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主角の道心破碎
“砰、砰、砰——”
平直的枪管震颤，依然保持着稳定，南木面不改色地扣动扳机。
他承认那家伙短刀使得很不错，不过时代变了，现代社会中还是热武器更加好用。
俗话说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南木没有丝毫轻敌地打空了弹夹，然而现状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来人动作灵活又轻巧地躲过子弹，速度宛如鬼魅，不似人类。
躲避间，他矮下身子，脚尖点地弹出身体，迅速接近的同时，还从小腿抽出了一把短刀。
南木换弹夹只需要1.5秒。
然而就是这点时间，对方已经贴近到一米范围内，短刀反手划出。
凌厉的寒芒擦着鼻梁而过，南木身体后仰，堪堪躲过这一刀，然后顺势侧身翻滚，捡起原本掉落在地的手枪。
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他崩开对方手里的匕首，拉开距离的同时，飞速地打量莫离，判断情况。
约莫二十出头……不对，这张脸——他在新闻报道中见过！
饶是以职业杀手的心理素质，南木认出莫离，都不由得一愣。
A国史上最年轻的议员，致力于全民医保的善良青年，气质文雅的文弱议员，年龄25岁。
南木眼前毫无表情的五官，与新闻中笑容温柔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新闻中，莫离自信又从容地站在话筒前演讲，而此刻，他手握两把短刀，长风衣上被打出弹孔。
银丝眼镜后的桃花眼一片漠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冷兵器对热兵器的结果本来毫无争议，更何况南木强得可怕，他扯了扯嘴角，不屑地抬高枪口。
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客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子弹一颗颗嵌入墙面，留下弹孔。
他们的距离很近。
两把手枪几乎制造出了堪称密集的火力网，而莫离仍然从容、精准地移动闪避。
子弹打不中他身体的要害，血液在风衣上染出一片片深色，莫离受伤了，但他的动作丝毫不受限制。
南木表面平静，实际上心底已经快疯了。
从他十四岁打败基地最强的学员开始，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对手。
他的天赋无人能及，他无比自信、又无比冷静，在战斗中所有的处理都称得上不错，然而莫离只拿着两把短刀击碎了他的自信。
锋利的刀刃划开他脸上厚厚的绷带，割出一道血痕，白色的带子一层层散开，染上血红。
南木满脸愕然地后退，五官有些不受控制。
——刚刚那一刀是冲着刺瞎眼睛来的，紧随其后的就是杀招。
这根本就不合理！
枪管发烫，南木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怀疑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个怪物。
子弹杀不死的怪物。
一种深深的恐惧从他内心深处浮现，他从莫离眼里看不到情绪，看不到人性，就像他面对的是个完美的杀人机器。
唯一一点缺陷是，莫离终究是人类，肉体就是弱点。
短短两分钟的交手中，南木只挨了两刀，自信心轰然崩塌，而莫离中了至少五枪。
血液不断地浸湿风衣，浓郁的血腥气飘得到处都是，南木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在超负荷运转。
像是一根拉紧到极致的琴弦，随时会绷断。
这时，窗外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红蓝灯光闪烁，房间内的动静已经引起外部警卫小队的注意，南木大脑飞速运转。
他判断着那些人赶来需要的时间，同时评估着莫离的情况，飞速地得出一个结论——
只要一分钟，不，只要他撑过三十秒，莫离就会先一步倒下。
他用力咬着后槽牙，控制自己的心跳，开枪的同时闪避反抗，用手臂挡住短刀，近距离开枪。
莫离不怕死一般，冷静地避开要害，挨了一枪后立刻反击。
南木头皮发麻，感觉这人像是疯子。
在这样近距离的贴身肉搏中，两人身上的伤口飞快地增加，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莫离占据上风。
“咔”
他扭断南木的小臂，对方绷带下的俊秀五官立刻狰狞起来，脸色煞白，愣是一声没吭。
但紧接着，莫离握住他软绵绵的小臂，将枪口按上南木的左胸，手指覆盖上对方的手指。
——他要杀了南木。
眼看主角性命不保，纪年立刻翻过沙发，扯住了莫离的衣摆：“等——”
话音刚出，莫离感受到阻力的瞬间，立马翻转刀刃向他刺来。
冷芒一闪，刀尖精准地抵上柔软的脖颈，抵上横穿锁骨的疤痕上端，居高临下望来的桃花眼平静而冷漠。
莫离深深地呼吸，胸膛起伏，纪年盯着他，突然往前走了半步。
噗嗤一声。
刀尖压入脖颈，沁出血液，刺目的鲜红色顺着刀身滑落，莫离瞬间清醒过来，握着枪一脚踹开南木。
“别动。”
他手臂一动不动，声音嘶哑。
已经造成伤口的情况下再拔出刀，会造成更大的麻烦，莫离保持着这个动作给秘书发消息。
镇上唯一一辆救护车立马开始工作。
没了武器的南木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现场一片混乱，酒店内的医务人员先警卫一步进入客厅，做完紧急处理立马询问救护车的位置。
小镇不大，救护车还有三分钟就到楼下，上楼也用不了多久。
不过担架最终没有上楼。
莫离直接将人扛了下去，南木则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跳窗而逃。
……
幸好伤口不深。
只过了十来分钟，纪年包扎好走出诊室，迎面就是一巴掌。
带着点血腥的味道和枪的硝烟味，又冷又燥，他偏过头，嘴里弥漫出铁锈味。
纱布隐隐渗血，他立马重新回去包扎。
过一会儿出来又乖乖地站好，等着人发火。
“你在做什么？”莫离冷漠地问他。
“……”
纪年不知道，“我上一次见你这个样子的时候，你自杀了。”
他说。
他不想亲眼看着莫离自杀第二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着离他再近一点，再近一点——