身体后仰，避开人动作的同时抬起右手，挡在了两人之间。
预想中唇瓣压上指节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莫离了然又从容地停下动作，低下头留给纪年一个发顶，然后发出一声闷笑。
胸膛微震。
这时，门口响起咔哒的开门声。
纪年右手僵在空中，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忍着内心的混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开口：
“杨秘书来了，能，别和我这么暧昧吗。”
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然后骤停，秘书直直地站在玄关入口的拐角，倒吸一口凉气。
“要不我待会再来，汇报？”
他后退小半步，感觉自己来得不太巧。
客厅里的氛围实在是恰到好处。
皮革的长沙发上，他一向矜持不近男色的老板贴在人身上，单手撑在少年腰侧。
那实在是个太具有进攻性的姿势，所以当莫离表情平静地从沙发下来，问他“监控怎么样”的时候，他还以为老板看似冷静，实际上已经在想待会把他埋哪了。
“……的确有个没有登记的访客来过，并且打扮得很可疑。”
秘书打开电脑，播放录像，“那个，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